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老爹在两人拉扯之间跺着脚一声老叹——
“哎——呀!昌王怎可开这样的玩笑,还给这丫头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这不是折煞小女么!”
昌王财大气粗的望着新收的义女笑得一脸宠溺。
“贵重什么,不过是些小儿玩意,这样的小玩意本王府上多得是,蒹蒹若是喜欢,改日去府上随便挑!”
沈蒹蒹喜出望外,这感情好啊,这发财的机会不就来了么!
“哎——呀!”沈老爹再次一声怒叹,将沈蒹蒹强行拉回现实。
“昌王有所不知,昌王若非要认这丫头做义女,老夫怕她日后毁了您的名声啊!”
“这丫头行为乖张,不听教导,又爱惹事生非,莽撞行事,实难担此大任!”
“嘿,你这老东西,你怎可如此羞辱这小闺女!她不要面子的么?”此话连老王爷都听不下去,强行打断。
偏偏沈三姑娘安静地待在一旁不争也不辩,乖巧地令人心疼。
沈老爹于心不忍,满脸悔色,“老夫只是,只是实话实说!”
“哼,你舍不得便说舍不得,你还想糊弄本王不成!”
“你别以为本王不知你将自己的另一个闺女送去靖康王府好些年,你今日所为明摆着瞧本王不上!”
“你这糟老头,你自己说说看,你可对得起本王当年对你的知遇之恩!”
“本王不防告诉你,这些年本王什么都没有剩下,就剩下这些须名了。本王也不打算留着这些身后名流芳千古,日后这丫头想怎么毁坏便怎么毁坏,本王不稀罕……”
昌王激动的呵斥一通,转而拉着沈蒹蒹的小手怂恿。
“闺女,这老头是不是总是这般挤兑你?走走走,咱别在这里碍他的眼,你快些收拾东西随本王回府当郡主去!”
“……”
这就当上郡主啦?
沈蒹蒹简直受宠若惊——
“哎——呀!”沈老爹捶胸顿足,又是一声老叹。
“书晴当年入靖康王府乃事出有因!再者,书晴去靖康王府是与新钰郡主作伴。昌王孤家寡人一个,您要义女做什么?”
昌王气得胡子直抖,指着沈老爹劈头盖脸的大骂。
“好你个沈长殊,也就你敢这般伤本王的心!”
“你也知晓本王膝下无儿无女,本王收个义女日后为本王收尸行不行啊!”
“你今日若敢阻拦本王收蒹蒹做义女,日后便由你来本王膝下尽孝,反正本王不嫌你年纪大,就这么着吧!”
“……”
沈老爹气得不行,转头便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到无辜的沈蒹蒹身上。
“孽障,都怪你,病都没好透你跑出来做甚?还不滚回去!”
“沈长殊,谁允许你对我闺女这般大吼大叫的!”
“哎——呀!”
“哎个屁,你再给本王呀一声试试!”
“……”
沈蒹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乖巧的依次拜了礼,这才在沈老爹的一声声“哎呀”中逃之夭夭——
偏偏昌王不嫌事大,追在她身后使劲大喊。
“闺女要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义父再来看你哈!”
“好勒!”
沈蒹蒹答应得干脆,白捡一个老王爷当老爹不要白不要啦!
昌王眯着眼羡慕地看着沈三姑娘脚底生风的跑远,捋着下巴上灰白相间的胡须颇是赞许。
“啧啧啧,本王的闺女跑得多快啊,年轻真好!”
再看一眼身边唉声叹气的沈老爹,老王爷一脸嫌弃。
“不像你,老东西!”
“……”
要不说沈三姑娘是沈老爷的克星呢!
沈老爷生辰这日,沈府人人都在忙前忙后的为沈老爷筹备寿礼。偏偏这孽障女儿命莺歌去给昌王送礼。
送礼便送礼,这孽障也不知晓低调行事绕道走,她非要命人抬着满满两箩筐货物在沈老爹面前招摇过市。
沈老爹刚开始还以为这孽障突然长出了心肝,是来给自己送礼的。
结果那婢子说出来的话差点没把沈老爷活活送走——
“姑娘说那日认老王爷做义父实在匆忙,眼下又没有什么好东西拿去孝敬老王爷。但这些新鲜的瓜果蔬菜都是姑娘凭自己的本事在浙川亲手种出来的。姑娘说老王爷食用这些健康的蔬菜对身体好!姑娘还说等自己身子好利索些,还要亲自登门去拜访老王爷……”
沈三姑娘吩咐的这些话就像是专门捡出来说给自家老爹听的!
这孽障往人心口捅刀子的好本事气得沈老爷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义父,义父,那老狐狸比老夫还老,叫什么义父!”
“一个白眼狼,一个老狐狸,他们倒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哼!”
“她倒是会巴结那只老狐狸!从小到大,那孽障可有想过孝敬老夫一回?”
“平日里也就算了,今日是什么日子?旁人都知晓,就她不知晓!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莺歌憋得满脸通红,终于在沈老爹换气的空档为沈蒹蒹辩解一二。
“老爷误会了,姑娘当然也为老爷准备了礼物……”
“准备什么?准备气死他老子?准备让她老子寿礼变葬礼?连爹都能认错的孽障,老夫才不稀罕这些破烂玩意!”
“……”
看着沈家老爹骂骂咧咧的走远,莺歌哭笑不得。
“老爷这是吃醋了吧?”
沈老爷一路走到寿堂来怒气都未消下去半分。
见沈家儿女皆已穿戴整齐的等着自己的到来,却唯独不见自己的孽障女儿,沈老爹硬是忍不住的再次怒从心起。
“那个孽障呢?今日是什么日子,难不成还要老子去请她来拜寿。”
听闻此话,坐立不安的梅氏忍不住的偷偷抬头望来。
她如今虽然侥幸被放了出来,但沈老爷因为府中近来发生的所闻所见已经与她彻底离了心。
今日不是小公子沈瀚哭闹得厉害,旁人哄劝不住,沈老爷根本没有打算让她来前厅为自己贺寿。
想着原先沈书沅养在自己膝下时,沈老爷也曾数落过自己对那小养女管教无方。
他此番与自己翻脸,多半还是气恼自己对小养女的看管不周!
可如今沈书沅搬出了自己的院子,又与府里的嫡子与嫡女亲近,结果不仅没有半分长进,反而比原先更不堪。
这样看来根本不是自己管教无方,而是这沈书沅完全无可救药!
若让沈长殊认清这小养女天生一副反骨的事实,或许他就愿意原谅自己了!
这样想想,梅氏心中顿时又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