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和花灵话说间,二楼包厢内有人举牌,将价格推高到了两千大洋。
陈玄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人会争这一枚平平无奇的铜符。
他稍稍迟疑了下,就再次举手示意。
只是,二楼包厢内的客人明显不愿意放弃,双方不断报价,很快就将起拍价仅仅只有两百大洋的铜符,抬高到了三万大洋!
同桌的彭三鞭也没想到,在他看来土里土气的陈玄和花灵,居然这么有钱,能出得起三万大洋,不由多看了陈玄几眼。
他身旁的手下悄悄凑近,小声道:“三爷,这小子真他妈有钱,三万大洋都出得起,咱们要不要?”
彭三鞭既是西北的土财主,同时在道上的名气也不小。
他是彭家堡堡主,同时也是西北十三少中排名老三的彭三鞭。三是排名,鞭则是指的他所用兵器,使得是一根软鞭。
彭三鞭好歹还算有个正经身份,但和他结义的西北十三少,有不少就是土匪马贼出身。像这类打家劫舍,黑吃黑的勾当,彭三鞭也没少做过。
只不过,手下刚说出这句话,就被彭三鞭瞪了回去。
“瞎说什么,京城藏龙卧虎,小心驶得万年船。再说,咱们这一次来,可不是为了钱来的!”
“三爷,是我多嘴多舌。”
手下讨好的告了声饶,看着方桌对面的陈玄二人,眼中虽有贪婪,但奈何彭三鞭不允许,也只能悻悻的转过目光。
只是,彭三鞭和他的手下并不知道,他们这番话不仅被新月饭店的听奴全部听了去,陈玄同样是听得一清二楚。
陈玄转过头,仔细打量着彭三鞭几眼,嘴角扬起几分笑意。
彭三鞭到底有几分心虚,毕竟刚才还在和手下谈黑吃黑对方的事情,只能声色厉荏瞪了回去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西北的硬汉子?”
陈玄淡淡一笑,没有回话,只是直接站起了身子,目光投向高台上负责拍卖的贵妇人。
“争来争去的,太过麻烦!不必争了,给我点一盏天灯!”
点天灯!?
陈玄这三个字一出口,不出意外引起了一片哗然。
整个新月饭店都躁动起来,无论是一楼大厅还是二楼包厢的客人,这会儿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哪个猛人敢点天灯。
与此同时。
高台上的贵妇人闻声一愣,诧异地看向陈玄。
点天灯,这是一项新月饭店的传统。
指的是拍卖会上,客人为了一件拍品争执不下,其中一方可以点一盏天灯,意味着无论对手出多少钱,他都高过对手一头。
当然,无论哪一方出价,都要证明自己的身家,否则空口说一句多少钱也不行。
点天灯不但是客人钱财的象征,更是彰显志在必得的气魄。
新月饭店几十年里,也就碰到过寥寥几次点天灯。而且每一次的拍品都是国宝级的重器……
但为了这么一枚平平无奇,甚至新月饭店老师傅都鉴定不出来的铜符,居然有人点了一盏天灯!
此事不出意料,迅速在新月饭店蔓延开,引得一片哗然。
高台上的贵妇人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劝说道:“这位贵客,你确定要点一盏天灯?”
“点!”
陈玄点点头,目光则是投向了二楼三号包厢紧闭的房门。
刚才就是这间包厢里面的客人,一直在和他争夺恨天部铜符,甚至不惜抬价到了三万大洋。
陈玄不用想也知道,里面的人一定知晓铜符的来历,甚至对恨天部以及南海归墟也有所了解。
只是他还没有猜到,对方究竟是哪一方势力!
虽然没有猜到是哪一方势力,陈玄心里却有了几个模糊的猜测。
能够知晓南海归墟以及恨天部历史的,最有可能的就是三江水魈里面的澜沧江易家。
其次则是在南海修建了海底沉船墓,不知生死的汪藏海以及汪家人。
这两方势力最有可能知晓南海归墟,才会这么不计成本的追逐恨天部铜符!
陈玄想到这里,收回目光,看新月饭店负责拍卖的贵妇人。
“怎么,一楼客人没有点天灯的资格?”
贵妇人反应过来,连忙嫣然一笑道:“怎么会……”
说着,她连忙朝新月饭店的听奴使了个眼色。
没一会儿,就有两名听奴提着一盏灯笼,将其高挂在大厅上方。
一时间,整个新月饭店窃窃私语起来。
“真挂上了!”
“今天还真是来对了,没想到能看到点天灯,我记得上次都是八年前了,当时一位贝勒爷,为了一件唐寅的百鸟朝凤图,点了一盏天灯!”
“没想到这小子看着年纪轻轻,土里土气,竟然点的起新月饭店的天灯!”
“切,还没有验过呢,谁知道是不是乡下来的,不懂新月饭店的规矩。这要是点了灯,却连百万大洋都拿不出来,新月饭店也不是好糊弄的。”
随着灯笼升起,陈玄不出意外成了全场焦点。
与此同时。
贵妇人也特意将陈玄请到了二楼茶室,闭门验资。
这一路,贵妇人除了陈玄提出点天灯时稍稍惊讶了下,之后一直满脸淡然,展现了极好的心理素质。
她请陈玄落座后,这才开口道:“这位贵客,新月饭店的规矩,点天灯者最少要有上百万大洋的身家,否则就是在戏耍我们新月饭店。如今天灯虽点,但贵客还有一次反悔的机会,若是身家不足,可以撤下天灯,免得伤了大家和气……”
陈玄也不言语,只是从怀里取出了一枚金元宝,顺手抛给了对方。
这元宝体型不大,仅有婴儿手掌大小。
但是造型独特,元宝的帽檐上多了几条凸出的横边。
贵妇人接到元宝,先是一愣,继而道:“这元宝虽然是金子,但最多也就值个几百大洋……”
“谁让你看这个,看底下的落款!”
贵妇人闻声皱了皱眉,将元宝翻了个面,很快就看到背面印刻着的,西夏御制四个大字。
西夏御制?
贵妇人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惊呼道:“这是南宋朝时,西夏国主逃亡时,倾覆在黄河中的一船沉金?据说这样的元宝,西夏国主铸造了三万枚,价值不下五百万大洋!同时船上还满载了当时西夏国库里面的珍宝……”
甚至五百万大洋,还只是保守估计!
因为还没有算上这一批沉金的历史价值!毕竟这可是西夏国覆灭前,铸造的最后一批金元宝。
千百年来,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找到西夏国主遗失的沉船金元宝,无论他们怎么找,也无论怎么翻阅当地的县志,却始终找不到那一艘沉船的位置。
对此陈玄只想说,因为黄河变道,加上地质沉降的缘故,沉船早就掉进了地下暗河里面,要不是他能用神念覆盖黄河水系,也找不到这一船金元宝。
想到这,陈玄摇了摇头,只是道:“去验吧,西夏沉金,足够点天灯了吧。”
“够了!”
贵妇人点点头,拿起金元宝去了新月饭店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