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建仁静静地观战,对于毒女身世也知道一些。
毒女出生于赫赫有名的医药世家,家中长辈皆医术精湛,济世救人,声名远扬。
身为女儿的她,自幼便对药理展现出过人天赋,在长辈的悉心教导下,一手医术更是青出于蓝。
15 岁那年,家族新来了一位磨药工。
男子面容英俊,气质洒脱,举手投足间透着成熟男子的魅力。
正值青春年少,情窦初开的毒女,哪能经得住这般诱惑。
男子似乎也对她有意,总是在不经意间制造偶遇,温柔低语,悄然撩动着少女的心弦。
一来二去,两人情愫暗生,很快瞒着家族,携手私奔。
起初,日子倒也甜蜜。
他们在偏远小镇落脚,毒女靠着医术治病救人,男子帮忙打下手,生活虽简朴却温馨。
但好景不长,随着日子渐久,男子的本性逐渐暴露。
他开始好吃懒做,每日赌博,见毒女辛苦攒下的积蓄,竟起了歹心,动辄打骂,想逼她交出钱财。
毒女满心悲戚,悔不当初,可心中仍残存一丝希望,期盼丈夫能回心转意。
直到一天,男子为了钱财,竟暗中勾结恶徒,要将怀有身孕的毒女卖给青楼。
被人凌辱后,毒女彻底绝望,她多年钻研医术,对毒物更是了如指掌,精心调配出致命毒药,亲眼看着丈夫在痛苦中死去。
然而,命运并未放过她。
失去一切的毒女万念俱灰,在极度的悲愤与绝望中,她引火自焚。
就在她即将灰飞烟灭之际,无惨现身将毒女从死亡边缘拉回,把她变成了恶鬼。
战场上,独腿的童磨终于不再戏谑玩闹,决意使出全力速战速决。
他单足轻点地面,伴随着刺骨的寒意涌动,一座十几米高的冰菩萨轰然拔地而起。
冰菩萨宛如巨型山岳,矗立当场,晶莹剔透的身躯在昏暗的光下折射出五彩光芒。
它双手合十,面容慈祥,低垂的眉眼似在俯瞰众生,悲悯尘世。
童磨纵声长笑,声震四野,笑声中满是张狂与得意。
他身形一闪,跃至冰菩萨宽厚的肩头,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如同蝼蚁般渺小的毒女。
“毒女大人……这场闹剧马上就要落幕了!”
童磨咧开嘴,露出尖锐的獠牙,眼神中尽是戏谑与残忍。
“您……还是乖乖认命,就此死掉吧。”
言罢,冰菩萨猛然动了起来,那只巨大的手掌裹挟着千钧之力,裹挟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向着地面拍下。
与此同时,它口中源源不断地吐出如箭雨般的冰晶。
所到之处,空气都被冻结,整个空地眨眼间便化作一片冰原,白茫茫的寒气肆意弥漫。
毒女躲避不及,被冰菩萨如山的巨掌死死按在地上。
她拼命挣扎,双手在冰面上抓挠,指甲崩裂,鲜血飞溅,却无法撼动分毫。
寒意如毒蛇般顺着毛孔钻入体内,身体渐渐麻木,一层冰霜开始从她的脚尖向上蔓延,缓缓将她冰封。
就在彻底被冰封的刹那,毒女眼中寒芒一闪。
她强忍着彻骨冰寒,双手在胸前急速舞动,掌心相对,凝聚全身最后的力量。
随着一声闷哼,她挤出一滴浓稠如墨的毒液,用尽最后的力气,向着空中奋力抛洒。
那滴毒液瞬间如有了生命,迎风膨胀,眨眼间化作一个巨大的半透明虫茧,将还在张狂大笑的童磨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
虫茧之内,布满了细如发丝却坚韧无比的毒丝,这些毒丝如同有了意识,在空中蜿蜒扭动。
一旦触及童磨的皮肤,便立刻深深钻入,将各种能令人产生幻觉的毒液源源不断地注入他的体内。
冰菩萨察觉到主人有难,另一只手掌猛地抬起,带起大片冰碴,奋力砸向虫茧,将童磨救出。
随后,它抡起巨掌,再次狠狠向着毒女砸下!
“轰隆”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毒女的身躯在这恐怖的冲击力下,生命彻底熄灭。
但她临死之际,一双瞪大的眼眸中,怨恨之色浓烈得要实质化,死死地盯着童磨。
要将他的模样刻入灵魂,即便身死,也要诅咒他万世不得安宁,最后一定会死在女人手里!
童磨虽逃出虫茧,却也被毒液折磨得不轻。
他身形摇晃,脚步虚浮,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无数虚幻的星星在眼前闪烁、旋转。
他踉跄着走到毒女葬身之处,舌尖探出,舔了舔嘴角,似在回味着什么。
脸上又露出那招牌式笑容。
“毒女大人,您这份‘馈赠’,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说罢,他张开血盆大口,一股强大的吸力涌出,将毒女吞噬。
刹那间,他周身气息暴涨,原本受伤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伤口愈合。
与此同时,他那七彩眼眸之上,缓缓浮现出——上弦贰。
童磨宛如一个刚刚结束了精彩演出,志得意满的演员。
他脸上挂着那副招牌式的灿烂笑容,身姿轻盈地转了个圈,向着四周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
他的声音尖细却又透着股子兴奋劲儿,拖长尾音高呼道。
“感谢无惨大人的庇佑,让我能尽情施展!
“感谢少主的信任,给我这次难得的机会,还有感谢各位平日里的‘关照’呀!”
他这语气,似乎这不是一场生死厮杀,而是一场供自己取乐的闹剧。
随着掌声与冷笑声渐渐平息,童磨双手一挥,那座巍峨耸立,寒气逼人的冰菩萨缓缓化作无数细碎的冰晶,消散在空气之中。
他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蹦一跳地朝着猗窝座奔去。
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活像个讨赏的孩子。
“猗窝座阁下……”童磨跑到近前,故意凑得很近,歪着脑袋,眼睛眨呀眨地盯着猗窝座,调侃道。
“您……刚才是不是担心我啦?”
“我可都瞧得真真儿的咯,您那眼神,时不时就往我这边瞟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猗窝座的胳膊。
那副模样,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猗窝座顿时感觉一股,怒火噌地从心底蹿起。
他的拳头瞬间握紧,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他狠狠地瞪了童磨一眼,心里暗自腹诽。
这该死的家伙,我哪里是担心他死了,分明是担心毒女没本事弄死他!
想到这儿,猗窝座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滚!”
“好嘞……”童磨却丝毫不在意猗窝座的怒火,依旧嬉皮笑脸。
他深知猗窝座的脾气,也知道此刻自己不宜再多招惹,便屁颠屁颠地转身离开,嘴里还嘟囔着。
“我现在可得找个地方,好好消化一下毒女给我的‘大礼’咯。”
待童磨走远,猗窝座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
这才抬起头,目光冷峻地看向一直站在不远处默不作声的建仁。
他语气中带着急切与期待,问道。
“少主……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