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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定了定神,瞧着满脸倦容还有一个熊猫眼的江宁,满含关切地说道:“好兄弟,你辛苦了。
你先到偏殿去歇一歇,朕这就传内阁、六部、九卿大臣们来,一同商议此事。”
江宁听了,点了点头。
随后,方正化便领着江宁前往偏殿休息。
江宁折腾了一整晚,早就累得不行了,一靠在椅子上,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江宁被方正化摇醒。
他赶忙来到御书房,只见内阁和六部的一众大佬都已到齐,甚至定远侯邓文明和他儿子邓云飞也在其中。
内阁首辅孙承宗手里握着供状,眉头紧紧拧在一起,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神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六部的其他几大佬,同样个个面色凝重,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此刻,坐在龙椅之上的朱由校,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眼睛瞪得滚圆,满脸都是怒容 。
看到江宁走进来,朱由校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坐下,江宁也没多客气,直接就坐了下来。
这时,朱由校满腔怒火,大声说道:“朕刚登基之时,曾夸下海口,要中兴大明,朕可没食言啊!
从朕登基起,驱逐东林,改革商税,查办贪官,大兴科举,整顿京营,大明朝局如今焕然一新,民间百姓都尊称朕为圣人天子。
可朱纯臣和薛濂这两个王八蛋,身为大明朝世袭罔替、与国同休的勋贵,竟然吃里扒外,勾结建奴和蒙古诸部走私军械粮草!
朕给了他们爵位,给了他们荣华富贵,他们却背叛朕!
朕一心想做圣明天子,怎么能容忍这般狼心狗肺的人活在世上?”
说完,朱由校转过头,紧紧盯着定远侯邓文明,开口问道:“定远侯,朕让你死,你死不死?”
邓文明吓得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君要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
紧接着,朱由校又扭头看向邓云飞,问道:“邓云飞,要是你爹让你死,你死不死?”
邓云飞这会儿整个人都吓懵了,不过还是赶紧跪在地上,磕磕巴巴地说:“父让子亡,子不亡是为不孝。”
随后邓云飞赶忙开口说道:“陛下,云飞必做忠孝两全之臣。”
最后,朱由校猛地一掌重重拍在御案之上,脸上满是痛心疾首之色,吼道:“可他们呢!
朕给他们活路,让他们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可他们竟然背叛朕,全然不顾君臣之义!”
紧接着,他怒不可遏,扯着嗓子咆哮起来:“杀!
给朕杀,一个都不留!”
天子之怒,威力惊人,恰似山河瞬间变色。
此刻,内阁六部的一众大佬们被吓得魂飞魄散,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御书房内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所有人都低着头,屏气敛息,生怕稍有差池,触怒龙颜。
然而,江宁却与众人截然不同。
他神色镇定,既没有被朱由校的盛怒吓得惊慌失措,也没有像其他大臣那般唯唯诺诺。
只见他稳稳地坐在那里,眼神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周身散发着一种旁人没有的沉稳与淡然 。
就在这时,江宁站起身,有条不紊地说道:“陛下,依臣之见,当下最要紧的,是即刻审问朱纯臣和薛濂这两个乱臣贼子。
这二人罪行滔天,必须从他们口中撬出关键线索,进而将他们一网打尽。
况且此案牵连范围极广,涉及数省之地,背后还牵扯着勋贵、东林、边关守将,甚至晋商八大家。
若不尽快彻查,任由他们暗中勾结,后果不堪设想。”
朱由校听了,赞许地点点头,说道:“江爱卿所言,甚合朕意。”
紧接着,他提高音量,颁下旨意:“传朕旨意,即刻将成国公朱纯臣、阳武侯薛濂除爵,交由锦衣卫镇抚司秘密审讯。
命内阁次辅袁可立为主审,锦衣卫指挥使江宁、东厂提督魏忠贤,都察院左都御史温体仁副审。
务必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一个都不许放过!”
江宁三人立刻领命。
与此同时,成国公朱纯臣的府邸已被锦衣卫重重包围。
朱纯臣脸色惨白如纸,内心哀嚎不已,暗道这下彻底完了。
他心里清楚,自己所干的那些勾当,随便一桩被揭露出来,都是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的大罪。
传承了数百年的成国公府,今日恐怕就要断送在自己手上。
朱纯臣哪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他脚步匆匆,径直奔向家庙祠堂。
在祠堂中,他小心翼翼地将供奉着的丹书铁券捧了出来,紧紧抱在怀里,随后脸上浮现出一丝侥幸的笑意。
喃喃自语道:“有这丹书铁券在,就算丢了爵位、没了富贵,至少还能保住性命,不至于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慌慌张张跑来禀报:“公爷,大事不好!
锦衣卫开始砸门了!”
朱纯臣闻言,咬了咬牙,强撑着打起精神,说道:“随本国公一同去瞧瞧,看这群锦衣卫究竟想干什么!”
刚走到大门处,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两扇朱漆大门轰然倒塌。
只见为首之人正是江宁,身后站着内阁次辅袁可立以及东厂提督魏忠贤。
江宁面带微笑,看向朱纯臣,说道:“城国公,好久不见啊!”
朱纯臣心中有些发虚,却仍硬着头皮说道:“江大人,你无故派锦衣卫围困本国公府邸,今日若不给个说法,本国公定要上奏参你一本!”
江宁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成国公,事到如今,你就别再垂死挣扎了,跟本官走一趟吧!”
朱纯臣冷哼一声,当即把丹书铁券捧了出来,嚣张道:“丹书铁券在此,你们谁敢动我?”
江宁走上前,仔细打量起那丹书铁券。
朱纯臣见江宁这般举动,心里顿时多了几分底气,说道:“江宁,开个价吧!
想要多少银子,本国公都给,只要你能放我一马。”
谁料,江宁猛地伸手,一把将丹书铁券夺了过去,转身一溜烟跑到魏忠贤身旁,把丹书铁券交给了魏忠贤。
开口道:“成国公,本官今日奉皇上圣旨前来,要拿你满门入诏狱,可不是来跟你谈生意的。”
紧接着,江宁大手一挥,下令道:“全部拿下,押入诏狱!”
朱纯臣顿时急红了眼,一边挣扎一边叫嚷:“江宁,我的丹书铁券还给我!
我有丹书铁券,就算是皇上也不能杀我,把丹书铁券还我!”
江宁笑了笑,安抚道:“成国公,谁说要杀你了?
只是带你去锦衣卫镇抚司衙门过堂审问罢了。
真要杀你,也得皇上下旨才行。”
听到江宁此番并非是来取自己性命,只是要将自己抓去镇抚司衙门审问。
朱纯臣顿时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又赶忙喊道:“那你把丹书铁券还给我!”
江宁嘴角含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成国公,这丹书铁券水太深,你把握不住,眼下还是暂且交给魏公公保管更为妥当。”
话落,江宁大手用力一挥,一众锦衣卫如猛虎扑食般径直冲了上去。
刹那间,整个成国公府乱成一锅粥,哭喊声、叫骂声交织一片。
江宁对此乱象仿若未见,笑着转头对袁可立说道:“袁阁老,这儿就拜托您了。
我这便赶去查办阳武侯府邸,缉拿其满门。”
袁可立神色凝重地点点头,郑重叮嘱道:“江大人,动作务必迅速。
此事牵涉甚广,容不得半点耽搁。”
袁可立目光冷冷扫向仍在奋力挣扎的朱纯臣,忍不住斥道:“数典忘祖之徒,禽兽不如!
犯下这等罪行,万死都难赎其罪!
全部押入诏狱!”
转瞬之间,成国公满门皆被押往锦衣卫诏狱。
就连成国公府,也都安排了锦衣卫严密查抄,搜寻证据 。
由于阳武侯薛濂此前已被江宁押入锦衣卫诏狱,整个侯府群龙无首,顿时乱成一团。
江宁没费多少力气,就将阳武侯薛濂满门尽数缉拿,一并押入诏狱,随后安排人手对其府邸展开查抄。
此刻,锦衣卫镇抚司衙门的大堂上,袁可立端坐在主位,江宁与魏忠贤分坐两旁,温体仁则在右侧落座。
大堂中央,站着身着囚服的薛濂和朱纯臣。
袁可立大声喊道:“朱纯臣、薛濂,尔等二人身为当朝国公、侯爵,竟克扣军需物资,走私贩卖给建奴和蒙古部落,该当何罪?”
朱纯臣和薛濂站在大堂之上,仍在负隅顽抗。朱纯臣扯着嗓子叫嚷:“我可是当朝国公,你们这群人没资格审我!
要审我,叫皇上亲自来!”
薛濂也跟着附和,忙不迭喊道:“俺也一样,你们无权动我!”
袁可立见状,不屑地冷哼一声。
随即不紧不慢地取出圣旨,展开后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成国公朱纯臣、阳武侯薛濂,身为当朝勋贵,本应一心忠君报国。
岂料二人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竟倒卖军需物资,与建奴、蒙古部落暗中勾结,通敌卖国。
着即除去二人爵位,交由锦衣卫镇抚司衙门严审,彻查罪行,以正国法。
钦此!”
听完圣旨,朱纯臣和薛濂两人瞬间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他们原本最大的倚仗,便是那用以护身的爵位,可如今圣旨在前,爵位被褫夺,此刻的他们,与平头百姓毫无差别。
之前那嚣张跋扈的气焰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两人神情恍惚,仿佛丢了魂一般。
袁可立见状,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怒喝道:“还不快将你等如何勾结建奴、卖国求荣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招供!”
就在这时,朱纯臣仍在拼命狡辩:“我根本没做过这些事,这是诬陷,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
我要见皇上,我有天大的冤屈!”
薛濂看着朱纯臣,心中暗自叫苦,这成国公都死到临头了,嘴还这么硬,可比自己“厉害”多了。
但也只能跟着叫嚷:“我也是被冤枉的,遭人栽赃陷害!
我要面见皇上!”
见两人还在负隅顽抗,袁可立眉头紧紧皱起,刚要开口严厉呵斥。
一旁的魏忠贤满脸堆笑地说道:“袁阁老,依咱家看,要不先给他们二人大刑伺候一番,之后再行审问,您觉得如何?”
袁可立听闻魏忠贤的这个建议,不禁有些迟疑。
这时,江宁也赶忙在一旁附和:“袁阁老,魏公公所言在理啊。
如今他俩涉案之事确凿无疑,况且又没了爵位,咱们确实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袁可立沉思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那就依魏公公和江大人所言,用刑吧。”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一旁的温体仁站起身来,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说道:“江大人,今日在这镇抚司衙门审问,谁不知道锦衣卫的刑罚天下闻名。
不如就拿出几样厉害的,让下官也开开眼界,不知意下如何?”
听到温体仁提出如此变态的要求,江宁着实吃了一惊。
就连向来菩萨心肠的魏忠贤也不禁目瞪口呆,心中暗自嘀咕:江大人带出来的人,行事风格都这么变态吗?
江宁沉思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说道:“那就依温大人所言。”
说罢,转头对着一旁的李若琏吩咐道:“老李,你速去诏狱,把张五爷请来,务必请他老人家亲自出手。”
李若琏领命,不敢耽搁,匆匆离去。
这时,一旁的魏忠贤兴奋地咋呼道:“竟是锦衣卫第一用刑高手张五爷!
咱家可是久仰大名啊!
听闻这位张五爷手段高超,能让死人开口说话,没想到今日竟有幸亲眼见识,当真是一桩大喜事呀!”
这可把大堂之上的朱纯臣和薛濂两人吓得不轻,锦衣卫的刑罚之严酷,在大明朝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而且这次出面的还是第一用刑高手,真不知会有多么变态恐怖!
此刻,二人浑身剧烈颤抖,如同筛糠一般。
薛濂早已彻底没了气焰,整个人蔫了下去。
朱纯臣虽也恐惧万分,但仍咬紧牙关,故作坚定地说道:“江大人,即便我如今沦为一介平民,可好歹也曾是当朝国公。
我奉劝你一句,官场之上,讲究的是和光同尘。
大明朝文官官服补子上绣的是禽,武官官服补子上绣的是兽,大家穿上这身官服,又有哪一个不是衣冠禽兽?
今日你能这般对我,保不准明日同样的事就会落到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