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生语速不快,可他只挑重点说,等他说完后,电话那头的易行乐了,
“你是说上次那个小姑娘?宴会过后我没太关注顾氏的事,不过你当时说人家是你女朋友,既然是女朋友,还有事你不能出面搞定的?”
整个京城,谁敢不给这位季少面子?怕是不想在京城混了吧?
季淮生无奈的轻笑出声,他又解释了两句,对面的易行更郁闷了。
两人商量了半天后,才挂断电话。
季淮生起身起身走到书房落地窗前。
这一片没什么人居住,隐私性极高,可也少了很多生气。
门口传来了源源的扒门声,季淮生微微蹙眉,可还是去开了门。
一人一狗面面相觑,刚才还力气十足的源源瞬间蔫了。
它趴在季淮生脚边,没什么气势的哼了两声。
季淮生本就不是耐心十足的人,尤其对着面前的这个非人类的物种,更是毫无一点耐心。
当初之所以养这只狗,是因为这是顾今昭送给他的。
就连名字也是她取得。
她说,源源代表着开始和源源不断。
可最后,源源来到他的生活里不到半年时间,顾今昭就从他的世界决绝的离开。
他转身往书桌的方向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袋。
书房内极其安静,只有时不时翻阅纸张的簌簌声。
源源大概感受到了季淮生的情绪并不太高涨,也不敢像平时那样闹他。
暖黄色的风光落在季淮生四周,和他身上的清隽气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毫不违和。
门外。
季母沈慈来喊季淮生吃饭。
他这几年大部分时间住在外面自己的房子的,不过一家人都在季园的时候,他也得回这里住。
“淮生,吃饭了。”
沈慈敲了两声门,才推开了书房的门。
屋内,季淮生刚好把文件装起来放进了抽屉里,他眉眼间还藏着一丝阴郁,沈慈一怔,她眼里的季淮生一向都是意气风发的,从未有过这种时刻。
像是有着无能为力,却又不甘心作罢。
她当作什么都没看见,走进了书房。
“刚和你妹妹去逛街,给你和你爸买了换季的睡衣,已经洗了烘干了,给你放在了房里。”
季淮生将抽屉上了锁,顺手将钥匙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和季母一同往门外走,
“妈,我住家里的时间也不多,您不用费心我的。”
沈慈好笑道,“你再大那不也是我的孩子?再说了,你要找个女朋友,谈的差不多了就结婚了,以后你这些琐事自是不用我管。”
又来了,每年总有那么一两次,要扯到个人话题上。
季淮生也早已经习惯了,应对起来十分得心应手,
“别人家养大的姑娘,就是为了长大了和我结婚了照顾我的?妈,要是念念以后结婚对象也这么对她,您能接受?”
沈慈的话再一次被他误解,她伸手扯了季淮生的衣袖,有点儿急眼,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你这副好看的皮囊,不就是给你未来老婆看的吗?我要表达的意思是,你赶快找个女朋友吧,我和你爸没什么要求,家世清白就行。”
季淮生无奈的笑了,
“妈,我也不老吧?才二十几岁,您着什么急?您和我爸不也爱情长跑了多年才结婚的吗?怎么到我这里,您就催上了?”
母子两人一路边走边说,快到餐桌的时候才噤了声。
沈慈觉得自家儿子的思想工作不太好做,她又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季念。
算了,女儿嘛,还小,多留在身边几年。
季念在季淮生坐到她身侧的椅子上时,眼疾手快的夹了一坨季淮生最爱的红烧小排放进了他的碗里。
“哥,快吃。”
季淮生瞥了眼眼里的排骨,转头看了看坐在身侧的人。
季念脸上是讨好地笑,他最近确实心情不算好,可能无意间的情绪外露,误让这个妹妹以为他生她的气了。
他嗯了一声,拿起筷子夹进了嘴里。
季念默默松了口气。
季聿端起了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水,他吃饭的时候不怎么爱说话,尤其在家里,吃饭时间不怎么提公事,今儿确实难得话多了起来。
“裴家找了我,说是他家闺女开的那个店,最近业绩下滑了很多,话里话外像是你在圈子里放了话?”
自从季淮生接手季氏后,季聿对于公司的事就不再插手。
毕竟,他不能一边给季淮生放权,还要用绳子绑着他。
可裴斯铭父亲裴行是他多年好友。
季聿原本不愿插手,但裴行电话里就差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了。
他也是有女儿的人,能体会做父母的心情。
季聿知道季淮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只答应了裴行会问问情况,但没做任何承诺。
季念吃完了碗里最后一口饭,刚拿纸擦了擦嘴,就听到她爸对她哥的控诉。
她瘪了瘪嘴,嘴里小声嘟囔着,“玩儿不过就回家告状,这种小学生行径还想配我哥?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她说的很小声了,可架不住季淮生五感极好。
他略微挑了挑眉,给了季念一个赞许的眼神后,往椅背后靠了靠,声音清隽,
“是我放的话,她太闲了,需要找点事做。”
季淮生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任何问题。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也从未给自己立过什么好人设。
对于裴若萱,他一直以来都很有分寸,明里暗里也表明过自己的立场。
可对方似乎将他的容忍当成了得寸进尺的工具。
既然裴家人管不好人,他只能被迫出手。
季聿没想到他承认的这么痛快,他轻咳了一声,倒也没想着给说情。
谁家的孩子谁心疼,老裴知道心疼女儿,他也有儿子不是。
“你注意分寸就行,别弄的太难看。先不说我和她爸的关系,就你和裴斯铭的情谊,也得顾着。”
沈慈却是听不下去了,她放下了碗筷,“你别说了,吵得我头疼。难得孩子们都在家,你怎么净提些外人的事儿?”
她心里门儿清,裴家那姑娘可不像外表那样纯良。
再说了,这两人也不是认识一两天了,有真有什么早有了,一看就是他家儿子对人姑娘没上心。
强扭的瓜可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