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没有了往日的温和，握住她手腕的手，没有太大力，但她也挣脱不开。
顾今昭心口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她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她不想他们之间到仇人的地步。
“如果，我不答应呢，你打算怎么做？用你季家的背景来胁迫我？”
她语气生硬，看向他的眼神如同陌生人。
季淮生被她这眼神一刺，眸底一片晦涩，“你会答应的。”
他像是说给自己听，语气里带着一丝惊恐。
顾今昭却是笑了，她抬起了自己的左手，露出了手腕处至今还留有痕迹的伤疤，
“季淮生，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离开你吗？”
她语气平静，眼神却如一片汪洋大海，令人沉沦。
季淮生眸光微闪，视线落在她那道浅显的疤痕上。
“你知道的，你要真想用你的背景势力，我是不如你。不过，你不怕我再次彻底消失吗？”
她终究没忍心说出口。
顾今昭承认，哪怕她怨恨始作俑者，怨恨包庇始作俑者的季聿，可对着季淮生，她还是做不到一丝的怨恨。
季淮生被她脸上的坚决愣在了原地，他下意识松了手，往后退了半步。
两人都没再说话，好半晌后，他妥协了。
“你别用这种看我。”
他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声音哽咽，“我认输，只要你别再走行不行？”
他语气里都是乞求，顾今昭眼底的水雾终究克制不住。
她下意识偏头，避开了他的手，“我们近期不要再联系了。”
她说完，拿起桌上的手机走了出去。
身后，季淮生几乎没有迟疑的追了出去，他仗着腿长的优势，在门口追上了她。
“我送你回去，太晚了，打车也很远。”
顾今昭抿了抿唇，看着被他握住的手腕，他像是察觉到她的眼神，身子微僵，
“送你到楼下，我就走。这段时间我不会打扰你。”
顾今昭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着他，好一会儿后，她才往停车场方向走。
季淮生松了口气，他赶了上去，启动车子将她送了回去。
这一次，两人不欢而散。
顾今昭回到家里后，楼下那辆迈巴赫一直没走。
季淮生开了窗户，烦躁的从包里拿出了一根烟出来点上。
他看向楼上某间亮着的房间，给周嘉浔打了通电话。
“订一张最快去海城的机票。”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又点开了手机通讯录，找到了俞言的电话，他直接拨通了号码，
“有空吗？我明天下午到海城，有事和你谈……”
他挂断电话后，掐灭了手中的烟，再抬头时，楼上那间屋子的灯已经灭了。
季淮生又坐了半个小时，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好像一但到了她的面前，就全都分崩离析。
只是一通电话而已，就足以令他方寸大乱，他捏了捏眉心，看了眼时间，还算早，终于启动车子，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顾今昭关掉灯后，一直倚靠在窗帘边，直到那辆车离开后，她才回到卧室。
这一夜，季家太子爷终于第一次进了心理咨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