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生将手机扣了起来,瞥了眼秦诲,“看什么?”
秦诲笑了一声,“你知道,我未来会成为你表姐夫的吧?”
季淮生神色复杂的看了秦诲一眼,“你都说是未来,当下可不是,毕竟,表姐都没介绍过你。”
他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茶,眸光平淡,一举一动都透着世家公子的优雅。
秦诲是最见不得他这副样子的,“对,今昭妹妹也没介绍过你啊,半斤八两。”
不就是戳肺管子?谁不会啊。
坐在对面的裴斯铭受不了了,他放下了筷子,觉得这一桌子的饭菜都不香了,
“你们两个今儿存心的?到公司刺激我一次不够,这会儿还来?”
这两人俨然一副深陷热恋期的不值钱的样子,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我真是不知道倒了什么霉和你俩成为兄弟了,看看现在什么时间?和嘉恒的合同签约时间就要到了,你俩也不急,不能仗着你们产业做的比我大,损失一点无所谓就不管我死活。两个恋爱脑,还做什么生意,回家陪对象去!”
他越想越气,主要还是气自己,三个人里,自己年纪刚好在中间,比他大的有女朋友了,比他小的看起来也有对象了,明明三个人中,他才是最早谈恋爱的人,谁曾想到风水轮流转,到他这里就倒着转。
季淮生掀了掀眼皮,拿起手机点进邮箱给他发了个文件过去,冷笑了一声,
“倒霉的应该是我俩吧?合约都签完一个多星期了,只差走最后公示流程了,你还真是可以。”
他对待工作一向严谨,虽然时至今日,他仍然觉得季氏在手里让他做事有点畏手畏脚,正经商人有很多不能触碰的线。
虽然他季淮生是个为国家纳税的良民,可按照原定计划,要是他去到m国那边,还把人追不回来,他是打算从顾氏那边出手解决的。
秦诲赞同的点了点头,“这点你还真是得学学咱季总,那群老头子,也就只吃他那套。”
两人一唱一和,裴斯铭彻底吃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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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大。
临近饭点,陆陆续续学生从校门口走了出来。
谢宴去门卫做了登记,拿了一个介绍简章,走进了校园。
他身上还是灰色的大衣,只不过脸上戴着个黑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可即使这样,他身上的矜贵气质也丝毫不减。
宽肩窄腰,还有一双逆天的修长笔直的大长腿,他的眼睛比华国人要深邃很多,一路吸引了不少的视线。
谢宴在这边没怎么出现过,哪怕偶尔因为集团拍摄mV也是几个侧脸镜头。
他还挺挑,一般的不会出全身镜,大部分时候只有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入了镜头。
清大作为华国最顶尖学府之一,能进这里的不是状元,就是榜眼,再不济也得是省排前一百。
大部分人来到大学后,同高中一样学业繁忙,刻苦钻研论文习题,鲜少关注非主流的报道,加上谢宴戴了口罩,更加没人认出他。
他图个清静,根据介绍手册,走了二十多分钟后,总算来到了学校的荣誉墙。
说是荣誉墙,谢宴觉得过于谦虚了,这里有上百张清大各系优秀毕业生代表的照片。
他站定后,凭借着一目十行的浏览速度,也花费三分钟才找到他想找的人。
照片里的女生穿着白色衬衫,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耳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旁边有一行小字。
『xx级艺术学院雕刻专业-顾今昭』
女生明眸皓齿,脸上带着淡淡的却自信的笑意,光看照片都让他感觉这个人应该是个活泼开朗明媚的,如同太阳一般温暖的人。
他站定在照片前,一言未发,沉默了很久。
偶尔有学生经过,会提前荣誉墙上的这些师兄师姐。
谢宴就这么安静的听着,直到听到了耳熟的名字。
“欸,今天上方教授的课,又被训了,上次布置的课题,我手心都戳红了,还是被打了回来,班里同学没一个得到他老人家夸奖的,你说说,到底什么样的作品才能入得了他的眼啊?”
艺术学院这几年的分数线,虽然没有涨,但奇异的也没有跌,每年还是方老给这群学生上课,他头上的白发,肉眼可见的更多了。
“别提了,班长的也就勉强及格,这都开学一年多了,就没听方教授夸过谁。”
旁边的男生压低了声音,他们也就私下说说,方教授严格在整个学校都是出名的。
“也不是没有,诺,你们看看前面名誉墙上,雕刻专业那个唯一上榜的学姐,据说是方教授最满意的徒弟之一,从她之后,你们有见方教授在收过弟子吗?”
大四的师兄刚好路过听见了这两小学弟的议论,他刚好骑着自行车准备去吃午饭,就刹了一脚。
“教授那里好像有私藏,我上次有幸见过,怎么说,作品还是有微小的瑕疵,可奇异的是,就是那些微小的瑕疵,让那位学姐的作品有了灵魂。”
顾今昭留下的东西不多,早期作业都被她自己拿回外婆那里去了,只留了两三个给方教授,她走的时候,方教授还病了一场。
在清大这几年,方教授对她格外关照,离开前,顾今昭见了他一面,她不确定还能不能拿起雕刻刀,方教授早前就给她联系到了博物馆那边,出了事之后,她应该是去不了了,得给方教授讲清楚这件事,否则,博物馆那边,方教授不好交代。
谁料,一时难过,情绪激动的方老当场就晕了过去,他这一生没有子女,是真把顾今昭当亲生女儿对待。
“怎么没有听方教授提起过?”
大一的男生听到这儿,找到了顾今昭的头像,他有点不敢相信,照片里看起来温和柔软的女生,竟然会拿起雕刻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