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转头看向魏忠贤,魏忠贤正欲再言,江宁赶忙出声打断:“陛下,臣举荐督察御史杨鹤杨大人。
杨大人为官成熟稳重,从不结党营私,为人刚正不阿,实乃吏部尚书的不二人选。”
此时,一旁的魏忠贤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可江宁已顾不上这些。
朱由校听了这话,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杨鹤朕知道,平日里话不多,是个踏实办事的人,不错,朕会考虑。”
说着,便将杨鹤的名字记了下来。
江宁见状,暗暗松了口气。他举荐杨鹤,还有另一层考虑。
在历史上,杨鹤最终因陕西赈灾不力被判充军。
然而,当时的局势艰难,就算神仙下凡也无济于事,毕竟朝廷根本拿不出银子,杨鹤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更何况,杨鹤有个相当厉害的儿子——杨嗣昌。
杨嗣昌可是明末的风云人物,他提出“四正六隅”的战略,差点就将农民起义军彻底绞杀。
只是最终因粮饷不足,计划功亏一篑。
纵观杨嗣昌的一生,虽说他也卷入党争、攻击异己,但始终都在为摇摇欲坠的大明朝四处奔走“救火”。
江宁很清楚,不能用过于理想化的“圣母心”去评判历史事件。
在那个复杂的时代背景下,每个人都有自己所坚守的信仰,也都有无可奈何之处。
他只能依据实际情况,做出自己认为最恰当的决定。
这位杨鹤杨大人,确实是比较靠谱、踏实办事的人,所以江宁才举荐了他。
而对于东林党人,他们之中有口碑好的,也有形象差的,情况十分复杂。
江宁深知历史就像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很多事情的真相都被掩盖或者歪曲了。
所以对于东林党人,他实在不敢轻易任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陷入复杂的党争漩涡之中,给朝廷带来更多的麻烦。
这时,朱由校开口问道:“江爱卿,你觉得徐光启此人怎么样?”
江宁沉思半晌后开口道:“牛!”朱由校微微一愣,“江爱卿,此话怎讲?”
江宁笑着解释道:“徐老大人学贯中西,不仅精通火器制造,对于天文地理等诸多领域,也是无一不精、无一不通,堪称全能型人才。”
朱由校点头称是:“朕也是这般认为,所以朕打算让徐光启担任工部尚书,江爱卿,你意下如何?”
江宁立刻起身,恭敬地跪倒在地:“皇上圣明!”
朱由校哈哈笑着,随即将徐光启的名字记录下来。
之后,朱由校站起身,来回踱步,说道:“朕打算增加内阁成员,再多设一个名额。
同时,将六部的权力直接收归内阁,如此一来,朕的圣旨才能畅通无阻地执行。
不然,朕的圣旨老是被这帮文官驳回,连皇宫都传不出去,朕还如何号令天下?”
一旁的魏忠贤双眼放光,如同饿狼见了猎物一般。
江宁顿时明白,这是皇帝要与臣子们展开权力之争了。
随后,他赶忙开口道:“臣支持陛下!”
魏忠贤二话不说,“砰砰”磕了几个响头:“老奴也一样!”
就连跪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方正化也跟着说道:“俺也一样!”
这时,朱由校说道:“朕打算换掉刑部尚书乔允生,让袁可立担任刑部尚书,同时进入内阁。”
江宁心里明白,这位乔允升大人想必是与东林党来往密切,这才引起了皇帝的猜忌。
而袁可立大人文武双全,在民间素有“袁青天”的美誉,让他掌管刑狱,对老百姓而言,确实是一件大好事。
于是,江宁赶忙举起双手,笑着说道:“臣举双手赞同!”一旁的魏忠贤赶忙附和:“老奴也一样!”
就连向来沉默寡言的方正化,也跟着举起了双手。
朱由校点了点头,说道:“如今,按照咱们君臣的计划,孙承宗担任兵部尚书,杨鹤担任吏部尚书,徐光启担任工部尚书,郭允厚担任户部尚书,袁可立担任刑部尚书。
现在就只剩下礼部尚书叶向高了。”
这时,一旁的魏忠贤赶忙表忠心:“陛下放心,老奴会安排人弹劾叶向高。”
朱由校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朱由校忽然开口说道:“江爱卿,你举荐的薛国观,不如让他担任礼部尚书,同时入内阁,你觉得怎样?”
江宁赶忙摇头,说道:“陛下,臣以为让薛国观入内阁即可,礼部尚书一职还请陛下重新选定人选。”
江宁心里很清楚,如今皇上挑选的大多是办事靠谱、没有太多党派背景的人,自己要是硬把薛国观推到礼部尚书这个位置,还让他入内阁,这对薛国观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这时,一旁的魏忠贤赶忙开口说道:“老奴举荐顾秉谦。
顾大人机敏好学,对朝廷的典章制度倒背如流,可担任礼部尚书。”
朱由校思索片刻后,便提笔写下了顾秉谦的名字。魏忠贤见状,赶忙转头向江宁投去感激的目光。
江宁回以微微一笑,他心里明白,在官场之中,“和光同尘”这个道理至关重要。
倘若自己将所有好处和晋升机会都独占了,势必会招致他人记恨,就像此刻跪在旁边的魏忠贤。
与人方便,自己才能在这复杂的官场中更好地立足,多方共赢,才是长久之道。
眼见内阁与六部尚书人选基本确定,名额瓜分完毕,朱由校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笑着说:“明日大朝会,朕就与群臣商议举荐这些人选。”
魏忠贤顿时一脸谄媚地笑着回应:“老奴明白,老奴马上安排人去办。”
江宁心里清楚,老魏这是要发动手下那帮人在朝堂上造势了。
不过他并不打算掺和此事,毕竟自己已经在这次人事安排中占了不少好处,没必要去当这个出头鸟,让魏忠贤在前边冲锋陷阵就好。
不料,这时朱由校笑着对江宁说:“江爱卿,明日你也一同上朝。”
江宁一脸疑惑,问道:“臣也要一起去吗?不去行不行?”
朱由校笑着摇摇头:“江爱卿,锦衣卫身为天子亲军,无论于公于私,你都得来。”
见状,江宁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臣明天准时到。”
随后,江宁又与朱由校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和往常一样,魏忠贤陪着江宁一同出宫。
本来江宁还因为吏部尚书人选一事,觉得有点对不住魏忠贤。
毕竟自己举荐杨鹤,没顺着魏忠贤举荐周应秋的意思。
没想到,刚走出没多远,魏忠贤赶忙伸手拉住江宁的衣袖,脸上堆满笑容,说道:“今日咱家多有得罪,江大人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江大人让咱家举荐礼部尚书这份恩情,杂家铭记于心呐。”
呦呵!魏忠贤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倒是把江宁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随后,江宁神色平静,脸上带着笑意说道:“魏公公这说的是哪里话,咱们同为皇上分忧,本就该守望相助。”
最后魏忠贤笑得眼睛眯成缝,像小鸡啄米般不停点着脑袋,说道:“江大人言之有理,您说得太对了,你我一同为皇上办事,确实应当同心协力才好。”
魏忠贤接着皱起眉头,一脸为难地说道:“江大人,咱家有件事想请教您,还望江大人不吝赐教。”
江宁微笑着回应:“魏公公请讲。”
于是,魏忠贤便将心中的忧虑一股脑说了出来。
“如今这朝堂之上,党派林立,其中东林党势力最为庞大。
皇上此番要撤换内阁和六部的官员,换上自己信任的人,东林党那帮人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他们必定会想尽办法安插自己的人手。
虽说咱家手下也聚拢了不少人,可心里还是没底,所以特地向江大人请教,希望您能帮忙出出主意。”
江宁思索一番后说道:“擒贼先擒王,骂人先骂娘,先对付东林党的首脑人物,只要首脑一倒,其他人便不足为虑。”
魏忠贤若有所思,随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凶狠,说道:“多谢江大人,杂家明白了。
如今东厂掌握着不少东林党首脑的把柄,明天咱家就安排人把这些事儿全捅出去,到时候看他们是要命还是要官!”
说罢,他森然一笑。
见魏忠贤这么快领悟,江宁不禁称赞道:“魏公公,果然是干大事的人!”
魏忠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这还得多谢江大人提点,不然咱家就只会跟东林党那帮书呆子硬碰硬了。”
随后,魏忠贤又面露难色地开口说道:“只是左都御史杨涟、右都御史左光斗,这两人可是两块难啃的硬骨头。
平日里行事谨慎,根本抓不到他们的把柄,而且还都是那种认死理的一根筋,咱家除了动刀子,实在是没辙了。”
江宁笑着安抚道:“魏公公不必忧心,这二人就交给我来处理。”
魏忠贤顿时喜出望外,满脸钦佩地说道:“江大人如此仗义出手,杂家实在是钦佩至极!”
随后,两人一边交谈一边笑着走出皇宫大门,之后便各自返回衙门,开始紧锣密鼓地着手准备应对之策。
返回锦衣卫指挥使司衙门后,江宁一刻都不敢耽搁,迅速将手下一众得力干将召集起来。
顷刻间,锦衣卫大堂内,田尔耕、许显纯、猛如虎、虎大威,以及新来的李若琏,还有其他几位千户,整齐列队,神色肃穆地站在大堂之上,毕恭毕敬地等候江宁下令。
这时江宁开口问道:“咱们锦衣卫有没有记录左都御史杨涟、右都御史左光斗的不法记录档案?”
田尔耕赶忙吩咐手下人去取,随后打开密档,仔细查看了半天,然后摊了摊手。
一脸无奈地说道:“回禀大人,这杨涟和左光斗压根就没有任何不法之事,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查不到,简直就像两块铁板,无懈可击。”
闻听此言,江宁不由冷笑一声,“哼,就算他们是铁板,今天本官也要给他们打出两个窟窿来。”
田尔耕和许显纯听闻,赶忙开口:“大人,既然档案上没他俩的黑料,咱们不妨动手炮制一点,咱们锦衣卫最擅长这招了。”
江宁眉头紧皱,斥责道:“栽赃陷害这种下三滥手段,最好别用。”
这时,一旁的李若琏开口问道:“不知大人打算如何对付他们两人?”
江宁沉思片刻后说:“明日早朝,不让他们两个出现在朝堂之上就好了。”
田尔耕立马提议:“要不直接派人把他们抓进诏狱?”
许显纯更狠,接话道:“大人,要不放一把火,一了百了。”
江宁像看傻子一样盯着两人。
就在这时,李若琏又说:“大人,他们肯定有家人、妻儿老小,这便是弱点,不妨在这上面做做文章。”
闻听此言,江宁心里不由暗叹一声:“卧槽,这李若琏刚上岗,就这么快进入锦衣卫的状态了 。”
随后,江宁把李若琏单独叫进了办公房内,两人在里面低声交谈,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不一会儿,李若琏便和猛如虎、虎大威匆匆离开了衙门,没人清楚他们究竟要去干什么。
江宁转身又将田尔耕和许显纯狠狠教训了一顿,他面色严肃,语气严厉:“咱们锦衣卫是朝廷命官,代表天子执法,是文明执法的衙门,怎能干那些栽赃陷害、杀人放火的勾当?
你们说说,咱们这到底是天子亲军,还是占山为王的土匪?”
一席话说得田尔耕和许显纯满脸通红,头都快低到地上了,心中满是羞愧。
众人领命后,纷纷退下,返回各自岗位继续办公。
江宁独自一人留在大堂,负手而立,面容冷峻。
他深知,明日过后,大明朝的朝堂必将风云变幻。
而自己,将在这波谲云诡的政治舞台上崭露头角,成为搅动风云的关键人物。
此刻,江宁的目光坚定而深邃,仿佛已经预见了即将到来的风暴。
他暗暗握紧双拳,准备迎接这场权力与智谋的较量,为自己的抱负和使命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