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钱树看着埋头吃面的严嗣一,突然拉住他的手,郑重地问道:“兄弟,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严嗣一被这话惊得一阵咳嗽,“咳……咳……你怎么知……你乱说什么!”
“否则你怎么会跟校长那个老混蛋打这样的赌?”
严嗣一顿时松了口气,朝姚钱树翻了个白眼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打赌还不是为你出头。”
“我知道你是讲义气,可让我考上招贤馆,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严嗣一看着姚钱树,反问道:“你知道国考要考哪几门?要考几天吗?”
姚钱树想了想,说道:“应该有数学,生物,还有……”
“国考一共八门,秦学,法令,数学,物理,化学,地理,生物,历史,每天考一门,共八天。”
姚钱树摸着脑袋,憨憨一笑:“好像真是这样的。”
严嗣一听后感到很是无语,只有一晚的时间,让他这个连考几门都不清楚的人考上招贤馆,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由心想:看来得用一点极端的手段了!
他拍了拍姚钱树的肩膀说道:“你尽管考,剩下的交给我,但如果我真让你考上招贤馆,校长的五万块钱,能不能分我一半?”
“如果你真能让我考上招贤馆,别说一半了,全给你都行。”
“好,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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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嗣一与姚钱树分开后,并没有回家。
他决定到处转转,好好想一想,如何帮助姚钱树考上招贤馆。
毕竟国考可是秦国最重要的考试,考试的难度和监察力度都是最顶级的。
走着,走着,他突然被一阵悠扬古怪的唱腔吸引。
“太上敕令,超度亡魂,归真返璞,安息长眠。”
严嗣一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道袍的道士,手持一柄古朴的木剑,随着唱腔的节奏轻轻舞动。
“魂归九天,魄散幽冥……”
很显然他是在做法超度亡魂,但下一眼,严嗣一就不由冷汗直冒。
因为那个被李老师害死的少女,就站在道士的面前。
严嗣一不能确定道士到底能不能看到少女,可这场法事就像为她而做的。
看到这里,严嗣一不由心底一沉:如果那道士也能看到,那我不就是真的见鬼了?
严嗣一刚准备去找道士问个明白,就又犹豫了起来。
可倘若那道士看不见,我去问他能不能看到鬼,就肯定会被当成精神病的。
弄不好的话,我还有可能会被抓去精神病院,这就得不偿失了。
就在严嗣一犹豫不决的时候,道士从身旁的一个竹篓中抓起一把纸钱,用力撒向少女。
“纸钱搭桥,木剑指路,转世投胎,走!”
随着最后一个“走”字,少女的背后居然凭空生出无数的黑色触手。
几乎瞬间就把少女全身包裹,从少女眼睛中,严嗣一到了一丝惊慌。
什么东西会让鬼感到害怕?
严嗣一根本来不及多想,仅是眨眼的功夫,少女连同那黑色触手就都消失不见了。
只有漫天的纸钱,缓缓落到地上。
严嗣一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想要上前跟道士问个清楚,却见道士转身走进了一间屋子。
他急忙跟了过去,发现那里竟是个灵堂。
四周被素白的布幔轻轻环绕,供桌的正上方,悬挂着一幅黑边镶嵌的遗照。
而照片中的人正是那个少女!
我真的见鬼了?
严嗣一有些失神的往里走,刚踏进门口,便有人高声宣布:“有客到!”
他这才回过神来,但进都进来,他总不能就这样走吧。
他缓缓走上前,伴随着道士悠长的喊声,他对着少女的遗照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在道士喊道“家属答礼”时,严嗣一转向了遗照旁站立着的两个人。
一位是蓬头垢面的中年妇女,另一位则是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男子。
他猜测,他们应该就是那位不幸少女的父母。
白发人送黑发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残酷的打击。
但严嗣一反而有些羡慕那位死去的少女,因为他想如果死的是他自己,恐怕连答礼的家属都没有。
他又转身看向少女的遗照,心中暗道:姑娘,无论我看到的你究竟是不是鬼,我都已经替你报仇了,你可以安心投胎去了。
随后,他便走出了灵堂。
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到路边等着,有些事情他今天一定要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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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等到天都黑了,少女的父母才哭着走出了灵堂。
“今晚好好休息,准备好尾款,明天早上六点送你女儿上山”
说话的是随后出来的道士,此时的他没有穿着白天的那件道袍,而是换上了牛仔裤和夹克衫。
完全不像个道士,更像是个社会青年。
他跟少女的父母说完话,便朝着另外一边走了。
严嗣一悄悄跟了上去,一直跟道士走进一条小胡同。
眼见四下无人,严嗣一知道机会来了,快步上前用手指顶住道士的腰。
故意用奇怪的语调喝道:“别动,我手上有刀!”
道士吃了一惊,结结巴巴地说道:“兄弟,你……你别跟我开玩笑。”
“那是不是要我在你身上开个血窟窿,你才信?”
一声喝厉,那道士瞬间怂了,连忙求饶道:“别别别,我信,大爷呀,我真的没钱,你就放过我吧。”
严嗣一心中冷笑:原来是把我当抢劫的了。
继续说道:“我不要你的钱!”
道士听后更是害怕了,“大爷,劫色也不行呀,我有痔疮,大晚上让你见红,对你不吉利呀。”
道士的话让严嗣一差点没憋住笑:没想到这捉鬼驱邪的道士,胆子会这么小。
“我既不劫财,也不劫色,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放你走。”
“什么问题?”
“你见过那个女学生的鬼魂吗?”
他刚问完,道士竟然扑通跪在了地上。
一个劲求饶道:“大爷,饶命呀!你是那个女学生的家属吧,我真的只是看她父母可怜,才跟他们说是我能看见他们女儿的鬼魂,让我给女儿做场法事,真不是为了骗钱。”
“什么!”道士的话对严嗣一来说犹如晴空霹雳。
他不敢置信地问道:“所以你看不到那个女学生的鬼魂?”
“大爷,我真的是第一次,我把钱还给你,你就放过我吧。”
可恶,这就是个骗子!
以为终于接近事情真相的严嗣一,却再度希望破灭。
满腔的怒火冲击着他的大脑,他狠狠地将假道士踹翻在地,对着他拳打脚踢。
此时,严嗣一满脑子都是——我到底疯没疯?
全然不顾假道士如何求饶哭喊,他就是疯狂地捶打假道士,发泄内心的情绪。
直到假道士不再动弹了,严嗣一这才冷静下来。
他看了看自己满手的鲜血,又看了看地上满脸是血的假道士。
不由背后一凉:我又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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