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到严业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温浅微微一怔,旋即冷笑道:
“怎么,你对本小姐有何不满吗?”
“奴才不敢。”
严业瞬间低头,恭敬的说。
可温浅知道,他决计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乖巧顺从。
且不论小世界的主角们都是何种人物,光他能在这种羞辱下不动声色,这份隐忍的心性就足够超越世上百分之九十的人。
然高压下必会触底反弹。
结局可想而知。
温浅表示,她要是凤温浅就直接把这种人刀了,除威胁于幼苗之时。
原主坏的还不够彻底。
是她的仁慈,才给了段焱烨喘息取胜的机会。
视线投向地上正温驯跪着的男人,温浅轻笑一声。
可惜,现在壳子里换人了。
既然有胆量把命交给她,就别怪她玩的太过。
后面还要和他上演无聊的爱情戏码,在那之前,就让她先尽情发泄一番吧。
思及此,温浅微微颔首,眼尾上扬,红唇轻启道:
“把上衣除了。”
“……”
严业先是一怔,俄而手上慢慢动起来,黑眸深邃,看不出一丝情绪,沉默着解起衣服。
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后,他将衣服叠好搁在旁边,温浅随意扫过去,只见男人宽肩窄腰,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上半身还有数道鞭痕未愈,估计是原主前几天抽的。
男人抬眸和她对视。
是错觉吗?总感觉他的眼神有些挑衅。
温浅心念流转,脑海中立马浮现出几个有趣的方案,她勾勾唇角,对上严业黑沉的眼睛,轻声道:“今日就罚你二十鞭,可好?”
严业一愣。
身后围观的人听完,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只有二十鞭?看来小姐最近的心情真的很好啊!”
“是啊,真走运。”
“嗯…有没有可能因为打的人是严业呢?”
最后一道声音清朗悦耳,在众人嘈杂的交谈中如打了标记般出众,她听出是匪尧。
温浅顿觉有些奇怪。
她两次听见这个人说话,好像都在把她和严业扯到一起。
温浅:“什么意思,难道这就是助攻吗?”
系统:“……想多了。”
“都安静些。”
身旁的霓裳见自家小姐面色不对,拍了拍手,方才还喧闹的声音瞬间消失殆尽。
温浅很满意她这个小丫鬟,对她莞尔一笑便转过头,自然没看见后者的耳廓肉眼可见红了起来。
严业一直偷偷观察凤温浅,倒看全了俩人的互动,心中不免疑惑。
没想到,魔鬼也有在意的人。
他突然觉得,若是在她面前,把那小丫头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倒也不错。
想的正精彩,忽然一阵风卷着凌厉的攻势袭来,身体本能要还手,还好他闻到那阵馥郁的香气,抑制住冲动。
“谁准你走神了?”
凤眸微扬,仿佛她生来就该如此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再加十鞭,我抽一鞭,你报一句,若是出错,那就继续加。”
众人:“……”正常了。
嘹亮的鞭声在凌天院上空中回旋,经久不衰,如果细听,还能听见混在里面的几声低语。
“七。”
“……十二。”
“……十、十七……”
“哦?”温浅停下手上动作,甩了甩鞭上血迹,地面倏地炸开一朵绚烂的血花,她的笑颜却比血花更加糜烂,“可我怎么觉得?你数多了呢?”
“……”
男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上鲜血淋漓,眼中漾淌着意味不明的暗意。
对此,凤温浅只是眯了眯眼,笑道。
“再加十鞭。”
鞭声再次响起,众人听着感觉寒从脚起,冷汗浸湿后背。
“小姐确实变了……”一人低低道:“变得更恐怖了。”
“就是!我之前还嫌二十鞭少,但你们瞅着没!小姐的鞭子都是朝严业以前的伤疤上打的!”
“对啊…还有小姐那鞭子是不是改良过,之前有这么疼吗?严业额上都开始冒汗了。”
听着同僚们的讨论,文诀心有余悸,他按按自己的胸口,对匪尧低声道:“不会是你害了他吧?”
匪尧疑惑地望着他:“是吗,可我还觉得这是小姐对他喜爱的一种体现呢。”
文诀:“……”还好小姐不喜爱自己!
三十鞭下去,严业已是浑身颤抖,鲜血汩汩流下,有的伤口深可见骨,他还强撑着跪在原地,腰板挺直,抬头不屈的看着温浅。
温浅:这样看着我,我只会想欺负的更狠一点耶。
系统都不忍直视,劝道:“差不多得了,别真给男主打死了,还要扣一大堆积分。”
温浅本就打算到此为止,再打下去,恐怕会给他留下点后遗症了,见状只能颇为可惜的收手,对霓裳耳语几句,又将鞭子交给对方,转身进了主屋。
“都散了吧,做事认真些,不小心惹恼了小姐,仔细着你们的皮!”
闻言,人们瞬间如蒙大赦,好像凌天院是什么魔窟一样,纷纷逃也似的离开这里。
严业的视线自凤温浅转身开始就一直黏在她身上,在这难捱的一个时辰里,他只有闻着她鞭上携来似酒似花的浓香才能勉强维持意识。
围观的丫鬟小厮们根本就不明白。
凤温浅今天动手绝对下了狠劲。
黑骨鞭乃欧大师用黑骨玉炼制七七四十九天而成,是名副其实的‘武具’,拿在手上轻盈无比,若找不到使用方法,挥下去还不如普通鞭子疼。
以往凤温浅都是凭着情绪的乱抽一通。
今日却并非如此。
她喜欢看人被鞭笞露出痛苦的表情,自己今天明明没有这样做,她却没有和往常一样感到气恼无趣,而是一鞭深一鞭浅,甚至在他伪装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又加了十鞭。
就好像一个精明的渔夫,在算计鱼儿何时才会失去耐力,于此之前不断钓着他。
今日的她和曾经相差太大,难道她以前都是装的?
段焱烨没由来的感到一丝危险。
不……明明从三日前,她就有些不对劲了。
香气逐渐散去,眼前的黑色背影也消失在主屋内,心里一松,他强撑着的意识立马溃散起来,身体再也跪不住,往边上倒去。
看看地上的严业,霓裳有些嫌弃,对着还没来及跑的文诀道:“你送他回屋吧。”
文诀扭头,却见匪尧早都走没影了,整个凌天院居然就剩下他一个!
文诀:“……”明明什么也没做,咋坏事都和他有关。
他只好拉起严业的一只胳膊,将他靠在自己肩上架起来,刚走一步就顿住了。
怎么这么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