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动的你?”
秦衍的声音陡然变冷,瞳孔深处隐约闪过一丝紫色的光芒。
他伸手一把抓住茅心瑶的小手,另一只手就要抚上她嘴角的伤痕。
“说了是野猫......”
茅心瑶猛地甩开他的手,裙摆上的铜钱纹饰叮当作响,随后转过头看向窗外,轻声说道,
“别管我了,倒是你,看起来整个人都半死不活的。今天天气似乎不错,要不去喝点酒振奋一下?”
“现在可还是......白天啊。”
秦衍皱着眉头看了她许久,才缓缓抬眼看了一眼窗外。
刺目的阳光透过宿舍窗户洒在地面上,似乎与【酒吧】二字的氛围格格不入。
“管它呢。”
茅心瑶的声音里含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洒脱,“想喝酒就去喝,管白天黑夜做什么?”
秦衍本还想说什么,却忽然留意到她说这话时的疲惫与......
那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
他没再追问。
对于他来说,眼下脑袋隐隐作痛,浑身上下的疲态还没完全恢复。
再纠结这些细节,只会让自己头更痛。
“oK。”秦衍用肩膀拨开窗帘,多看了眼外面的阳光,“但我还是得先换件衣服。你也稍微等我一下。”
说着,他随手抓起挂在椅背上的一件墨绿色外套,又摸了摸胸膛的那道狰狞的伤痕。
也不知道痊愈以后会不会留痕。
茅心瑶看着他准备衣物的模样,也没有多言,只是抱起双臂倚在宿舍墙边。
她那双黑丝美腿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惹眼,但她毫无所觉,只顾低头把玩自己那带着淡淡粉色指甲油的手指。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番后,离开宿舍,沿着校园幽静的小径朝校门外走去。
一路上,茅心瑶都显得出奇安静,偶尔经过一些认出她的校友,她也只是微微点头,没有像往常那样露出灿烂的笑颜。
“你……真的没事?”
走到校门口时,秦衍终于忍不住问道。
“没事。”茅心瑶目不斜视地往前走,“都是些小伤。”
“可你嘴角好像裂开了。”
茅心瑶用指尖轻触唇角,那儿果然又渗出一点淡淡的血迹。
她便索性掏出纸巾迅速按住,神色不以为然:“都说了没事。”
秦衍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她若真不想多提,自己逼问也没用。
校园外远处有条老旧却繁华的商业街,白天并不算热闹,只有一些小店陆续开门做生意。
按理说,这时候想找家开门的酒吧并不容易。
但茅心瑶似乎对周边地形极为熟悉,领着秦衍左拐右拐,径直走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巷子两侧的墙面斑驳,挂着几盏昏黄的铁艺灯,偶尔有几家奶茶店、最低二十元起步的两元店仍在营业。
巷子尽头,一块半旧不新的招牌在日光下分外扎眼——半梦酒吧。
“白天也开?”秦衍有些惊讶。
“嗯......据说是通宵营业。”
茅心瑶微微偏头,说完却不再解释更多。
秦衍跟在她身后,推开那扇暗红色的木质门。
门上挂着的风铃发出一阵轻脆的叮当声,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吧台后并没有人应声。
整个酒吧里空荡荡的,反而像是被废弃了一般。
昏暗的灯光下,仅有几张零散的方桌和高脚凳,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的酒味和淡淡烟味。
音响里没有放音乐,只有静谧得让人有些局促的不寻常氛围。
“呃......有人吗?”
秦衍走到吧台前,伸手敲了敲桌面。
吧台里空无一人,但墙上挂着一幅古旧的油画,画中是一只黑色的猫头鹰和一个斑驳的钟塔图案。
看上去有些像梦魇与现实交织的元素,让人有点不安。
“奇怪,难道没人?”
秦衍皱眉,转头看向茅心瑶。
茅心瑶却自顾自地走到酒架前,指尖掠过那些瓶瓶罐罐上的酒标。
最终,她选中了一瓶琥珀色的威士忌,随手取下两只干净的玻璃杯,往吧台上一放,“没人就没人呗,自己动手。”
“这样不太好吧......”
“谁让他不在。”她瞥了眼周围,倒也不是完全无人,只是看起来像是店主临时跑哪儿去了。
她不多纠结,拿起开瓶器对着酒瓶一扭,嘭地一声闷响。
那股辛辣而醇厚的酒香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秦衍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没阻拦——既然来了,就随她吧。
与其说他此刻对喝酒提不起兴趣,不如说他对自己那彻底被掏空的精神状态还有些顾虑。
虽然阿诚被他杀了,可是学生会更为强大的梦魇不计其数。
没有了那神秘的红色气息,自己在他们面前将再次变成了一只待宰羔羊。
但看着茅心瑶似乎格外坚持,他干脆也就不再多说。
茅心瑶先往自己杯中倒了大半杯,紧接着,给秦衍只倒了一点点。
她动作快得有些随意,好像一秒钟都不想多等。
“喂,你这也太偏心了吧?”秦衍苦笑。
“你昨晚透支太厉害,这种高度数的酒,还是少碰点。”
茅心瑶淡淡地回应,随即仰头把杯中酒液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让她秀眉微皱,却又立刻倒满了第二杯。
“你......”
秦衍注视着她好似自虐般连灌两杯,心里的疑虑愈发深重。
在以往这段日子中,从未听过她会喝啤酒或鸡尾酒,更别提这么豪气而干脆地灌威士忌。
“小心喝醉了。”他说。
“醉了才好。”她答得干脆,唇角扯出一抹不屑,“醉了才不用想那么多。”
秦衍默默看着她,忽然感觉自己或许能猜到她此刻心里压抑着什么。
八成又是她那神秘家族的压力吧。
但既然是家族,又怎么会下手伤害她。
她不肯明说,是怕自己卷进来,被族人所伤害?
思绪纷乱之际,他也端起自己那半杯酒,轻抿了一口。
辛辣的滋味在舌尖炸开,他轻咳了一下:“咳......果然度数不低。”
“呵,你还真是不常喝烈酒?”
茅心瑶见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还以为你这老色胚其实是千杯不醉的情场老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