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诺瓦年轻时曾在街头巷尾流浪，对黑道的规矩了如指掌。
他与帮派分子谈判，替多斯维尔男爵偿还了赌债。
条件是，多斯维尔男爵必须为他工作两年。
就这样，多斯维尔男爵加入了晨星马戏团。
他的正式职务是团长助理，但实际工作和仆人没什么区别。此刻，他正在清理米诺瓦砸碎的桌子，打扫着地面。
讲述完事情的经过后，米诺瓦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你能除掉这个魔鬼吗？”
弗兰克没有犹豫，直接摇了摇头。
他一直在观察露露的身体状况。
很遗憾，那个头发魔鬼已经与她紧紧地结合在一起，成为了她的“固有特性”。
人体细胞每六个月就会全部更新一次。
超过这个期限，德沃鲁特就会与新生的细胞融合，再也无法分离。
露露接受治疗才四个月，但问题在于她还不到十岁。
儿童的细胞更新周期比成人要短。
米诺瓦露出绝望的表情。
“真的没办法了吗？”
“现在还不能保证，但……或许等两年左右，会有办法。”
基尔库斯的圣物，特里尔。
如果能得到它，或许就能治好露露。
米诺瓦点了点头。
他没有追问具体的方法，只是对还有希望感到欣慰。
“我知道了。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一定鼎力相助。”
弗兰克婉拒了米诺瓦留下吃饭的邀请，离开了大楼。
楼前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后厢装着服装店送来的衣服，基娅拉仍然在车厢里沉睡着。
弗兰克叫来车夫，正准备回旅店，突然有人从楼里跑了出来。
一个橘色头发的小女孩。
是露露。
“有什么事吗？”
露露与弗兰克面对面后，突然愣住了。
他们之间从未好好说过话。露露比较怕生。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鼓起勇气开口。
“那，那个，参参有话想对你说……”
“参参是谁？”
“我，我给它起的名字……”
她一边抚摸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说道。
随着她的抚摸，头发微微蠕动着，像一只享受主人爱抚的小猫。
“就是那个想要占据你身体的魔鬼，对吗？”
“参参才不是那样的！”
露露突然大喊起来。
路过的人都转头看向她。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涨红了脸，用蚊子般的声音补充道：
“我，我和它聊过……参参是个好孩子……”
“是吗？它会不会是在骗你？”
“唔，才，才没有……”
看着她鼓起腮帮子，瞪大眼睛的样子，弗兰克忍不住笑了。
小孩子的模样真是可爱，他不禁想要逗逗她。
“好吧。那我和它谈谈。”
露露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几秒钟后。
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变得冰冷而深沉。
“创造者。”
“嗯……参参。”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着。
这场景看起来有些诡异，一个高大的成年人和一个矮小的孩子，互视而立。
“听说你有话想说。”
“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它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开口说道：
“我想知道我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以及你创造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图。我已经把露露的意识压制住了，所以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它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弗兰克从未见过的，属于人类的光芒。
期待、担忧、恐惧。
就像一个初入人世的孩子。
弗兰克尽可能详细地解释了它的诞生过程。
当然，他隐瞒了关于德沃鲁特的事情。
听完弗兰克的讲述，它露出了复杂的表情，默默抬头望向天空。
“照你这么说，我的诞生没有任何目的。”
“是的。”
“…….”
它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
“我曾经……抱有一丝幻想，希望我的诞生肩负着某种使命。我也一直在思考，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你都想过些什么？”
“进行人体实验的科学家，邪恶的魔法师，或者像我一样的附身生命体……”
“…….”
“但是，我的猜测都错了。你只是一个掌握了混沌魔法的魔术师。而我，只是在这个女孩的治疗过程中偶然诞生的副产品。”
它轻轻地叹了口气。
弗兰克从他的态度中感到一丝熟悉。
他想起了孤儿院里的朋友们，他们也经常露出这样的表情。
被父母抛弃的失败品。
他们总是这样自嘲。
弗兰克对参参感到一丝责任。
毕竟，它是自己创造出来的生命。
然而，参参却强烈地抗拒弗兰克想要安慰他的举动。
“别装了！别假惺惺地扮演我的父母！你不是说了吗？我的诞生只是个意外，与你的意图无关。难道你对那些吸收了你粪便养分长大的杂草，也会感到责任吗？”
说完，它果断转身走进了大楼。
弗兰克则是望着它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
马车出发后不久，基娅拉醒了过来。
弗兰克向她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当然，他隐瞒了关于参参的部分。
他只是说，之前在治疗露露时，由于副作用导致她的力量变强了，但作为代价，她的精神也变得有些不稳定。
附身在人体内的魔鬼，以及人造生命体之类的说法，她恐怕难以理解。
基娅拉听着弗兰克的讲述，昏昏沉沉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睡了过去。
看来刚才给她注射的安眠药剂量有些过大了。
当他们回到别墅时，团员们正在准备晚餐。
弗兰克把基娅拉安顿好后下楼，艾拉递给他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金色信封。
弗兰克读了读信封上的文字。
那是糖果工厂的主人，斯拉格沃罗特公爵发来的邀请函。
“糖果人邀请我们明天中午去他家做客。”
“明天？真是突然。”
弗兰克仔细地查看了邀请函，但上面并没有写明具体内容，只是用大字写着“邀请各领域最杰出的青少年杂技演员”。
“不止我一个人，玛雅也收到了邀请。”
“玛雅小姐？”
弗兰克环顾四周。
但她并没有出现。
艾拉说她太累了，已经回房间睡觉了。
“玛雅小姐虽然学过杂技，但……会收到公爵的邀请函吗？”
“你不知道吗？两周前，那个怪物出现的时候……很多人看到了她战斗的样子，上千把匕首在空中飞舞的场景。那些人都说，她是匕首投掷方面最厉害的。”
“原来如此。”
这时，别墅里响起了钟声。
当当当——
那是晚餐时间的信号。
“好了，今天我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吱吱，大家多吃点！”
尤拉克妮和鼠人厨师鲁佩从厨房里推着餐车走了出来。
来到叶卡捷琳堡之后，今天的晚餐无疑是最丰盛的。
主菜的食材都是下午采摘的南瓜。
牛肉南瓜汤、南瓜烤鸡翅、南瓜海鲜乱炖等等。
不仅种类繁多，味道也十分美味。
“哇，今天的饭菜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看来一个月的辛苦没有白费。”
“简直入口即化！”
弗兰克也赞不绝口。
这确实是尤拉克妮迄今为止做得最好吃的一顿饭。
看到团员们热烈的反应，尤拉克妮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别急着夸奖，今天的重头戏还没上呢。”
她看向餐厅的一角。
那里放着刚从烤箱里取出的菜肴。
那也是用南瓜做的。
“我的天，都可以开一家南瓜主题餐厅了！”
“早知道去市集的时候就应该多买些南瓜，真是后悔。”
“对了，尤拉小姐，你说你以前种过菜？那时候也种过南瓜吗？”
三胞胎中最小的弟弟问道。
尤拉克妮点了点头。
“嗯，当然，我没有加斯东老先生那样的本事，种不出这么大的南瓜。不过，收获南瓜的时候要做很多菜，所以自然而然地就熟悉了南瓜的做法。”
“哈哈，一个在森林里独居的人，哪来那么多机会做菜……”
斯文原本兴高采烈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原本说说笑笑的众人，也因为他的话，笑容渐渐消失。
餐厅里陷入一片寂静。
唯一没有改变表情的，只有尤拉克妮本人。
她仍然保持着斯文说话之前就挂在脸上的笑容。
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令人毛骨悚然。
大家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尤拉克妮的脸色。
这时，弗兰克与她的目光相遇了。
他意识到自己竟然也在微笑，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尤拉克妮像是理解他的心情，对他点了点头。
“十月是我丈夫的忌日。他很喜欢吃南瓜，所以我总是为他准备丰盛的祭品。”
她站起身来。
餐厅角落的托盘上放着今天的重头戏。
那是一个巨大的，金黄色的，像月亮一样的食物。
它的表面插着六根带刃的铁签。
尤拉克妮用她的六只手臂，干净利落地用铁签切断了那食物。
“咔嚓”一声，月亮般的食物裂成了六瓣。
热气腾腾的蒸汽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烤肉和蔬菜混合着棕色的酱汁，倾泻而出。
她将这些食物盛在一个大盘子里，端到了餐桌上。
团员们都屏住呼吸，一言不发。
她用大勺子将食物分到每个人的盘子里。
“忌日不是今天，嗯……大概在十月中旬。这不是祭祀用的食物，大家随便吃吧。”
她提高了音量，语气欢快地说道。
但没有人回应她。
大家都默默地盯着盘子里的食物。
“来，快吃吧。这是我的拿手好菜，刚出炉的时候最好吃。”
即使她这样劝说，大家仍然没有动筷子。
沉默了许久，艾拉和加斯东交换了一下眼神。
两人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同时拿起勺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哇！看起来真好吃！这肉好嫩！”
“啊哈哈，这才是南瓜最美好的金黄色！太棒了！为了吃到这样的美味，看来要好好种南瓜了！”
两人夸张地赞美着，狼吞虎咽地吃着。
很快，其他团员也纷纷效仿，重新开始用餐。他们不停地夸奖着尤拉克妮的厨艺。
看到气氛恢复了正常，弗兰克才开始品尝尤拉克妮为他盛的食物。
融化的南瓜和棕色的肉汁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团长，怎么样？”
“……非常美味，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食物。”
“呵呵，谢谢你，这是最高的赞美。”
晚餐结束后，大家聚集在客厅里，一边享用茶点，一边分发今天刚到的万圣节服装。
“今晚大家都试穿一下，看看哪里不合适。裁缝明天上午会过来，可以现场修改。”
团员们拿着各自的衣服回了房间。
从正餐到甜点，弗兰克已经吃得饱饱的，但他还有事情要做。
那就是继续过去两周一直在进行的实验。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装满闪亮粉末的小瓶。
星光。
系统给它取的名字，很贴切。
他打开瓶盖，将瓶口凑到嘴边。
只要看到这些粉末，他就本能地想要吞下去。
这就像是弗兰克·艾德斯坦的本能一样。
仅仅是制作特里尔时产生的碎片就让他如此渴望，如果看到真正的宝石，他会兴奋成什么样呢？
昨天，他吃了一小撮，短暂地解除了固有特性。
今天要吃多少呢？
两小撮？
就在他准备把粉末倒进嘴里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撞开了。
他手中的瓶子一抖。
星光粉末一股脑地涌进了他的嘴里……
（兄弟们……要完了，好像被人举报了，第二章都说我有未成年不良引导……不知道在搞什么，现在已经停止推荐了，估计要没了……说实话，这次没了我就不想再写了，真特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