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话一说完,面前的人就低笑了两声,
“好几年没过生日了,他们都默认我不过了,不用考虑他们。”
他说完,手搂着她的肩膀,
“我今天有点事,等会儿先送你回舅舅那里,晚上过来找你。”
顾今昭抿了抿唇,脸色要稍微红润了一些,
“你要过来?”
季淮生挑了挑眉,理所应当,“你这刚第一天,就不遵医嘱?一日三次,我给你送过去。”
陈教授其实有给他发了微信,特别交代了一些事情。
他开的单子,生理期也能喝,前期最难坚持,特意嘱咐了季淮生让他得多上点心。
顾今昭看了他一眼,认命了。
男朋友是她自己挑的,能怎么办呢?
“放心,我在对面有房,突然觉得,偷偷见面,还挺刺激。”
顾今昭:“……”
她彻底没语言了,还刺激?
季淮生把她送到了顾宅,临下车前捏了捏她的手指,眉眼温润,
“我吃了饭过来,想吃什么甜品?奶茶?”
那药确实苦,他闻着味儿就能感觉得到。
顾今昭咽了咽口水,直截了当的做了选择,
“草莓味的奶茶,常温,三分糖。”
她说完,推开车门下了车,
“路上开车慢一点。”
季淮生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他无奈的轻笑,
“好,你先进去,我再走。”
他开着的是那辆改装过的,性能极好的沃尔沃,车身线条流畅,却不高调,安全性能做到了最高。
直到那抹清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驱车离开。
顾今昭走进屋内后,还回头看了一眼,确定车子离开后,她脱掉了身上的外套,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手里拿着手机,点进了一个不常用的软件,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成品好了的话,给我寄到京城海关,我自己去拿。』
她发完收起了手机,客厅还挺安静,没什么声音,这个时间点,竟然没有人在家。
——
季园。
季淮生没去公司,直接驱车回了这里,他到家的时候,季聿正坐在客厅看报纸。
“我妈呢?”
他环视了一圈,厨房里也没有声音,整个屋子安静得不行。
季聿放下了报纸,顺手取下了鼻梁上的眼镜。
父子俩五官极为相似,隔着一段距离,他打量着面前这个,他此生最骄傲的『作品』。
“难得回来一次,坐会儿?”
季聿倾身倒了一杯茶,这几年,父子俩关系还算亲近,可前段时间季淮生明显对他有意见。
季聿是好气又好笑,那小姑娘对他有误解,她还能理解,毕竟两人也不熟悉,甚至都算不上认识。
可他这儿子是亲生的,总不能二十多年了还不了解他这当爸的是什么样的人品吧?
逼得他厚着脸皮找了好友查了些资料,还得亲自送到他手里。
也没有得到一句感谢。
不过,季淮生长情这个优点,和他年轻的时候,却是如出一辙。
季淮生没说话,却是坐了下来,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最近有什么进展吗?”
季聿身子微微前倾,哪怕已经年过五十,他身上却没有这个年纪的油腻,反而身材保养得挺好,一身温润气质尽显。
季淮生挺意外他这话,但他在季父面前都习惯了隐藏情绪,此刻也是半分不显,
“您指的什么?”
骨节分明的手指,拿了茶具上的水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举一动皆是斯文,赏心悦目。
季聿也不和他弯弯绕绕,他知道,现在的季淮生,只要他不想,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就你和那女娃,不是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把人娶回来?我和你妈准备了四份礼。你和那姑娘一人一份,你妹妹和她以后的另一半一人一份。”
季家也没那么多规矩,三年前季聿确实调查过顾今昭。
季淮生从小就被定下了人生轨迹,老爷子一开始就希望他能走仕途,可他大学选的专业,和老爷子规划的路线完全背道而驰。
兄妹俩从小就在季聿身边长大,哪怕最忙的时候,他也做到了能力范围内,为人父的责任。
是他给老爷子说情,可最后的让步,是要让季淮生接手季氏。
两者都不是他想要的,但生在这样的家庭,他没得选。
季淮生倒茶的动作,僵了一瞬,他把水壶放下,整个人往沙发后靠了靠,眉眼一片清隽,
“人可看不上季家。”
他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外人眼中,季家的财富,在那姑娘里一文不值。
季聿知道他到底还是耿耿于怀的,换作是他,也不一定能释怀。
年少时深爱的人,在最相爱的时候,因为外界因素被迫分别。
哪怕事情起因非他而起,但确实两人的分离,有他的手笔。
季聿无奈的笑笑,“看不上季家的财富无关紧要,只要人看得上你就行。”
季淮生听见这话,掀了掀眼皮,“那也是我娶老婆,不是季家娶儿媳妇,您要想有儿媳妇,得拿出十足的诚意来。”
他语气漫不经心,又带着纵容,像是完全把那女孩子划进了他的世界里,明目张胆,毫不避讳的为人撑腰。
季聿沉默了片刻,“你说的我明白了。”
季淮生嗯了一声,父子俩陷入了尴尬的气氛。
自从上次两人聊过之后,他心里就始终有个结,这段时间他几乎没有回来过。
要不是调查出来,他这习惯将主动权握在手里的父亲,没有做过实质性的不好的事情,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些事。
想到这里,季淮生脑子里某个细节突然闪过,他坐直了身体,语气散漫,
“裴若萱开的店,我让人把门店收回来了,违约金,您赔。”
裴斯铭前段时间脑子灵光了一阵子,又开始看不清局势了。
上次马场错位照片之后,他已经把裴若萱所有的联系方式屏蔽了。
也明确说了,有她在的场合,他一律不会出席。
没想到,她会把照片发给裴斯铭,发给裴斯铭就算了,这二货还给他看。
有时候,季淮生都在怀疑,裴斯铭当年到底是怎么把公司里那几个心存异心的老家伙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