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王霸不说，婠婠这才哼了一声，看向已经半死不活的边不负。
婠婠缓步走向倒在地上的边不负。
边不负听到了，也感觉到了婠婠的杀气。
那一步一步踩着树叶的声音，让边不负呼吸困难。
虽然重伤垂死，但意识尚未完全消散，模糊的视线中，
他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逐渐靠近，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师叔，你也有今天啊。”
婠婠的声音冷如寒冰，带着一股恨意。
她蹲下身，伸手捏住边不负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
那张曾经让她恐惧的脸，此刻却满是血污，狼狈不堪。
边不负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他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哀求，但更多的却是绝望。
他知道，自己曾经对婠婠做过什么......
婠婠的脑海中浮现出童年的记忆。
那时的她，还是一个小女孩，而边不负却是她最害怕的人。
尤其是随着她长大，那边不负的眼神让她害怕。
“你曾经让我害怕，让我绝望，甚至让我觉得......”
婠婠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压抑已久的愤怒，
“但现在，你看看你自己，像一条垂死的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边不负的眼中闪过恐惧，但很快就被痛苦取代。
他的身体微微抽搐，似乎想要挣扎，却根本无法动弹。
婠婠松开手，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冰冷的决绝。
随后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股阴冷的内力，直指边不负的心脏。
“等一下。”
婠婠停下手，不知道王霸为什么突然喊出自己。
下一息，一道拳罡直接将边不负打成了碎肉......
“击杀大唐国，魔影边不负（伪先天境），声望值+。”
婠婠不懂，为什么王霸要抢杀边不负......
“他死了，天魔门在洛阳城应该就是你说了算吧。”
王霸没打算去解释什么，而是直接问道。
婠婠却是直接坐在了地上，血污将她的衣服染红......
王霸看着她的样子，猜测是边不负确实让她心生魔障了，
不过现在都已经死了，应该是在调整自己心境吧。
王霸站在原地等待。
直到夜风徐徐，吹得血腥味都淡了几分。
“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说。”
婠婠说完，直接起身。
.......
婠婠带着王霸穿过洛阳城幽暗的巷道，
最终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
院中栽着几株夜昙，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晕，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幽香，与方才战场的血腥气截然不同。
“这是我在洛阳的私宅，除了师父，没人知道。”
婠婠推开内室的门，点燃一盏青灯。
昏黄的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明明没有大战的她，眉宇间皆是疲惫。
王霸环顾四周，室内陈设简单，仅一桌一榻，
墙上悬着一幅未完成的山水画，
笔锋凌乱，似是被人生生搁置。
王霸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道：“边不负死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婠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柜中取出一壶酒，两只瓷杯。
她斟满一杯，仰头饮尽，喉间滚动的线条在烛火下显得格外锋利。
王霸摆了摆手，不喝。
“天魔门在洛阳的势力，边不负经营多年，根深蒂固。”
她放下酒杯，指尖轻轻摩挲杯沿，
“他虽死，但他的心腹还在，那些人不会轻易臣服于我。”
王霸挑眉：“所以，你需要我帮忙？”
婠婠抬眸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今日出手，已算帮了我大忙。但接下来的事，外人插手反而麻烦。”
王霸点了点头，只要她自己可以处理就行。
婠婠忽然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声音低了几分，
“谢谢你。”
夜风穿堂而过，灯焰摇曳，
将她的影子拉长，扭曲在墙上，如同蛰伏的兽。
王霸盯着她看了片刻，看她这么忧郁，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婠婠，边不负已经死了。”
婠婠的手指微微一僵。
“是啊，现在他死了......”
婠婠又喝了一杯。
“是啊，他死了。”
婠婠又重复了一遍，忽然又笑了，
这次的笑里带着几分释然，几分狠绝。
“所以，那些跟着他一起欺负过我的人，也该下去陪他了。”
王霸不知婠婠的苦痛，自然不会去劝她原谅。
毕竟，要是王霸自己现在已经处理完，回来休息了......
“需要我帮你吗，很快的。”
王霸现在也很急，需要婠婠将这洛阳城的天魔门势力整合。
“不必。”
婠婠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清理门户这种事，我亲自来才痛快。”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洛阳城的灯火，
“不过，有另一件事，或许你能帮我。”
“说。”
婠婠转身看着王霸，
“我需要一个盟友，一个能让那些人忌惮的盟友。”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王霸自己说着违心的话。
婠婠似笑非笑：“朋友？哪有朋友想杀了对方的？”
“额，现在是朋友。”
王霸点了点头，确认了一番。
“王霸，我知道你想联合我，还有我们天魔门在洛阳城的势力。”
婠婠少有的认真说道，
“可是，你真的会死的。”
王霸盯着她看了片刻，哈哈大笑起来。
“没有必胜的决心，没有必死的勇气，我又如何坚持我的拳！”
王霸说着，就看到婠婠走到了他的身边，双手勾上了他的肩膀。
将脸贴在王霸身边，侧着头看他。
王霸微微皱眉，但是看婠婠眼中却无丝毫媚意，好像不是要偷袭他。
“王霸，有人说过，你疯了吗？”
“啊？”
王霸诧异的看着婠婠，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要影响我的心境？
“王霸，难道就没有人觉得你的想法很荒谬和疯狂吗？”
婠婠死死的盯着王霸，眼中却是一片纯净。
“难道你不觉得，你想要与他们对抗，也是一种魔障吗？”
王霸懂了，知道婠婠与自己说的是什么。
慕容复与自己说过，边不负也与自己说过.....
或许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
更多世家大族，更多顶级势力的人，
他们都会与自己说。
刹那的孤独感之后，
王霸微微一笑，
“你们不会懂我。”
王霸说完，沉吟一会儿，
“即使你们懂我，你们更会杀我。”
婠婠看着王霸，眼中闪过痛惜。
王霸一扫沉重，嘴角扬起，看向婠婠，
“但是同样的，
只要给予你们足够的好处，
你们一样也会站在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