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听见这话着实吃惊，季淮生从来没有提过季念在m国念书的事情。
她如果早知道，一定会提前见到她。
“你这几年和我偶尔联系，怎么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我都不知道念念在m国读大学，她一个人在那边，身边都没亲人的？”
季淮生拿起茶杯给桌上的几位女士一一倒了茶水，
“我每年九月左右会去m国办点私事，在那边大概会小住一段时间，念念也不算太孤单。再说，您和我当初不也这么过来的？”
他说完，顾今昭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9月9日是她的生日。
这几年在m国，除了刚到的第一年，之后每年她都会收到一份神秘的礼物。
或是她一直苦苦求寻的设计大佬的手感图，也有她想看的小王子的原本图书集。
每年都会寄到她的学校，但就是没有寄件人信息。
她第一次收到的时候，当下也怀疑过会不会是他的手笔。
可季淮生那样骄傲的人，怎么可能放下自尊来找她。
这会儿听到他的话，她内心的怀疑又多了许多。
季念还挺积极地给他作证，怕这姑姑误会她哥。
“我哥说的是实话，他每年9月5号到15号都在m国，虽然没待多久，但确实有陪我。而且每次来，都给我带好多礼物，还带我去当地的各种市集，商场挑了不少东西。我那会儿看中了一条手链，也是我哥给我买的。”
她说完，挽起了袖子，露出了细白的手腕，
“就这个，价格还不便宜，不过这设计师的风格我挺喜欢，就是她的作品不多，最近也有段时间没更新了，一直买不到。”
林琅凑近看了一眼，尤其注意到手链锁扣处有一个不太显眼的『G』，她挑眉看了眼顾今昭，女生正在认认真真地吃肉，身侧不知什么时候还多了杯热奶茶？
再看坐在她身旁的季淮生，两人都没说话，但奇异的有一种淡淡的默契感在。
“你还挺有眼光，这条手链的设计师刚好我认识，以后有机会，带你去见见？”
林琅收回了视线，和季念自然地聊着天。
那头顾今昭三人在靠吃转移注意力，毕竟嘴忙起来了，就没那么多问题要应付了。
不过她还是记得，给林琅碗里也夹了肉。
季念听到这，眼睛瞬间亮的发光，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还不忘从桌上扯了湿纸巾擦干净了手，才抓住了林琅的手，
“姑姑！真的可以吗？那我能不能提个过分的要求？合影签名我都要！他能不能多多出点作品啊？只要他的，我都买！”
顾今昭刚吃完碗里最后一块肉，不经意间抬头，就看到季念手腕上那条要求的手链，她眼皮跳了跳，她在m国那边以『G』这个名义和cherry签订了协约，在那边的所有设计稿都除了成品，且作品上都刻有一个『G』。
这条她记得，售价应该是两百万美金左右。
真是财大气粗。
季淮生见她眼神落在季念身上，凑近了一些，却并不显亲密，
“喜欢这个牌子的？以后看见了都买下来送你。”
他当时也不知怎么了，季念说喜欢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就买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她在清大时候的作品。
顾今昭转头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追人就是靠送礼物？季少未免太没诚意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正面直视这个问题，季淮生眸光越发的温和，嗓音里都透着笑意，
“我的钱，我的人，我的心，我的一切都是你的。顾小姐，我这本使用说明书，你才翻开阅览使用了两三页，站在公正的立场来说，凡事都得有始有终。我都替你觉得惋惜。翻阅一本书，哪能不看到最后一页？”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低，旁人听不太清楚，只能看见一个脸越来越红，一个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顾今昭原本只是给个台阶下，不想破坏气氛，结果这人还得寸进尺。
“主要太忙，没时间。”
她随意的找了个借口，敷衍了这个话题。
季淮生沉思了片刻，缓慢的点了点头，“懂了，这是让我自觉一些主动自我翻页。”
顾今昭：“……”
她没有语言了，惹不起。
顾今昭拿起面前的热奶茶喝了一口，身侧坐着的人视线往下看向她的腰。
她也脱了外套，这会儿身上只有一件白色打底和修身毛衣，刚才她吃的不多，但也绝对不算少，而且这两次，季淮生发现，她对奶茶快成了重度爱好者。
不是说吃甜食要长胖？怎么看起来腰还这么细？那以后怎么办？
他思绪有点远，已经脑补到了两人很久之后的未来。
“哥，这奶茶，哪里来的？”
季念看了看桌子，怎么只有姐姐一个人有？她不配吗？
季淮生坐直了身体，拿起筷子烫了一片青菜，“老板送的，你要喝？我给你点外卖。”
他们以前过来的时候，每次来都会提一杯奶茶，后来老板说，他们这里有自己煮的奶茶，让他以后别买了，到时候他给他们送。
这几年，季淮生一个人来的时候，他都婉拒了老板的心意，奶茶这东西，他不感兴趣。
没想到几年没见，他还记得。
刚才上了锅底，看见他们两人之后，上菜的途中，老板还是给了提了一杯过来，并且还说，要是另外几位女士想喝也都有，不过季淮生拒绝了。
别人的心意，不是他用来做人情的资本，何况一杯奶茶，也难不倒人。
季念哦了一声，她想起刚才老板和她哥熟络的打招呼，还有一眼就认出了今昭姐姐，想必以前便认识，关系还不错。
她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也就是好奇。
“不了不了，我减肥，不喝奶茶。”
几人吃完饭后，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了。
季淮生去停车场开车的间隙，林琅拉着季念走到了一边，说了一句话。
然后，季念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等得到她确切的点头后，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难掩激动，
“姑姑，您真能给我拿到签名？！”
林琅好笑的拍了拍她的头，人就在面前，只是这姑娘还不知道罢了，
“当然，这样，你明天有空的话，陪姑姑一块儿去逛街，我到时候给你。”
季念重重地点了下头，“有空有空，正好我哥生日快到了，我也要给他买礼物。”
两人就这么愉快地商量好了。
顾今昭正站在原地，结果被表姐许知挽住了手，
“心结打开了？刚才你看季淮生的眼神，啧啧，不是姐说你，女孩子得矜持一些。”
这两人刚才旁若无人的聊天，还有顾今昭脸上偶尔的红润，许知伸出手指头掰了掰。
“我记得，某人快要过生日了，你不表示表示？”
顾今昭和季淮生在一起的第一个冬天，迎来了少年20岁的生日。
她提前了一个月就在准备，整天神神秘秘的，许知怕她被骗，问了一下才知道妹妹谈恋爱了，是要给男朋友准备礼物，她才放心。
当然，最后顾今昭准备了什么礼物，许知不得而知，可她永远忘不掉，这个妹妹当年提起季淮生时生动明亮的眼眸，还有脸上活泼灿烂的笑容。
她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了，还怪想念的。
顾今昭听到这话，神色微怔，她是2000年9月份的，季淮生是1999年11月份，两人生日都在下半年，还没差多久，她在m国这几年，每到那天都会买个小蛋糕，隔着大洋彼岸，为他送上真挚的祝福。
今年好像不用了。
她抿了抿唇，语气随意，“不知道，现在不是他追我吗？我这个被追求者还得给他送礼物？”
刚才在包厢里，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索性将计就计，都替她找好了理由，她干嘛不用。
许知哦了一声，
“他追你就答应吗？你给我透个底，需不需要姐出些难题考验考验他？不过有一说一，这几年，我也就刷到过一次他的八卦新闻，就你回国前后那段时间，裴家千金买通了狗仔，他们几人去一个朋友那里新开的马场完，结果登报的照片只有这两人。”
许知一边说，一边留意顾今昭的表情，见她神色无异，才继续，
“谁也没想到，季淮生出手是真够狠，直接起诉了报导的媒体不说，还把裴千金开的那家店的生意给搅黄了，这段时间税务那边一直在查她。要不是有裴斯铭那层关系在，怕是整个裴家都得受到重创。”
许知说完后，拍了拍顾今昭的肩膀，语气难得认真，
“你心里藏着事儿，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和季淮生有关，如果他真做了让你觉得无法原谅，不可挽回的事儿，咱就趁早和他斩断关系。”
许知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处在这样的纠结之中，
“藕断丝连对谁都不好。要是没有别的外界因素影响你的决定，就慢慢来，25岁也还早，正是谈恋爱的好时候，男人嘛，追女朋友不能太容易，不然不知道珍惜。”
季淮生的车已经停在了两人面前，后面的季念和林琅也刚好聊完，她走过来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十分殷勤，
“姑姑，您坐前面。”
她让了个位置，等林琅坐进去后，关上了车门，然后拉着顾今昭小声说了一句，
“姐姐，明儿我约了姑姑一起逛街，你有没有空？”
顾今昭看着面前这张明媚活泼的脸，对上季念一双带着点乞求的眼神，她莫名的心软，
她看了眼主驾驶的方向，才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就我们仨，没别人了吧？”
她话里的暗示意味太直白了，季念憋着笑，“姐姐放心，这种活动，我不会喊上我哥的。”
顾今昭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可以。”
几人陆续上车，季淮生直接把车开到了顾今昭住的公寓，他回头对着季念嘱咐了两句，
“我在你姐姐对面有套房子，姑姑的行李已经放进去了，你这两天在这边陪姑姑住。晚点我让人送食材过来，这几年厨艺既然长进了，就得物尽其用。”
他刚才收到了他爸发的信息，说有事找他谈，这是上次父子俩不欢而散后，季父第一次找他，季淮生得去一趟。
林琅坐在副驾驶，听到这话，心下一紧，还搬到对门去住了？可真是有心机！
顾今昭见他自爆是真的服气，她推开了车门，冲着几人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许知咽了咽口水，事情的发展实在是太出乎她意料了，不过转念一想，住对门，还行吧，能接受，别是住一起就行。
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的。
三人陆续下了车，季淮生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才调转了车头，他点开了媒体播放器上的通话界面，给季聿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您在哪？”
半个小时后。
某咖啡厅。
季聿直接大手一挥包了场，他坐在包厢内，手边是一杯纯美式，对面放了一杯白开水。
这不肖子，还没查清事情真相就给他乱扣帽子，他就活该只能喝白开水。
季淮生推开包厢门进来的时候，季聿正目光看向窗外，听到声音后，他才转过头，脸上和煦笑意瞬间消失不见。
他面前摆放着两封文件袋，季淮生睫毛微颤，面上却是半分不显，
“您找我什么事儿？”
他径直坐到了对面，看着自己面前的白开水，丝毫不意外。
季聿轻咳了一声，他好像有点幼稚了，“那姑娘，当年离开前收了我一千万。”
他说到这儿，又停住，观察了下季淮生的神情，见他没有丝毫松动，才继续，
“你不好奇，她为什么会收吗？淮生，你从小到大没让我们操过心，你做事有主见，对于你喜欢的人，我相信，她的人品应该是过关了的。”
不给反应是吧？装！等你看完所有的资料，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镇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