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旁的魏忠贤也赶忙接着说道:“皇上,江大人所言极是!
皇上如今已然成年,且大婚在即,若是将客氏留在宫中,恐怕有损皇上的名声。
倘若皇上真心想照顾身边的老人,倒不如多赏赐些财物,然后将客氏体面地送出宫去,如此一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魏忠贤正是与客氏相互勾结、狼狈为奸,才得以在朝堂之上权倾朝野,将大明的朝政搅得乌烟瘴气。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江宁的出现宛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彻底改变了局势。
江宁凭借自身的智谋与手段,在无形中影响着魏忠贤的决策与行为。
此时的魏忠贤,清晰地意识到与客氏联合或许不再是最佳选择,甚至可能会给自己带来诸多麻烦。
所以,在江宁的作用下,魏忠贤自然不会再像历史上那般,与客氏结成同盟,妄图掌控朝堂。
朱由校眼见自己身旁最信任的两个人都这般说,便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他叹了口气,说道:“容朕想一想吧,过两天再做决定。”
江宁见状,也不好继续步步紧逼,便恭敬说道:“臣遵旨!”
魏忠贤也赶忙躬身行礼。
这时,江宁看着身旁的木材,心中突然有了主意,开口说道:“臣今日斗胆,想向陛下讨些赏赐,还请陛下成全。”
朱由校笑了笑,说道:“江爱卿,你想要什么赏赐?
尽管说,只要朕有的,全都给你。”
江宁笑着指了指大殿角落里的一堆木材。
朱由校不明所以,开口问道:“江爱卿,你何时对木工之事感起兴趣来了?”
江宁笑着说道:“臣并非对木工之事感兴趣,再者,这些木材也并非臣为自己索要的,而是为魏公公要的。”
魏忠贤当场就懵了,心想江大人向皇上要木材,居然是给自己,这是几个意思啊?
难道自己已经对江大人构成威胁,江大人打算用这些木材给自己打造一口上好的棺材,送自己上路?
想到这儿,魏忠贤顿时脑门上冒出冷汗,手脚也开始发软。
朱由校和江宁自然不知魏忠贤心里在想什么。
朱由校开口问道:“江爱卿,你为何要替魏伴伴要这些木材呢?”
随后,江宁开始了他的一番说辞:“启禀陛下,近些时日,魏公公为京城百姓做了不少善举。
又是修桥补路,又是兴办学堂,还去慰问老人,照顾孤儿寡母,甚至亲自出城帮百姓打井修渠。
这些木材放在此处也是闲置浪费,所以臣斗胆向陛下讨个赏赐,让魏公公把这些木材用在真正需要的地方,也算是物尽其用。”
听到江宁不是要给自己打造棺材,魏忠贤顿时松了口气。
还没等他有其他反应,江宁便把魏忠贤拉到朱由校跟前,指着魏忠贤说道:“陛下,您瞧瞧,这就是今日魏公公出城帮城外百姓亲自动手打井,进宫时匆忙,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朱由校看着满身泥泞、狼狈不堪的魏忠贤,疑惑地问道:“魏伴伴,你这是为何呀?
就算你有心为百姓出力,吩咐手下人去做便是了。”
这时,江宁赶忙接过话茬说道:“陛下,您难道还没看出来吗?
魏公公之所以大力施行善举,其实都是为了皇上您啊。”
朱由校愈发疑惑,说道:“为了朕?
朕可没下过这样的旨意呀。”
这时,江宁笑着解释道:“陛下有所不知,宫中内官在朝臣们口中,向来没什么好名声,这是众人皆知的事。
而且啊,但凡宫中内官的名声越大,就越意味着皇上用人不当。
所以魏公公才想出了这个办法,在民间为皇上积累名声。
如今京城内外,百姓们无不感叹天子圣明、皇恩浩荡呢。”
最后,江宁满脸激动地说道:“皇上!
您瞧瞧,魏公公都这把年纪了,头发都已花白,却依旧一心为了皇上的名声,不辞辛劳地奔波,尽着自己的全力,可谓是忠肝义胆啊!
可皇上,您呢?
难道就因为客氏一人,就要辜负我等臣子的这一片忠心吗?
倘若皇上执意要留客氏在宫中,臣也无话可说。”
说着,江宁转头又对魏忠贤说道:“魏公公,您这些日子辛苦了,我代京城的百姓向您道一声谢!”
言罢,便躬身弯腰行礼。
魏忠贤着实被吓了一跳,江宁这一连串的说辞,对于原本就没什么文化的他来说,实在太过突然。
当听到江宁代替京城内外百姓向自己致谢时,魏忠贤激动得老泪纵横。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终于得到了江大人的认可,一时间,竟像个六十岁的孩子一般,当场哭了出来。
魏忠贤这一哭,如同一个相隔多年受尽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能倾诉的家长,心中的情绪如决堤之水,哭得稀里哗啦。
这一下,直接把朱由校弄得羞愧难当。
他想到自己最信任的臣子在外面拼命为自己积攒名声,而自己却在宫中做些可能败坏名声之事,越想越觉得愧疚。
随后,朱由校站起身来,一脸决然地说道:“江爱卿、魏伴伴,朕错了。
朕这就下旨,赏赐客氏一应财物,然后将她送出宫去,今后绝不再提此事。”
眼见朱由校点头答应,江宁赶忙拉着还在哭泣的魏忠贤,齐声高喊:“皇上圣明”!
臣等必誓死报答皇恩!”
朱由校赶忙上前将两人扶起,随后,又对魏忠贤好一番安慰。
不曾想,不安慰还好,朱由校这一安慰,魏忠贤反倒哭得愈发凶了。
这可把朱由校当场弄懵了,一时间手足无措。
最后还是江宁出面安慰道:“魏公公,您这些年确实受委屈了。
但您为百姓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事,大家都看在眼里。
至于那些文官,他们是什么德行,咱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不用去理会他们。
就算他们把您说得十恶不赦,写成丧尽天良之辈,可在百姓心中,您永远是个好人。”
随后,魏忠贤哽咽着问道:“江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吗?”
江宁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魏公公,今后您还得继续坚持下去。
这条路,注定漫长且艰难,但百姓们更需要您。
希望您能始终与百姓站在一起。”
魏忠贤听后,擦干眼泪,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江大人放心,今后咱俩一定会多行善举,为百姓谋福祉。
要是谁胆敢欺压百姓,一旦被咱家知道了,定让他全家死得都难看,连鸡蛋黄都给他摇散咯!”
眼见魏忠贤终于停止哭闹,朱由校顿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随后脸上浮现出笑容,说道:“今日朕召两位前来,是有要事商议。”
江宁赶忙接口问道:“不知陛下找臣等所为何事?”
朱由校脸色微微发红,神情略显不好意思,说道:“朕大婚在即,已经选出了几位秀女,需要册立皇后。
可朕心里实在没什么主意,就想让你们来帮朕参谋参谋。”
听到这话,江宁顿时一阵无语,心中暗自嘀咕:你选媳妇儿,却让我帮你拿主意,这到底算谁选媳妇儿啊?
对于朱由校的皇后人选,江宁心里清楚,历史上是大名鼎鼎的张皇后。
紧接着,江宁眼珠子一转,脑海中浮现出此刻还在锦衣卫府衙门口辛苦摆摊的师傅神虚子。
也不知师傅今天能不能挣够20两的摊位费,于是便决定帮师傅拓展拓展“业务”。
随后,江宁开口说道:“启禀陛下,臣前些日子有幸拜了一位道门高人为师,他道号神虚子。
今日臣上朝之前,师傅特意占卜一卦,已然算出陛下立后合适的人选。”
闻听此言,朱由校震惊不已,赶忙急切地开口问道:“江爱卿,你竟然拜了一位道门高人为师!
那你师傅有没有算出朕的皇后究竟是哪一位啊?”
随后,江宁面带微笑地说道:“不知陛下看中的几位秀女之中,可有一位姓张、祖籍河南祥符的女子?”
随后,朱由校赶忙拿出秀女画册,仔仔细细挑选了片刻之后,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声音也略微有些颤抖地说道:“还真有一位!”
江宁点了点头,恭敬说道:“启禀陛下,正是此女子,她与陛下乃是天作之合,可为皇后。”
朱由校满脸激动地说道:“江爱卿,你师傅说的可是真的?
要知道册立皇后可是天大的事,丝毫马虎不得。”随后江宁一脸正色,无比笃定地表示:“陛下,绝对保真!
若有虚假,便让我师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眼见江宁以自己师傅性命作保,朱由校便打定了主意。
眼见册立皇后的人选已然确定,朱由校接着又开口说道:“如今朝中内阁六部皆被朕牢牢掌控。
官员大多都是自己人,大部分东林党官员也都被逐出朝堂。
只是这朝堂之上,许多官职空缺,急需人才补充啊。”
这时,魏忠贤赶忙进言:“陛下,可举行恩科,让天下学子进京赶考,如此便能选拔人才,充实朝廷官员队伍。”
朱由校闻听此言,点头称是:“朕也正有此意。
昨日内阁呈上奏折,几位阁老同样建议朕举行恩科。”
这时,江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急切开口说道:“陛下,臣有一言。”
朱由校点头示意:“江爱卿,你说。”
江宁整理了下情绪,郑重说道:“陛下,重文轻武实不可取,宋朝便是前车之鉴,空有繁荣经济与灿烂文化,军事积弱,终受外敌欺凌。
重武轻文同样不可行,唐朝藩镇之乱殷鉴不远,武将拥兵自重,致使国家动荡。
唯有文武兼济,才是治国安邦的王道。
臣建议陛下,在举行文科恩科的同时,也举行武举恩科,让天下习武之人、军中将领皆能参与,广纳英才,如此方能使我朝武力昌盛,保国家太平,彰显天朝上国之威。”
江宁之所以这般提议,是深知明朝虽一直存在武举制度,却长期遭到冷落。
尽管如此,这一制度仍催生出不少猛将。
像嘉靖年间的锦衣卫指挥使陆炳,出身武状元,在朝堂上地位超然,就连权势滔天的严嵩父子见了,都得递根烟叫声大哥。
江宁心想,天下之大,民间必定隐匿着众多身怀绝技之人。
倘若能通过开设武举,将这些流落民间的高手挖掘出来,不仅能为朝廷军队注入新鲜血液,大幅提升军队战斗力。
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当下重文轻武的局面,使得文武力量趋于平衡。
这对稳固大明江山、抵御外敌侵扰、维护社会稳定都有着不可估量的积极意义。
因此,他诚恳地建议朱由校大力举办武举,让那些被埋没的民间猛人有机会崭露头角,为国家效力 。
这时,一旁的魏忠贤赶忙出声附和:“陛下,江大人所言极是,文武兼修方为王道。
如今辽东有建奴祸乱,正是国家用人之际。”
朱由校听了这话,点头称是:“江爱卿言之有理,那就举办恩科,文举与武举同时进行,广召天下学子进京赶考。
回头朕便命钦天监挑选良辰吉日。”
随后,江宁趁热打铁,对武举选拔制度提出了一系列颇具前瞻性的建议。
“陛下,臣以为军中将领也应被纳入武举参选范围。
他们久在军中,实战经验丰富,若能参与,定能为武举注入新活力。”
“再者,武举考核切不可仅仅局限于弓马骑射、武艺较量。
兵法韬略同样至关重要。毕竟行军作战,光靠匹夫之勇难成大事。
通晓兵法,方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如此一来,也能促使武将提升自身文化素养,改变以往武将文化程度普遍偏低的状况,培养出更多有勇有谋的军事人才 。”
朱由校听后,不禁眼前一亮,连声称好,当即决定按照江宁的建议,对此次武举选拔制度进行革新。
随后,朱由校将江宁的建议一一记录下来。
之后,他又皱着眉头对江宁开口说道:“前任户部尚书李三才在任职期间,捞取了大量银子。
他临走之时,还从户部卷走几十万两。
虽说他做事隐蔽,但还是被新任户部尚书郭允厚查了出来。
只是此事牵扯甚广,若是明面上彻查,恐怕会动摇朝廷根基。
这件事,你们二位有何看法?”
江宁和魏忠贤听后,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这件事情的棘手程度。
江宁沉思片刻后说道:“陛下,此事确实棘手。
若轻易放过,恐难服众,且会让其他官员觉得有机可乘;若是大力追查,又会引发朝堂动荡。
臣以为,可以先暗中调查,将那些与李三才勾结紧密、证据确凿之人慢慢揪出来,不动声色地处理掉,尽量避免打草惊蛇,引起朝堂大乱。”
魏忠贤也点头附和道:“江大人所言甚是。
陛下,奴才也觉得此事急不得,需徐徐图之。
先把那些最该惩治的人收拾了,剩下的小鱼小虾,以后再慢慢料理。
同时,还要让郭允厚加紧对户部的整顿,防止再有此类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