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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魏急着回去给江宁和自己手下的那帮小弟发请帖,就匆匆离开了。
江宁望着魏忠贤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感叹:“这老魏,一天到晚精力比我还旺盛,简直是吃不饱,干不乏,怎么都不累。
哪像个六十岁的人啊,就算是十六岁的小伙子,精气神儿也比不上他。”
正说着呢,田尔耕急匆匆跑过来禀报,说门外有人求见江宁。
江宁一下就纳闷了,不过也没多琢磨,就吩咐田尔耕把人请进来。
没一会儿,三个身材高大、身着铠甲的武将就被领了进来。
这三人年纪五十岁上下。
其中一个,面容粗犷,壮得跟熊似的;另一个长着国字脸,身材魁梧;还有一个,看着毫不起眼,要是没穿着这身盔甲,活脱脱就像个下地干活的农夫。
江宁还没来得及张嘴说话,那三个武将“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齐声说道:“末将满桂、何可纲、赵率教,拜见江大人!”
听到来人自报家门,江宁猛地想起来,前些日子内阁首辅孙承宗说要把这三人调回来,帮自己整顿军务。
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
江宁赶忙快步上前,将三人扶起,脸上挂着笑意说道:“三位将军远道而来,一路奔波,实在辛苦了!”
而后又赶忙吩咐人上茶。
满桂是个蒙古汉子,生性豪爽,说话从不拐弯抹角。
他站起身,大大咧咧地拱了拱手,直截了当地问道:“前些日子,孙首辅让兵部下了调令,把末将三人调回京师,说是让找江大人。
不知江大人叫末将来,到底有啥要紧事儿?”
这时,江宁笑着说道:“满将军性格直爽,本官很是喜欢。
那本官也就开门见山了,本官负责此次恩科武举,想必这件事情,三位将军都有所耳闻。”
满桂三人纷纷点头。
江宁接着说道:“恩科武举结束之后,本官要着手整顿京营军务。
实不相瞒,本官在军事方面所知有限,所以将三位将军调回,协助本官一同完成此事。
毕竟本官平日公务繁忙,往后还得多多劳烦三位将军了。”
听到是让自己三人回来协助整顿京营军务。
满桂略带不满地拱了拱手,说道:“江大人,不是末将不愿协助大人整顿军务,只是眼下辽东那边局势严峻,末将一心想着回去痛杀建奴呢!”
江宁闻言,笑着安抚道:“满将军,稍安勿躁。等咱们把军务整顿好了,有的是机会回辽东杀建奴。”
满桂听了,点了点头,便没再多说。
这时,何可纲上前一步,拱手问道:“江大人,不知您打算让末将们如何整顿军务,可有个初步章程?”
江宁笑着回应:“这件事啊,等恩科武举结束之后,本官自会详细告知你们,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何可纲听后,便也不再多问。
这时,坐在一旁的赵率教一言不发,可一双眼睛滴溜溜直转。
江宁瞧在眼里,暗自感慨,眼前这三人,果真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名将。
满桂作战勇猛,每次打仗都一马当先,冲锋在前,悍不畏死。
何可纲更是一身铁骨,松锦大战之后,祖大寿都投降了,可何可纲依旧顽强抵抗,宁死不屈,最终被祖大寿下令杀害。
再看旁边这位,外表看着像个老农的赵率教,更是个厉害角色。
他虽然貌不惊人,却是三人里最猛的。
萨尔浒之战明军惨败后,赋闲在家的赵率教带着几十名家丁奔赴辽东,找到巡抚王化贞,表明自己想去屯田。
王化贞一听,差点乐出声,当时辽东所有将领都想着往后撤,可赵率教却偏要往前冲。
王化贞说自己手上没人,赵率教大手一挥,称自己有人,把那几十名家丁亮了出来。
王化贞当场差点惊掉下巴,随后表示,想干就去试试吧。
赵率教也是个果敢之人,二话不说,带着这几十名家丁,收拢残兵败将与流民,还真做出了一番成绩,就连后金的努尔哈赤,都在他手上栽过好几次跟头 。
要是江宁没记错,在历史上,赵率教曾驻守锦州。
当时努尔哈赤重兵围困锦州,却怎么也攻不下来,最后只好抛出招降的橄榄枝。
赵率教也不客气,要钱要粮,努尔哈赤全都答应,送来的东西他照单全收,却对献城投降之事只字不提。
努尔哈赤前前后后送了三次东西,都被赵率教坦然接纳。
然后,就没然后了。
努尔哈赤发觉自己被骗,差点没被气得背过气去。
皇太极继承汗位后,又率军前来围攻赵率教。
赵率教还是那副做派,坚决死守锦州。
皇太极也学起他老子努尔哈赤那一套,送钱送粮,还许下高官厚禄,试图劝降。
赵率教依旧是要钱要粮,皇太极也都给了,赵率教收下所有好处,绝口不提投降半个字,一度把皇太极干到怀疑人生。
随后,江宁又与他们几人聊了一阵,仔细询问了辽东的战况。
从三人的讲述中得知,虽然明军在辽东局势中处于劣势,但情形也还没到糟糕透顶的地步。
了解情况后,江宁让人带着三位将军下去好好休息,还温言安抚了一番。
之后,他又派人去请曹文诏过来。
毕竟曹文诏也来自辽东,和满桂、何可纲、赵率教三人是老相识,江宁便让曹文诏负责接待他们。
此时,江宁坐在书房内陷入沉思。如今武举科考迫在眉睫,武举结束后紧接着就是整顿军务。
他如今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可还有个棘手问题亟待解决——京城中的勋贵势力。
自大明迁都北京后,这些勋贵便在此落地生根,历经两百多年,京城上下早已被他们渗透得千疮百孔。
眼下,他又不能将这群勋贵一网打尽,必须得想出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思索片刻,江宁打定主意,先从英国公府和定国公府下手。
想到这儿,江宁立刻叫来李若琏,带着十几名锦衣卫,翻身上马,直奔英国公府而去。
此刻,英国公府内,英国公张维贤正对着一位年轻人疾言厉色地训斥着。
听到管家前来禀报,说是锦衣卫指挥使江宁求见,张维贤不禁微微一怔。
他身为勋贵中的领头人物,平日里与这位颇受天子宠信的锦衣卫指挥使,着实没什么往来。
这时,跪在一旁的张世泽赶忙开口道:“爷爷,这锦衣卫指挥使江宁突然到访,恐怕来者不善啊!”
张维贤听后,脸色一沉,冷冷喝道:“这儿没你操心的份儿!”随后,便吩咐下人将江宁请进府来。
没一会儿,江宁身着大红蟒袍踏入英国公府,径直来到会客大厅,一眼便瞧见坐在上座的张维贤。
江宁拱手行礼,说道:“下官见过英国公。”
张维贤脸上立刻堆满和煦的笑容,开口道:“江大人日理万机,怎么今儿有空光顾我英国公府呀?”
话虽客气,却丝毫没有请江宁入座的举动。
张维贤心里清楚,自从天子任命自己和定国公徐希担任恩科武举副主考官,二人推辞之后,天子便对自己有了不满之意。
所以这段日子,他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生怕稍有不慎就招来灾祸。
江宁倒也不在意,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脸上挂着笑容说道:“下官今日登门,是想提前告知英国公,此次恩科武举,京师所有勋贵子弟,都必须参加。
还望英国公能帮忙给各位勋贵通传一声。”
张维贤听闻,眉头微微一蹙,不过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勋贵子弟参加武举,往年也都有,这般小事,江大人派人知会一声便是,又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江宁笑着回应:“此次可与以往不同。”
张维贤眉头皱得更紧,问道:“江大人,此话怎讲?”
江宁看向站在张维贤身旁的年轻人,开口询问:“不知这位公子是?”
张维贤笑着介绍:“这是老夫的长孙,张世泽。世泽,还不见过江大人。”
张世泽赶忙躬身行礼:“见过江大人。”
江宁微笑着说道:“原来是世孙呐,不必多礼。”
随后,江宁接着问道:“不知世孙今年多大了,平日里在家都忙些什么呢?”
张世泽思索片刻,回答道:“我今年十八,平日在家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无非就是读书写字,偶尔练练武艺。
毕竟我们英国公府是武勋世家,不能丢了这传统。”
听到这儿,江宁点头表示认可,又开口道:“不知世孙对此次恩科武举夺魁可有信心?”
张世泽听后,神情略显尴尬,轻轻摇了摇头。
这时,张维贤忍不住开口道:“江大人,你还没回答老夫先前的问题呢。”
江宁闻言,拱手一礼,正色道:“此次恩科武举,可不只是一场简单的考试,它关乎大明勋贵今后的出路。”
张维贤一听,眉头拧成了个疙瘩,追问道:“江大人,这话从何说起?
还望您明示。”
江宁见气氛营造得差不多了,便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此次恩科武举,勋贵子弟只要成绩优异,都能被安排到军中历练,日后领兵为大明四处征战,或戍守边疆。”
张维贤听闻,眼睛瞪得老大,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自土木堡之变后,大明勋贵势力急剧衰落。
虽说京营一直由勋贵掌管,可京营实际状况大家都明白,就像个任人拿捏的菜园子,随意折腾,勋贵们早就没了领兵作战的机会,只能在家坐吃等死。
这时,张维贤赶忙吩咐下人上茶,随后满脸激动地问道:“江大人,您说的可当真?”
江宁微笑着点头:“自然是真。
所以本官今日登门,就是想问问英国公,打算派府上哪些子弟参加恩科武举?”
张维贤听了,一把将身旁的张世泽拉到身前,说道:“世泽这孩子,自小就机灵,老夫觉得他准行!”
江宁微笑着点头:“世孙一表人才,又文武双全,本官也觉得他很合适。”
张维贤赶忙拱手作揖:“如此,老夫就多谢江大人美言了。”
江宁摆了摆手,神情严肃起来:“英国公,有些话,本官必须得跟您讲清楚。
您英国公府乃武勋世家,打仗可不是儿戏,其中的凶险,您心里清楚。
日后若是领兵四处征战,亦或是驻守边疆……”说到这儿,江宁顿了顿。
张维贤立刻心领神会,赶忙表态:“江大人放心,老夫自然明白,战场之上刀剑无眼,生死存亡全看个人本事。”
这时,江宁起身告辞。张维贤激动得满脸通红,笑容满面地将江宁送到门口。
江宁说道:“本官还要去定国公府一趟,改日再来拜访。”
张维贤顿时心中明白。江宁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张维贤返回府中,张世泽开口问道:“爷爷,那位江大人刚刚跟您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呢?
孙儿这本事,参加武举真能上榜吗?”
张维贤看着自己的长孙,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耐心解释道:“世泽啊,爷爷与这位江大人做了笔交易。
接下来这几天,你没事就多研读兵法,勤加练习武艺。
咱英国公府日后能不能重现祖上的荣光,可就全指望你了。”
张世泽一脸疑惑地问道:“爷爷,难道您真相信孙儿能上榜?”
张维贤笑着说道:“武举主考官都亲自发话了,就算你本来上不了,现在也能上了。”
随后,张维贤又叮嘱道:“最近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别去见其他勋贵子弟了。”
张世泽对此愈发疑惑。
张维贤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以为江大人会平白无故跑到咱们英国公府来?
那是因为江大人在有意拉拢咱们英国公府。
京城这么多勋贵,可不是每家都有这种机会。
不过,定国公徐希那老小子运气倒是不错,平日里为人谨慎低调,看样子,江大人也想拉他定国公府一把。”
接下来的几天,张维贤亲自上阵,悉心教导张世泽兵法武艺。
英国公府即便没落了,底蕴和传承还在。
江宁来到定国公府,这可把定国公徐希吓了一跳,他以为自己要被问责,全程小心翼翼。
江宁见状,笑着安抚道:“定国公不必如此紧张,本官是来给您指条出路的。
此次恩科武举,希望定国公能派家中子弟参加,也算是为大明出一份力 。”
见定国公徐希这般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性子,江宁干脆不再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还做出一系列承诺。
这一下,可把徐希高兴坏了。他赶忙把自己的儿子徐允祯拉到跟前,激动地表示,哪怕儿子日后战死在沙场上,那也是无上的荣幸。
最后,江宁又前往定远侯府,与定远侯邓文明进行了一番交谈。
邓文明乃是大明开国名将卫国公邓愈的后裔 。
江宁向邓文明说明此次恩科武举对于勋贵子弟的重要意义,强调这是一个让勋贵家族重获荣光、为大明效力的好机会。
邓文明一听武勋竟有了再度出头的机会,激动得眼眶泛红,老泪纵横。
他当即指天发誓,必定会将定远侯府的子弟派出去参加恩科武举。
还怒声说道,要是哪个子弟不争气,回来定要打断他的腿。
哪怕是战死在沙场之上,那也是定远侯府的无上荣光!
随后,江宁便打道回府。
此次目的已经达成,他也只是挑选了几家还算忠心大明的勋贵,至于其他勋贵,他连问都懒得问。
毕竟在原本的历史轨迹里,李自成攻破京师后,这些勋贵大多先是投降李自成,后又转投多尔衮。
江宁可没心思把这些立场摇摆之人拉到自己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