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腹部传来的绞痛让陈北方忍不住哀嚎。
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连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李杭一脚踹倒。
这动静也瞬间吸引了那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围观：
“咦？咋打起来了？”
“我带了瓜子，正好可以边吃边看热闹。”
“好像是那小同志先动的脚，一脚给人踹地上去了！”
“这么狠？是有啥深仇大恨吗？”
“谁知道呢。”
无人在意事情前因后果，作为路人只想看个八卦，给无聊候车的时间里增添一丝乐趣。
看着陈北方捂着肚子在地上痛苦的样子，李杭眼底闪过一抹寒意。
“李杭…”
甄正义走上前，本想阻止李杭动手，却还是晚了一步。
只能看着陈北方被李杭攥着衣领从地上拎起来，毫无反抗的能力。
陈北方与李杭四目相对，立马心虚的移开视线。
见他这样，李杭心中更加气愤，说话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质问：
“你装你妈呢？”
“我是不是该夸你好手段，自导自演卖女儿！”
随着李杭话音落下，拳头也随之在陈北方脸上重重落下。
李杭松开陈北方的衣领，由着陈北方失去重心，往后踉跄几步再次摔个四脚朝天。
“……”陈北方跌坐在地上，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渍。
见陈北方又不说话，李杭不爽，低声骂道：“说话！哑巴了！？”
陈北方别过脸去，直接拒绝跟李杭沟通。
李杭自然也没惯着他，薅住他的头发强硬将他拽起身。
“轻！轻点！”陈北方疼的表情狰狞。
闻言，李杭加重手上的力度，恨不得把陈北方头皮都给掀了，语调生冷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交代的吗？嗯？”
说话间隙，刘桂香和刘志强一行人已经赶到火车站候车大厅。
见李杭收拾陈北方倒也不觉得奇怪。
陈北方目光落在李杭身后的那群人身上时，脸上瞬间多了一丝迷茫。
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全来了。
那…他妈呢？
“没哑巴就说话，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李杭拽着陈北方的头发，逼着他直视自己。
陈北方被迫扬起下巴，出声问道：“我妈呢！”
不对劲！
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最惦记孩子送没送出去的妈没来，不该来的全特么来了！
李杭眉头皱起，嘴角止不住的抽了抽。
他一番思索后，语气委婉道：
“你妈死了。”
陈北方：！？
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是懵的，眼中满是错愕，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摇着头，眼珠瞬间布满血丝，愤怒的朝着李杭吼道：
“你妈才死了！”
“我妈好好的，怎么会死！”
“想拿我妈骗我？你特么当我三岁小孩啊！”
陈北方冷哼着，嘴里说着不相信的话语，却还是红了眼眶。
李杭不语，只是神色淡然的看着陈北方。
而他这样的反应也惹恼了陈北方，气不过便挥起拳头冲上前跟李杭动手。
只是陈北方那一拳还没砸在李杭身上，就被李杭瞬间制服。
李杭一个抱摔直接放倒陈北方，随后将他稳稳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陈北方疼的直叫唤，再不甘心也只能求饶：
“啊——”
“疼疼疼！松手！”
知道陈北方丧母，李杭懒得跟他计较，起身时顺手将陈北方从地上拽起来。
李杭不说话，也让陈北方心里着急，语气卑微道：
“你说话啊！我妈到底咋了！？”
“我求你告诉我吧！别搞我心态了！”
他最讨厌人说话说一半，这个过程简直抓心挠肝。
“你先冷静冷静…”甄正义拿着一副银手铐走上前，语气温和的劝着他。
随后在陈北方疑惑的目光下给他戴上手铐。
陈北方瞪大眼睛：“给我戴上手铐，我就能冷静了？”
他是杀人还是放火了！？
让他冷静，难道不是应该让李杭把话说完吗！
平白无故给他戴上手铐，这让他怎么冷静！？怎么冷静的了！
李杭轻咳一声，面露严肃的开口道：
“给你戴上手铐，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你跟你妈卖孩子了。”
“另外…令堂担心坐牢，疯狂冲出马路之际与一辆疾驰而来的卡车相撞…”
“人当场就去世了，你…节哀！”
他唯一能给张凤霞最后的体面便是喊了一句尊称。
世事无常，实在是意料之外。
‘去世’二字如阴霾一般瞬间笼罩陈北方，让他觉得呼吸不上来。
他努力控制着即将失控的情绪，浊泪瞬间蓄满眼眶。
表情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觉得荒谬。
他没办法接受这个事情，可所有人严肃的面容都在告诉他，这是真的。
他妈真的…死了！
陈北方绝望的闭了闭眼，放声尖叫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妈不可能死！你妈死了，我妈都不会死！”
他还没来得及孝敬娘，还没让娘过上一天好日子…
想到这，陈北方坐在地上崩溃大哭起来，像是在控诉这个世道的不公。
李杭定眸看着陈北方，语调平淡道：“你一语成谶了。”
一句病重，直接让张凤霞原地升天。
说白了，还是陈北方的错。
陈北方微愣，止不住的冷笑：“我妈死了，你们也别想安生！”
“想知道孩子下落，我就偏不说，急死你们！”
“让你们也体会失去至亲的痛苦！”
他双目猩红，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显得异常可怖，仿佛全世界都对不起他一般。
这么一群人来火车站，一定是听到了风声。
只是火车站这样大，就算是找到明年，也找不到陈二妞那倒霉丫头！
“你是真的活该。”李杭嫌陈北方聒噪，直接拿来地上没人要的毛巾塞进他的嘴里。
如此也是为了避免陈北方声音太大打草惊蛇。
陈北方被两名公安同志架着离开，李杭几人也迅速分开找人。
担心人贩子会随时上火车，他索性去了月台。
看着月台边乌泱泱的一群人，李杭目标明确的寻找每一个带着孩子的旅客。
“你好…”
“抱歉…”
他一次次打扰，认错，道歉，却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然后，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悄然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