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秋水的指尖触到青铜心脏的瞬间,八万四千根青铜脉管破土而出。脉管中奔涌的不是血液,而是混着噬魂蛊液的末法黑潮,每道浪潮里都浮沉着姒女被剖腹取子的残影。赢阴嫚的祖龙冠冕被脉管刺穿,九旒玉珠崩碎成齑粉——粉末中竟显出她幼时在骊山陵寝刻下的血字:";宁负苍生不负鼎!";
";这才是朕的命数...";赢阴嫚的瞳孔被黑潮浸染成青铜色,祖龙剑刃突然倒转刺入自己丹田,";大秦重器,当以帝血养之!";喷涌的精血凝成九条赤龙冲向青铜心脏,却被脉管绞碎成漫天血雨——雨中浮现的竟是徐福操控兵俑屠戮咸阳的幻象!
姒秋水的脊椎被脉管缠住提起,悬在青铜心脏正上方。初代姒女的魂魄自她天灵盖溢出,腐烂的指尖插入心脏裂缝:";好孩子,用你的子宫...";裂缝中钻出的不是血肉,而是青铜荆棘编织的巢穴,巢内沉睡着三百颗跳动的鼎灵胚胎,";喂饱这些神子!";
蜃楼残骸突然发出悲鸣,龙骨中封存的共工右臂破舱而出。手臂抓住姒秋水的腰肢将她按进青铜巢穴,荆棘刺穿子宫的刹那,她的血竟在巢内凝成新的巫族血池!池中浮出端木蓉的完整元神,她双手各握《盘王经》残卷,左眼淌着饲鼎咒文,右眼流着弑天血泪。
";师姐终于肯见我了?";徐福的残魂从赢阴嫚眉心钻出,相柳毒牙扎入血池,";用这丫头养出三千鼎灵,阴阳家便能...";
血池突然沸腾,姒秋水的长发绞住徐福残魂。发丝间游动的初代姒女记忆撕开他的伪装——相柳真身的心脏处,竟嵌着半枚刻有";姒";字的荆州鼎碎片!
";你才是最初的鼎奴!";姒秋水腹部钻出青铜触须,触须末端的口器咬住徐福命门,";端木师姐当年剖开的第一个子宫...";她的左眼突然显出巫族血瞳,";就是你母亲的!";
青铜心脏突然停止跳动,整个母巢陷入死寂。初代姒女的魂魄发出癫狂尖啸,撕开自己腐烂的腹腔——里面蜷缩的并非胎儿,而是九颗噬魂母茧组成的青铜头颅!头颅睁开眼的刹那,八荒所有九鼎碎片同时震颤,中原大地的灵气突然枯竭!
赢阴嫚的龙袍化作飞灰,露出刻满鼎纹的脊背。她折断祖龙剑插入自己心脏,剑气却凝成禹王虚影:";朕即九鼎!";虚影的手掌拍向青铜心脏,掌心浮现的竟是骊山兵俑军团的操控虎符!
姒秋水在血池底部摸到冰凉的物件——三百年前端木蓉留下的青铜匕首。刃身刻着的不是咒文,而是一行泣血小字:";丙寅年冬至,剜师姐子宫葬于北海,方知鼎灵即我。";
共工右臂突然自爆,煞气震碎青铜脉管。姒秋水握着匕首刺入初代姒女魂魄的头颅,母茧裂开的瞬间,十万姒女怨魂破茧而出,尖啸着啃食青铜心脏!
";错了...都错了...";初代姒女的残魂在消散前呢喃,";哪有什么鼎奴...";魂魄碎片融入姒秋流的血液,她突然看清真相——所有姒女子宫内壁的鼎纹,实为压制青铜邪神的封印!
母巢穹顶轰然塌落,坠下的不是碎石,而是浸泡在血池中的巫族先祖尸骸。尸骸手握青铜凿刺向姒秋水,凿尖亮起的却是《盘王经》最后一页的葬天咒!
赢阴嫚突然扑来抱住她,祖龙血脉燃成金色火焰:";朕准你...葬了这天...";火焰焚尽周遭青铜荆棘的刹那,姒秋水看见她背后的真相——大秦历代皇帝的后脊椎骨,皆被替换成九鼎残片!
姒秋水的匕首最终刺入青铜心脏。没有预想中的爆炸,只有细细的龟裂声——裂缝中溢出的不是灵气,而是墨汁般浓稠的寂静。末法黑潮突然倒卷,吞噬声音、色彩与温度,连痛觉都化为虚无。
在这绝对的寂静中,她听见初代姒女最后的叹息:";原来葬天之后...连绝望都不会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