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海员俱乐部内,茶香袅袅,缭绕在众人之间,本该是一派惬意闲适的早茶氛围,却因一场暗流涌动的对话,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马镇迪嘴角微微上扬,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似笑非笑地开口道:“李将军,按你们中国人的说法,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日大驾光临,除了请我享用这顿早茶,想必还有其他要事相商吧?” 说话间,他悠然自得地端起那套精致的骨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在表面的茶叶,动作优雅却又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姿态,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李准面容沉稳,神色平静,波澜不惊。他不紧不慢地回应道:“马镇迪将军,我此番的确是满怀诚意,携内人一同前来,只为邀请你夫妻二人共享这早茶之乐。你我二人同肩重任,皆为水师提督,你守护着香港这颗璀璨的东方之珠,我扞卫着广东那广袤无垠的海域,彼此各自守护着一方平安,扞卫着各自的利益根基。将军想必清楚,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没有广东的安稳太平,又何来香港的繁荣昌盛?咱们本就该携手并肩,相互倚靠。” 他的声音平和沉稳,却又如同重锤一般,每一个字都稳稳地落在众人的心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力量。
马镇迪听闻此言,下巴微微扬起,脸上露出几分傲娇的神情,语气中满是自得:“李将军说得太对了,所以我大英帝国海军才甘愿无私伸出援手,助力广东西江的航行安全。若不是我大英帝国的舰队在那片水域巡逻护航,西江的商贸之路怕是早就被海盗土匪截断,陷入瘫痪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仰起头,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李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轻声说道:“马镇迪将军说得好,如此看来,贵国海军当真是古道热肠。不过,我倒想请教将军,倘若中国水师浩浩荡荡地开赴你们英国的泰晤士河,声称是要帮助巡航,保障贸易畅通,你觉得如何?” 说着,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如炬,直直地凝视着马镇迪,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击对方的心底深处。
马镇迪的脸色瞬间骤变,犹如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刚刚还挂在脸上的傲慢瞬间被愤怒所取代。他 “啪” 的一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拍在桌上,只听 “哐当” 一声脆响,茶水溅出些许,瞬间溅湿了洁白的桌布。
他猛地站起身来,提高了音量,近乎咆哮地吼道:“休得胡言!这两百年来,只有大英帝国的舰队在世界各地耀武扬威,还没有哪个国家敢跑到大英帝国本土撒野。” 他的脖颈处青筋暴起,额头上也隐隐冒出了汗珠,显然是被李准的话戳到了痛处,恼羞成怒。
李准轻轻一笑,那笑容里透着几分深意,不紧不慢地说:“将军有此感受,中国人又何尝不是同样的心境?被他国舰队在自家的江河湖海上肆意穿梭,如入无人之境,这滋味可着实不好受。” 他的语气依旧平和沉稳,却似蕴含着千钧之力,每一个字都在空气中震荡回响,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其中的分量。
马镇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挽回些许颜面,说道:“澳门葡军菲根上校可没少吃你的苦头,在香港能够打赢国际外交官司的中国人,唯有你一人,我实在是佩服您。不过,作为军人,我的职责便是守护香港及周边海域的安全。你也清楚,在西江巡航,耗费大量燃油,马达轰鸣,成本颇高,还收不到分毫报酬,说实话,我内心是极不情愿的。但是,我们巡航西江也是无奈之举,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你们中国政府软弱无能,面对猖獗的土匪,根本毫无作为,任由我大英帝国的商人商船遭受打砸抢,为了维护大英国的利益,我们只得亲自出兵,保护自家商人的切身利益。” 。
这时,一直坐在旁边默默观察的李庆春,看准时机,接过话头,用一口流利纯正的英文说道:“马镇迪将军,您或许还不太了解当下的局势。如今,李准将军已经全面接管西江及广东省内所有海洋河流的保卫工作,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所有船只,包括外国商船,统统都归其管辖调度。而且,李准将军雷厉风行,已然消灭了内河沿海所有大小土匪隐患,还百姓一片安宁,还航道一片通畅。如此情形下,贵国军舰继续逗留在中国领土,已然没有任何正当理由了。李将军一心维护和平,可不想在狭窄的西江水域与任何军舰发生不必要的摩擦,造成生灵涂炭,这一点,还望将军您能理解。” 他的言辞恳切,条理清晰,既陈述了事实,又绵里藏针地给了对方一个软钉子,让马镇迪一时语塞。
李准微微点头,神色平静,语气坚定地补充道:“广东水师如今完全有能力在中国的领土范围内,妥善保护大英帝国及其他友好国家商船的正当利益。我已接到命令,除中国军舰外,所有外国军舰必须无条件退出中国西江!” 他的眼神中透着决绝与坚毅,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中国扞卫领土主权的坚定决心,那目光犹如寒夜中的星辰,熠熠生辉。
马镇迪心中恼火,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强压怒火,也像模像样地端起红茶,轻抿一口,试图掩盖内心的慌乱与不安。放下茶杯后,他带着几分傲慢的神情,抬眼看向李准,说道:“李将军,你看看这江上的景象,外国商船都挂有各自国家的国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这是为何?这说明他们打心底里就不相信你们中国政府能保护他们的安全,能保障他们的利益。你们的无能,让他们不得不寻求他国庇护。” 他的话语像一把利刃,试图再次刺痛李准,挑起争端,打破这微妙的平衡。
李准双目一瞪,目光如电,断然说道:“马镇迪将军,你说的那是老皇历了,早已成为过去式。中国水师定当全力以赴,重塑西江的安宁与繁荣,让百姓重拾信心,让各国商船安心往来。”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响彻整个房间,彰显着中国军人的气魄与担当,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传递着中国扞卫主权的坚定信念。
马镇迪微微一怔,他未曾料到李准如此强硬,心中暗自权衡利弊。片刻后,他慨然说道:“李将军,说实话,总督已经通知我,若英国商船能确保不受损失,便可考虑撤回军舰。而且我也知道,你在西江增设了水上警察,日夜巡逻,戒备森严,还增加了不少大型民船紧靠我兵舰,以防万一。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啊。”。
李准微微拱手,赞许道:“将军消息灵通,佩服!佩服!不过,这一切都是为了守护家国,职责所在,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真诚,希望能在这场交锋后,为双方关系寻得一丝缓和的契机,那真诚的目光,仿佛能化解一切的矛盾与冲突。
此刻,房间里的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唯有窗外的微风轻轻拂动窗帘,似在悄然诉说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也预示着未来在这片海域上,还有诸多挑战等待着双方去面对与化解。
李准试图缓和气氛,提出双方共同商讨解决方案。这时,马镇迪的副官匆匆走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马镇迪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他缓缓抬起头,冷冷地看着李准说:“李将军,刚刚收到消息,你的一艘水师舰艇在西江巡逻时,被不明船只袭击,多名士兵受伤。看来,这西江的局势比你想象的更复杂。” 李准心中猛地一惊,他深知这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大的阴谋。在自家舰艇遇袭、主权受到威胁的双重压力下,李准该如何应对这新的危机,保护水师士兵,扞卫国家主权,化解眼前的尴尬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