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斯和宁清到家时已经快十二点，整个小区都安静了，只剩下凛冽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宁清拿了钥匙打开门，看到客厅处亮着的光，知道是杨琳他们回来了。
宁清进门把钥匙放在鞋柜上，扭头跟叶斯说：“回去吧。”
叶斯探头往里面看了眼，对上杨琳的目光，冲她笑了笑，杨琳脸上没什么表情，叶斯就猜出这会儿杨琳心情不太好。
杨琳的目光落在宁清身上，算不上友善，毕竟宁清又是因为周亭昀才出门的。
当年宁清就因为周亭昀被骂过很多次，叶斯有些担心，站在门外，小声跟宁清说：“我跟杨姨解释一下。”
“不用。”宁清拍拍他的脑袋，“回去吧，晚安，叶小斯。”
说罢，便关上了门。
叶斯站在门口，想听一下里面有什么动静，但这门的隔音太好，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叹了口气，叶斯转身上了楼。
打开门，还能听见电视机传来的声音。
折腾了一晚上，叶斯也累了，跟万小薇打了声招呼，就要进房间了。
万小薇一脸稀奇，“怎么了，出去玩回来还不高兴？”
叶斯眨眨眼，“有吗？”
“脸上都写着呢。”
“被风吹的，冻僵了。”叶斯进了房间，忽然又探出头看向万小薇，说，“妈，我要是早恋，你会怎么办？”
万小薇：？
刚洗完澡出来出来的叶新诚：？
“你有喜欢的人了？”
叶斯仔细想想，“没有。”
“那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脑子抽了。”
说完，叶斯就回了房间。
关门前还听到叶新诚带着笑意的声音，“我支持你追求喜欢的人。”
但是首先得有喜欢的人。
万小薇他们心知肚明叶斯犯什么事都不至于早恋，毕竟叶斯跟谁都能处成兄弟，跟女生也都是称兄道弟的。
原本叶斯还说跟兄弟们通宵打游戏的，结果洗完澡躺在床上困得不行，直接放了人鸽子就睡了。
第二天一觉睡到中午，被饿醒的。
睡前忘记拉窗帘，外头天光大亮，叶斯烦躁地缩回被窝，原本还想赖会儿床，突然想起宁清，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
群里面几个人痛斥他的鸽子行为，未读信息上百条，叶斯看了一眼就不看了，找到置顶那个人点进了对话框。
【起床没？】
宁清很快就回信息了，【起了】
叶小斯：【昨晚没被骂吧】
宁小清：【没】
叶小斯：【那就好】
过了会儿没人回信息，叶斯还想发信息过去骚扰人，就看到宁清打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叶斯接下来，开了免提。
“干嘛啊？”
叶斯的声音精气十足，宁清听着就知道他是睡醒了。
宁清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过来，“起床了吗？”
“没有。”叶斯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懒洋洋地应他，“冷死了，不想起。”
“不饿？”
“那你给我送饭上来。”
叶斯笑了声，那边传来一声轻嗤，“叔叔阿姨在家吗？”
“在吧，这个点估计也没起。”叶斯觉得好笑，“怎么着，你还怕见家长啊？”
他们两家人认识那么久，熟得不行，宁清又不是胆怯的人，也没什么好怕的。
但是宁清沉默了一会儿，问：“什么时候把我衣服还我？”
“自己来拿，不然就给我穿。”
“……”
电话被宁清挂断。
叶斯想着宁清的表情，笑了声，又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会儿，眼角余光瞥到被自己扔在床头的外套，忽然伸手把衣服拿了过来，盖在脸上，狠狠吸了一口气。
属于宁清的味道扑面而来，跟昨晚在巷口贴着宁清身子的感觉一样。
叶斯闭着眼睛，脑子里浮现出了昨晚被宁清牵着手走出巷子的场景。
宁清的手指又细又长，右手中指上面有一个常年写字留下的茧。
昨晚被牵着走，叶斯完全不用思考前面的路如何，反正有宁清在。
从小到大，只要宁清在，叶斯就天不怕地不怕。
反正天塌了都有宁清。
叶斯不敢想，以后这人谈恋爱了，有自己的生活了，他们两个人的交集逐渐变少甚至是没了交集……
叶斯骂了句，“傻逼宁小清。”
暗恋谁啊，有谁好暗恋的？
到底是谁！
叶斯坐起来，外套从脸上滑落下来，露出叶斯烦躁的脸。
外套搭在肚子上，叶斯拿起来穿好，给宁清发信息。
【你来拿我也不给你，衣服给我穿】
他俩买的衣服有些都是一样的，小时候更是，叶斯看到宁清的衣服就要买一件一样的，要么就是穿人家的，有时候穿了洗了就放在柜子里，也不记得还回去。
宁清想起来了就上来找他要，忘了就等叶斯下一次穿的时候想起来，特意洗干净给他拿回去。
当然，很少有这种时候。
宁清回了个问号，叶斯懒得理，穿着衣服下了床。
周末过得很快，周一早上叶斯从衣柜里找了几件厚衣服装好准备带去学校，出门前顺手了穿上宁清那件外套，套在校服外面。
在电梯里，万小薇盯着他的衣服看了会儿，问：“这衣服不是你的吧？”
“宁小清的。”
“那你不还给小清，你自己又不是没这样子的。”
叶斯低头看了眼，随口乱说：“去学校了就给他，这两天忘了。”
电梯到了一楼，没想到隔壁的那个也开了门，宁清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万小薇跟她打了声招呼，“阿姨早上好。”
万小薇笑了笑，“正好，我今天送小斯去学校，一块送你去。”
叶斯这会儿故意不还宁清衣服还碰上衣服主人了，顿时觉得尴尬，不想跟宁清坐一辆车里面。
“妈，你送宁小清去，晚上他怎么回来，让他自己骑车去。”
万小薇瞪了他一眼，“今天这么冷，回来坐公交。”
叶斯：“……”
万小薇又看向宁清，“我送你去，在这等会儿，我去开车。”
宁清点点头，“谢谢阿姨。”
万小薇去开车，叶斯不敢看宁清，转身赶紧走出单元楼。
宁清跟在他身后，伸出手扯住他的帽子让人停住。
“干什么？”叶斯扭头瞪他，“别扯我帽子。”
“你喜欢这衣服就送你。”宁清把帽子给他扣上，还顺势揉了把他的后脑勺。
其实也不算是喜欢，毕竟这种款式的衣服叶斯衣柜里面也有一堆，就是这衣服是宁清的而已。
“看你那样，不乐意给我还懒得上来拿。”
叶斯撇撇嘴，转过身背对着宁清。
宁清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揽住人的肩膀，手臂一收，把人扯到自己怀里了。
“我什么时候说不给你了？喜欢哪件就去拿，又没骂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