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萧帝脸色惨白,伸出一根指头,指着他颤颤巍巍道:
“你,难道要杀了朕吗!?”
“陛下误会。”匪尧勾唇,眼中流连着漫不经心,“我若想杀人,您早就死于美梦之间了,哪里还睁得开眼睛呢。”
萧帝怒极反笑,可听他这么说,倒暂且安下心来。
他说得没错,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倒众多暗卫,悄无声息地潜入自己身边,便说明此人的目的并非来取自己性命。
“你要什么,”萧帝恢复了往日的沉稳,端坐在床榻上,面无表情道:“黄金?还是珍宝?只要朕有的,你尽管去挑。”
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将这人打发走,至于加强宫中守备之事,明日再议也不迟。
闻言,匪尧的眼中闪过一瞬挣扎,但想了想小姐在信中所书之事,转瞬又变为惋惜。
“陛下,您想多了,我此行并非为了金银之物……”当然如果一定要给他也不会拒绝,“而是来给您一个忠告的。”
“什么忠告?”
匪尧低下头,嗓音在这寂静的宫殿中显得格外清晰,又如同恶魔的耳语。
“放兵吧,陛下,假若您不想看着城池再度沦陷的话。”
萧帝忽然一怔,旋即冷笑道:“好个凤羽!朕原以为是他那儿子自作主张,没想到,他竟也掺和其中,还敢派人来威胁朕!”
匪尧:“?”
话题是如何牵扯到凤大人身上的?
看着萧帝脸上汹涌的怒意,匪尧眸光微动,脑海中倏然浮现出信上写的那句话:
‘若他听闻此言后露出疑惑之色,便照计划行事;若是愤怒……’
难不成……这一切都在小姐的计算之内么?
思绪百转千回,匪尧定下心神,边回忆信上所言边说道:
“陛下明鉴,”他神色肃然,“这次壁落之战不是普通的进攻,而是染国和炆胜联手蓄意所致,如不加以防范,日后定会酿成大祸。”
“我此行也并非为任何一人而来,而是为了洛兰国数百万无辜百姓的生死存亡,倘若您执意不肯发兵,不出几日,边境必将沦为一片火海,血流成河。”
“你……!”萧帝原本怒火中烧,不知是听了哪句话,眸中闪过一层震惊,转头定定的看向匪尧,目光如刀,声音低沉而急促:“等等,你说……不为任何一人而来?”
匪尧被他看的一愣,心道这皇帝眼光如此敏锐,连自己受小姐所托都看出来了?
不过,不在乎其他两国联手,反而问他是受谁的指使过来,未免太奇怪了些吧?
“朕明白了,不过此事还需时日斟酌。若无其他事,你就先退下吧。”
萧帝神情复杂,提前下起逐客令,语气中也恢复了平日里对待臣子时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匪尧也不在乎,说白了边城如何,洛兰还有那些平民百姓的命运如何,根本与他无关。
反正就算真的被敌国打进来,他也有信心能跑掉。
顶多再带上小姐一起跑。
吩咐的事已办成,他不去管萧帝,足尖轻点,须臾间就从养心殿内来到了相隔十米处的后宫。
离开皇宫的前一刻,他忽然像受到什么感应,脚下钉在原地,朝着远方层层屋檐望去,半晌后,他叹了口气,从朱红的宫墙外翻了出去。
原是为了那个人才数次前往皇宫,摸清暗卫的分布,逃跑的最佳路线,现在,却觉得没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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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过去。
距壁落之战大胜后过去了一个星期,洛兰国又传出一件大事。
边轶沦陷了。
虽然凤朝逸就在旁边,但由于兵力相对不足,加之未等到补给,派过去的先遣部队居然被尽数剿灭。
紧接着,边轶的城墙上挂起了象征着染国和炆胜国的旗帜。
霄历明崇二十四年,染国与炆胜正式结盟,并向洛兰宣战。
他们不再遮掩身份,而是堂而皇之地向世人宣告:此次对洛兰的进攻,正是由他们两国联手发动。
染国和炆胜联手了!
此消息一出,立马像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大陆的每一个角落,一时间,霄黎大陆人人自危,整个洛兰的百姓都陷入了慌张之中。
其余五国的人心中清楚,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准备动手了,延续了千年的和平与平衡即将被打破。
战争,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