车越开越远,但却不是回家的方向,最终停在了一栋高楼前。
附近热闹的步行街上人来人往,秋风拂过,两侧的树哗哗作响,一片金黄色的落叶从吴枫的眼前飘走,楚曦瑶走在这一条街道上渐渐融入街景之中。
云散开了,雨也停了,太阳出来了。
楚曦瑶突然转过身来,拉住了吴枫的手:“哥哥,走啦~”
吴枫轻笑,既然她想走,那陪她就是了。
暮色如墨锭般在湖面洇开,石板路上浮动着炒栗子的暖香,身后步行街的霓虹在粼粼水波里碎成星子,倒映出了楚曦瑶偷瞟的影子,站在扶手边的吴枫却全然不知。
十步外的喧嚣倏忽跌进湖底,湖对岸游乐园的旋转木马上的彩灯将湖水染成琉璃盏,吴枫站在路灯下,浮光跃金的湖面上的倒影突然变成了两人。
楚曦瑶摇晃他的手臂:“哥哥,谢谢你。”
……
诗雅公司玻璃大厦里,孙羽诗站在二十一楼的玻璃窗前,窗外的白色光晕凝成液态琥珀,在孙羽诗摇晃的红酒杯里碎成万花筒。
她一饮而尽杯中的酒,一袭白色的长裙染上了点点酒渍,她喝醉了。
数不清是多少次点开了朋友圈去浏览那张照片,他眼眸里存的星光,竟比她胸口戴的那枚蓝宝石还要闪亮。
胡予歆站在一旁伸手去拦孙羽诗:“孙总,您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讲一讲,不要憋在心里。”
孙羽诗昨天发疯一样处理了现有的所有文件,一直熬到上午八点,在屋里小憩了一会后突然又开始喝酒,直至深夜也没有停下来。
“予歆,假如,我有一天离开了诗雅集团,你会怎么办?”孙羽诗突然开口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胡予歆愣住了,紧接着她摇头说道:“孙总,您说什么胡话,您怎么会……”
“我说真的。”
“我……”
胡予歆显然不明白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诗雅集团是她拼了命跑遍全国各地才打下来的基业,她怎么会随随便便就离开这里?
但她不知道的是,孙羽诗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第一个方案就是收购股份,将公司彻底掌握在自己手里,可那是不太现实的,其他几个股东大半都是孙海威的人。
第二个方案就是,将自己抽离出这个肮脏腐朽的金钱帝国,带着人脉和手段重新经商,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该如何才能逃离孙海威这个后爸的掌控。
前者与后者,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孙海威并不是孙羽诗和孙凌风两人的亲生父亲,他们两个是亲姐弟没错,但却是在小时候被抛弃的。
孙海威一开始就把他们两个当做赚钱的工具而已,至于亲情则是一点都没有,为了让两人更忠心于他,孙海威甚至在孙凌风离开后对孙羽诗进行洗脑式的说教,他清楚两个人的脾气,这么一闹的话两人之间就会产生裂隙。
他自认为自己英明,可以控制住这个能力不俗、可以为他卖命的孙羽诗,至于那个只知玩乐的孙凌风,呵呵,随他去吧,两个人越疏远对他越有利。
可当孙海威正常按着自己计划进行时,孙羽诗突然的性格转变让他措手不及,他生怕这只被囚笼关住的百灵鸟学会了飞翔,毕竟,他早就发现了孙羽诗暗中对集团的操作,她一直在试图挣脱。
就如现在一般,孙海威两天联系不到孙羽诗了,他已经冲到了大厦里面,一众人都不敢去拦这头发怒的狮子。
“孙羽诗,给我滚出来,看看你干的好事!”
“谁让你把林震送给集团的那块钻石原矿用掉的?”
孙海威的咆哮声贯穿了整座楼,孙羽诗自然也听到了他的声音,她摆摆手,然后翻了个身:“让保安给他扔出去。”
“孙总,这不合适吧。”
“保安是我的人,他们只听我的话,谁来都没用。”
胡予歆打通了保卫科的电话,不用三分钟,一群保安手持铁棍就冲了上来,直接就把孙海威给架到了楼下。
保安队长看着挣扎的孙海威,摸了摸下巴:“孙总怎么说的来着?”
“扔出去?”
“对,扔出去。”
“动手吧。”
孙海威被一人拽着腿,一人拽着胳膊,像荡秋千似的把人给扔了出去。
被摔在地上的孙海威简直不敢相信,这几个人竟然真的敢这么做:“你们是不是疯了?活腻了就直说!”
保安队长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拿过一把凳子坐在门口磕起了瓜子:“老孙总,您就别费劲了,没有孙总开口,我们不能放你进去。”
孙海威站起身,指着他们的鼻子骂道:“几个臭保安,明天起都给我滚蛋,挣几个钱敢和我这么说话?我打一个电话就能让你们在这里混不下去。”
保安队长笑了:“老孙总,法治社会了,您还来这一套,当这里是京海呢?”
一旁的几个保安也附和道:“就是,还玩上黑恶势力那一套了。”
孙海威都懵了,几个保安是怎么敢说出这种话的,但看他们这副样子,是咬定了不松口,没办法,在这里和他们僵持吃亏的只会是自己,他在打了一个电话后就匆匆离开了。
保安队长一摘帽子,大光头在门口灯光的照耀下竟然闪耀夺目,他抹了抹脑袋上的汗,笑着说道:“三仁安保也是你能威胁的?在缅甸骨灰都给你扬咯。”
身旁几个保安像小弟一样捧他:“老哥就是猛,刚才我们都有点害怕了,这可是身价百亿的大佬哇。”
“百亿?你是不知道咱们三仁集团多富有吧?”
“说说?”
保安队长比了个手势:“三百亿美金,只是保守估计。”
“我的个天,个、十、百、千、万、爸爸、爷爷、祖宗!”
“刘少爷怎么挣到这么多钱的?”
“一看你就不懂商业,这是公司市值。”
“哦哦,我说的嘛。”
“雷布斯身价还有四百亿美金呢,咱们刘少爷对比起人家也只是小巫见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