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种情况。
汪达问:“为什么?之前戈拉克不是没受到影响吗。”
麋鹿抖动耳朵,回答汪达的问题:“我想我们现在这个地方离遗迹很近,就在他的正下方,越近能量越大,这股能量大到使得戈拉克也产生了影响。”
麋鹿的推测不无道理。
越近能量越大吗。
汪达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火堆,摊开手,去感受。
头顶上的遗迹就像这团火,越靠近火焰,温度就会越高。
伽普瑞卡:“之后我们可以等戈拉克回来后问一问,目前我们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他是否在梦境最后一刻见到了一个人影。如果是,那就说明他真的是和我们一样受到影响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等待戈拉克回来后他亲自解释才能得到解决。
尽管直接问他或许勾起他的伤心往事非常残忍,但是这都是为获得遗迹的真相,身为神明的戈拉克会帮助周围一切人,会尽全力解决所有疑问。
汪达挠挠头。
心里莫名怪怪的。
众人继续吃饭。
今天早上的燕麦粥还算不错,用不着很多调味料,汪达吃的很畅快。
直到最后一人吃完饭,杨天宇才重新将面具戴上。
只有李时雨注意到这个细节,这和之前几天都不一样。
猜到杨天宇这么做的根本原因:尊重。就像在李时雨的家庭,在晚饭时间总是要等所有人都上桌后才能动筷的道理一致。
之前杨天宇没有这么做大概率是因为和他们不熟,现在彻底熟识,或许稍微能放得开了,甚至能在他们这些“外人”面前摘下面具显露自己平时遮挡的真容。
挺好的。
众人准备自己的行装,汪达和杨天宇作为两个队伍的队长站在一起商量怎么分配任务,以及之后主要探索方向,伽普瑞卡和麋鹿已经通过空间魔法传送回胡尔德拉卡取物资。
瑞文西斯很着急地去自己背包里拿出什么东西,然后非常扭捏地塞到杨天宇和二十四手中。
见状,汪达及时闭嘴,让杨天宇先处理这边的事。
“这是?”
杨天宇摊开手。
是一个皮质的手链,上面还系着两枚无瑕的小水晶
二十四手上同样如此。
两者的样式稍微有些区别,二十四这个明显比杨天宇手上的大一圈且颜色更黑。
“很抱歉之前妄自揣测你,在你背后说你坏话。这是我对你们的道歉,我自己用牛皮编的,能给人带来好运。”
瑞文西斯平常说话不会这么快,这下和她在战斗中吟唱咒语一样极速。
然后她跑远去了。
汪达背过身,打算去找李时雨。
他想干脆一会儿再来找杨天宇谈话吧,反正伽普瑞卡和麋鹿还没有回来,不好分配有关于他们俩的任务。
现在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观察瑞文西斯的礼物。
杨天宇站在原地,良久未动。
埋头细看手上的手链。
“主子?”
“二十四。”杨天宇将手链握在手中,不在乎那两个小水晶硌到他的手心,“在遇见他们之前从未想象过世界上当真有内心如此澄澈之人。”
“嗯。他们都很善良。”
“我们遇到了一个好队伍。”杨天宇看着那五个人说道,“他们教会了我很多。”
二十四开心地在心中默默回复:也教会了我很多。
杨天宇闭眼,叹一口气:“二十四。”
“我在,主子。”
“我在想一件事。”杨天宇将那个手链郑重地揣进怀里,“反正季阿娜她已经知道了,这些天观察下来她也确实没有做出任何逾越矩的行为,就像之前一样正常与我们交谈,甚至没有将此事告诉给瑞文西斯。或许……可以告诉他们。”
“但。”
开口仅仅说一个读音,二十四就抿嘴不语。
杨天宇抬头,望向二十四的眼睛:“我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此事再议。”
标志性背手,站在原地,看着汪达小队一行人忙忙碌碌的样子。
二十四认为自己刚才没有将自己的发言说完招惹杨天宇不快,她静悄悄地靠近杨天宇,站在他身后垂首。
“二十四,就这么说。我从来没有对你恼怒过。”
说这句话时杨天宇没有回头。
二十四诧异。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杨天宇高高扎起的马尾。
“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二十四太清楚这句话背后所包含的深意了!
云开雾散。
她深吸一口气,沉沉地回复一句:“嗯!”
杨天宇转身,抬手碰碰二十四手臂,转换成西方话,第一次,他的声音听见稍微活泼的语调:“二十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二十四当然明白,“队长。”
瑞文西斯躲在木床腿脚后看完了所有杨天宇和二十四的互动。
季阿娜将她的所有探险装备递到她面前都不为所动,直到用力踢她的小腿瑞文西斯才有所反应,微笑着回头看向季阿娜。
将铁镐和凿子递给她,季阿娜问:“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嘿嘿,季阿娜!”瑞文西斯憋不住傻笑道,“刚才我用风魔法偷听杨天宇和二十四对话。”
季阿娜皱眉:“杨天宇都能听到你说悄悄话了,小心他察觉后说你不尊重他人隐私。”
“我没有,季阿娜!他们只有最后两句是西方话,前面全是乱七八糟的东方话,我根本听不懂!”
“听不懂你还这么高兴。”
瑞文西斯将铁镐和凿子别在腰侧,和绳索捆绑在一起:“最后我听见杨天宇那句话。他的声音依旧和狮子将骨头卡在喉咙里那么沙哑,但我明显听到他说话时上升了几个度!终于没有那种被女巫夺舍灵魂的感觉了!”
被女巫夺舍灵魂……
季阿娜竟然觉得这个比喻非常恰当。
瑞文西斯高傲地叉腰:“一定是我刚才的礼物送到他们心坎上了!她们在夸我。”
“道歉礼物送到心坎上。也就瑞文西斯你能做出来了。”
心细的季阿娜上前给瑞文西斯整理褶皱的衣领,将它拉平整,还用手掸了掸。
“那可是我亲手编的诶,季阿娜!我在魔法师之家亲自挑选的野牛皮,在锻堡时亲手挖的天然纯水晶,那两个手链世界上独一无二!”瑞文西斯不服气跳脚。
“是是是,是我们最伟大的瑞文西斯亲手编的。”季阿娜敷衍,牵起瑞文西斯的手,带着她往汪达和李时雨的方向走去,“现在我们需要去听听汪达给我们我们分配了什么任务。”
两人来到汪达他们两人面前,听见李时雨在和他讨论梦境的事情。
季阿娜问:“你们还在讨论这些天的梦魇吗。”
“我想知道时雨做的是什么梦。最后又是在哪里结束的。”汪达回答。
李时雨无奈点头:“其实对我来说这梦并不算什么,说实话,最后带给我的感觉并没有平常我做梦来的更为难受和悲伤。”
瑞文西斯好奇:“李时雨你已经免疫梦魇了吗!”
“不是免疫,瑞文西斯。”李时雨稍稍思考一会儿,“可能我平日里想的东西就很多,也料想过更多悲伤难受的情景。应该是,医学上那个词语叫什么来着。是的,抗药性。”
不止汪达,魔法学院高材生瑞文西斯和博学的季阿娜也没听懂最后一个词。
“什么?”汪达直摇头,“我听不懂,时雨。”
季阿娜:“可能我不懂医学,我没听说过最后一个词语。”
瑞文西斯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她在强烈表达自己的不明白。
三个人都不明白李时雨说的是什么。
“啊。”李时雨解释,“简单通俗的说法就是‘药物抵抗’。类似于我因为生病吃一种药,长时间内一直都在吃,慢慢地这种药在我身上的效果就会降低。我这么说你们有明白吗。”
季阿娜点头,瑞文西斯思索,汪达摇头。
好吧。
换个汪达能明白的说法吧。
李时雨无奈:“反正就是我对难受伤心的事情根本不害怕。所以这种梦魇对我来说几乎没有用。”
瑞文西斯从前一个问题抽身,问李时雨:“到底是什么样梦能让你不害怕?”
瑞文西斯真的太好奇了。
“那是我十九岁的一件事啦。”李时雨拍拍汪达肩膀,指着他,“还和汪达有关。”
“和我?”汪达指着自己诧异,“难道时雨之前和我相处时很痛苦吗?”
如果是李时雨十九岁的一件事,那么当时汪达应该二十岁。
他比李时雨刚好大一岁。
“不,不是的。汪达。”李时雨感到好笑,“并不是你和我的相处让我感觉难受。只是当时的我对这件事想不明白而已。可能遗迹从我脑子里搜寻到这件事后认为它能摧毁我的意志吧。不过这对我来说根本没有用。”
一件事。季阿娜想。究竟是什么事竟然能摧毁李时雨的意志。
汪达问:“什么事让你想不明白?”
自己竟然给李时雨造成困扰了!?
汪达自己从来不知道。
这不应该!
季阿娜和瑞文西斯都知道他们俩之间从来都会无条件偏袒对方,且两人是同乡,从小一起长大,怎么李时雨十九岁时会因为汪达想不明白。
她们不懂,所以也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三双好奇的眼睛紧紧盯着李时雨。
李时雨被逼着后退一步,笑道:“别这样。我这就说。”
“其实真的不算什么。这件事发生在汪达邀请我一起出去冒险的那天,其实现在回头想想还蛮有趣的。我也就十九岁,七年前的事情,当时没完全长大,青春期的孩子嘛,难免会胡思乱想。”
“啊,那天!”
汪达像小狗叼尾巴一样原地转个圈,站在李时雨身侧,对季阿娜和瑞文西斯说道:“我知道了,那天!”
“哪天?你吃到花生过敏那天?”瑞文西斯问。
全队都知道汪达花生过敏。
“不是花生过敏,瑞文西斯。我过敏次数太多了,我怎么记得我过敏是哪天。”汪达像驱赶苍蝇一样摆手,“就是我决定离开醋栗镇,准备正式进入冒险生涯的那天。”
“得了吧,汪达。别这天那天的了,有事就赶紧说。”瑞文西斯不满。
汪达用手肘碰碰李时雨:“这一开始就是时雨的梦境不是吗,不如让他亲自讲讲吧。”
汪达很想知道李时雨为什么当时想不明白。
或许能从只言片语中找出线索。
杨天宇和二十四从他们身边经过,去准备他们要出门用到的装备。
李时雨本以为两人也想听,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但等他们走远了才发现真的不是假借着拿东西借故偷听的。
人家只是单纯的路过。
杨天宇是一定听到了自己这边的对话的,尤其是瑞文西斯和汪达两个家伙一惊一乍的,想不注意都很难。
不过也是,不是所有东方人都像李时雨这样热衷于去探求更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反正伽普瑞卡和麋鹿还在戈拉克家里取东西,需要的物资稍微有点多,他们还要叮嘱马修和马特准备下一次的份额,自己的故事不长,几句话就能说完。
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
“好吧。那我开始讲了。”
李时雨除了喜欢听故事幻想故事,也很乐意给别人分享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