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疑惑间,徽文帝又朝沈家女娘和善的问道:“寡人听闻你见过一本种植水稻的旷世奇书,可有此事!”
沈蒹蒹点点头,种植之类的奇书她哪里只见过一本!
徽文帝又道:“这本奇书如今可还在你手里!”
沈蒹蒹茫然的摇摇头,她穿越而来实属意外,还来不及收拾行李呢!
“此书乃臣女儿时偶然所见,如今已不知踪迹!”
沈三姑娘恭敬一拜,胡话张嘴就来。
徽文帝黯然神伤,难免哀叹连连。
“可惜,可惜啊!若得此书,我大徽从此人人皆可安居乐业,共享大好盛世,这世间哪会再有饿殍与饥荒!”
众人一愣,这世间真有如此神奇的书!
许瑛万般不屑,“启禀陛下,这沈家女娘心怀叵测,满嘴胡话,陛下可千万别被她骗了!世间若真有此书,怎会寻不到踪迹!”
“依小臣拙见,此女定是诓骗陛下,其心可诛!陛下定要严惩此女,让她知晓欺君的后果才是!”
沈蒹蒹泰然处之,不怒反笑。
“正所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许小侯爷因夏虫疑冰非说小女子其言不实,小女子又能反驳什么呢?”
“反正天上的太阳不会因为许小侯爷的猜忌不升起;黑夜白昼也不会因为许小侯爷的污蔑而不替换;臣女相信陛下至圣至明,自然也不会因为许小侯爷几句毫无证据的猜忌而降罪臣女!”
“你……”
许瑛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巧舌如簧的臭丫头当场活剥了才好!
沈三姑娘不惧淫威,在众臣不绝于耳的讨论声中将自己的小腰板挺得老直!
沈老爹担忧事情闹大,吹胡子瞪眼的低喝:“孽障,休得胡闹!”
偏偏这孽障颇是不知天高地厚,冲沈老爹拍着胸脯无所畏惧——
“咱有理,咱怕啥,阿爹不怕!”
“……”
沈老爹双眼一翻,脚步一晃,连忙掐着人中自救——
徽文帝颇是赞赏道:“说的好,既有理,便无惧!这沈家女娘当真果勇!”
众臣神色各异,也不知这沈家女娘有何过人之处,竟能得到徽文帝的频频袒护!
“寡人问你!你那日在山洞对寡人所说的肺腑之言可还当真!”
沈蒹蒹无可否认,点头默认。
“寡人再问你,你既有本事种出盈车嘉穗的谷物来,是否早已将这本旷世奇书熟记于心!”
沈蒹蒹不假思索,再次默认的点了点头。
徽文帝欣喜道:“即是如此,从今日开始,你便来司农院当职!寡人特封你为文笔典士,命你专心撰写此书,造福百姓!你可愿意?”
此话一出,不等沈三娘子回应,众臣瞬间炸开了锅!
女子当官,史无先例啊!
徽文帝不争不辩,冲沈蒹蒹笑道:“你且与他们说说你的宏图大志,让他们自己来分辨寡人此举对与不对!”
沈家女娘点点头,朝徽文帝恭敬一拜,行到大殿中央朝百官铿锵有力道:“小女愿倾余生之力,此生不辜负任何一亩良田;愿目光所及之处,皆麦浪滔滔,黄金遍地!”
“小女此生虽不能像儿郎上战场杀敌,保国泰民安!但小女愿尽绵薄之力,护天下黎民百姓皆不受饥荒之苦!”
朗朗之言深击人心,众臣大受震撼!
沈老爹发懵片刻,转而双眼含泪地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小女娘完全回不过神来——
这孽障真是让他脆弱的心脏起起落落,一波三折,不得安宁啊!
徽文帝大赞道:“沈家女娘胸有大志,不输儿郎,各位可还有话说?”
许瑛心有不甘,大声反驳道:“豪言壮语谁都会说!这沈家女娘怎么向我们证明她有让天下百姓不受饥荒之苦的好本事!”
徽文帝冷喝道:“顺阳浙川百世罕见的大丰收便是最好的证明!”
“你们可知顺阳浙川的稻谷于去年迎来了百世罕见的大丰收!由他们盛产出来的稻谷足够养活我们数十万的大军与半都城的子民。浙川如今是家家有余粮,户户闻酒香,这才是寡人想要看到的真正盛世之况啊!”
“而你们眼前的这位沈三娘子,她便是浙川人人传颂的女神农,那些盈车嘉穗的稻谷皆由她一人种植而出!”
“寡人问你们,你们反对女子为官,你们在坐的又有谁有这女娘这样的好本事,能够种植出足够养活半个都城的谷穗来?是你许瑛?还是你们在座的何人?”
在徽文帝情绪激昂的声声逼问下,殿中大臣哪里还有疑议之声!
沈老爹反应过来,又惊又喜。
再次深深看了自家孽障一眼,沈老爹顶着千斤压力诚拜道:“启禀陛下,小女生性顽劣,才疏学浅,恐难担此大任啊!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老王爷不满道:“你这老儿在陛下面前怎可胡说?本王寿宴那日,这丫头在昌王府作诗两千余首,名动都城,这是你口中才疏学浅的女子?”
刘熠亦是满眼惊艳,他实在不知这女子还要给自己多少惊喜啊!
“启禀父皇,沈家女娘冰雪聪明,才华横溢,此事儿臣可作证!”
昌王护女心切,为沈蒹蒹力证清白。“本王瞧着今日在坐的女娘有好些皆是蒹蒹当日的手下败将,陛下尽管问问这些女娘便是。”
傅雅等人脸色大变,连忙低头躲避回应,哪里敢出声!
天子大喜:“即如此,此女寡人自当重用!”
沈老爹急得满头大汗,惶恐拜道:“启禀陛下,老臣不敢有所隐瞒,小女从小疏于管教,这些年来行为粗野,不懂礼数。老臣担忧她日后在陛下面前失了礼数,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
“这算什么事,沈爱卿不觉得这闺女身上有一种化险为夷的气质么!”
化险为夷的气质?
这是什么气质!
沈老爹一脸的不赞同,这孽障身上明明有一股气死人不偿命的歪门邪气!
偏偏徽文帝爱惜人才,耐着性子宽慰。
“沈爱卿不用担忧,沈家女娘若入朝为官,寡人准她不必遵守任何繁文缛节,沈爱卿觉得如何啊!”
生怕沈家老儿不知好歹惹怒圣上,老王爷抢先道:“你这老儿莫不是因为自家闺女能在司农院当值,心生嫉妒,这才频频阻止吧!”
沈老爹急得面红耳赤,有苦难言。
自古伴君如伴虎!
这孽障不知深浅,怎么这老王爷也跟着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