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分析局势
突然，一个秦国亲卫急匆匆地跑过来，显然是从秦王府过来的。
“世子，关内急件到了。”
他脸上还带着一抹哀伤，气喘吁吁地说道：“来使就在王府，请您速速回王府查阅。”
在圣州，秦人习惯将函谷关以内的秦国自称为“关内”，而将函谷关以外称为“关外”。
所以，赢辰安顿时明白，想必是秦国来使带来了非常紧要的消息，而且历经千辛万苦才送到这里。
“咱们马上回去。”
赢辰安赶紧道：“李钧儒，你也一起回秦王府吧。”
“谢世子。”
李钧儒顿感激动，想来世子是慢慢将自己当成自己人了。
……
“小姐，咱们马上就要到摘星楼了。”
长孙洛初自从在帝京“圣仁”大道上见到赢辰安后，就一直托腮沉思。
与她坐在同一辆马车的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女宁诗语，掀开马车帘子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好的。”
长孙洛初随意应了一声。
“小姐可还是在想之前街上遇到的那个人？”
宁诗语问道。
“你说赢辰安？”
长孙洛初先是微微一笑，然后缓缓闭着眼睛，显然是有些累了。
旁边的宁诗语赶紧扶着她在躺下，然后轻轻揉她的太阳穴。
“我是在想他背后的秦国。”
“秦国？”
宁诗语眉头轻皱，有些好奇地问道：“他与秦国又有什么关系？”
“你真以为随便一个人就敢打轩辕宇泽，更何况这里还是在帝京。”
长孙洛初闭着眼睛说道：“他是秦国世子。”
“秦国世子？”
宁诗语惊得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这可是能和大周王朝太子比肩的大人物。
“今日没想到会在帝京遇到他。”
长孙洛初语气中同样带着一丝好奇，说道：“我看他双目炯炯，仪表堂堂，腹似有苍穹浩宇，往日皆传他性格懦弱，秦国数百年基业难续，如今想来不是他藏拙便是那些人不会识人。”
“只是……近来秦军调动异常频繁，想必马上就会有大动作，不知道是不是与他有关？”
“小姐的意思是秦国又要开战？”
宁诗语觉得有些震惊，没想到秦国沉寂了这么多年，如今又要开启战争机器。
“秦国历来好战，数十年来一直开疆拓土，已经隐隐有比肩大周王朝之势，直到七年前那件事情发生才停下征服的脚步。”
长孙洛初自顾地讲道：“战争已经停止了七年，如今秦军突然频繁调动，想必他们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以一战达成目的。”
秦国为一件事准备了整整七年的时间，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他们这么做。
“小姐如何得知的？”
“秦军近年来不断往秦国南部边境运送粮草，虽然每次数量不大，但次数过于频繁，而且秦国大敌应该是来自草原的突厥、山戎骑兵和来自东部的大周军队才对，往秦国南部边境运送这么多粮草做什么？”
长孙洛初分析道：“而且他们每年采购大量的铁矿石，可是我每年秋收都派人去秦国购粮，秦国产粮量并未有很大提升，可见他们开垦耕地并不多。”
“既然铁矿石没用于打造农具，你觉得又会用到哪里？”
“小姐，你的意思是他们在打造兵器。”
宁诗语揉着长孙洛初太阳穴的手突然一顿，震惊道。
“难道他们还学咱们囤积起来，然后操纵抬高价格吗？”
长孙洛初笑着道。
“小姐可真厉害，凭借这些就看到秦军想要开战了。”
宁诗语忍不住夸赞了一声。
长孙门阀做的都是天下最赚钱的生意，特别是掌握着很多军事物资流动的去向，结合各种信息，自然能够推断出什么。
“你呀……”
长孙洛初抬手轻轻拍了一下宁诗语的额头，笑骂道：“往日让你多学点商术以便为我分忧，哪想还没有长进，这都想不到。”
“小姐，我有好好学的。”
宁诗语有些委屈地说道。
“秦军统帅王起半年前已经派军使来洛邑找过我一次。”
“找您做什么啊？”
宁诗语眉头微皱，好奇地问道。
“秦军想要咱们囤积的止血药材。”
长孙洛初突然睁开眼，然后缓缓坐起来，右手扶着自己的颈部轻轻地转了转，说道：“秦军数量庞大，每年消耗的止血药材不知凡几，放眼整个圣州，也就只有长孙家有这个实力短期内调集这么多止血药材。”
想及此处，长孙洛初不得不庆幸自己三年前控制了向各国贸易的止血药材。
当然，她并非是直接掐断止血药材供应，那必定会激起各封国不满，到时候长孙门阀四面树敌，任何生意也做不成。
而是通过有计划地每年缩小供应量来达成，第一年缩小三成，第二年缩小三成，今年又缩小三成。
长孙家族供应的止血药材只不过占各封国需要的十之一二，毕竟这么重要的物资不可能仅仅由一个门阀世家供应，更多的是号召百姓种植。
由于近年来各封国间并未爆发大战，所以对止血药材的需要并不明显，各封国自己种植的药材已经能满足需要，所以对长孙家族控制止血药材供应并未察觉。
可是一旦到了大战，那么止血药材需要会急剧上升，哪怕就是差十一二，也是他们不能承受的。
“小姐答应了吗？”
“当然是答应了，有钱不赚岂不是傻子？”
长孙洛初轻笑了一声，说道：“而且如今的秦国可不是百年前的秦国，若是拒绝他们，必然会遭到报复，所以我提出条件，他们貌似也很着急，答应给长孙家族巨大的回报，我自然是同意了。”
“那秦国开战对咱们长孙家来说倒是一件好事了，毕竟他们打得越厉害，就越需要咱们长孙家给他们供应物资。”
宁诗语有些自傲地说道。
“天下哪有那么简单的道理……”
长孙洛初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感慨道：“没有任何一个雄主会允许各种重要物资被别人操纵，一旦大周剪灭各个封国，或是秦国打败大周了，他们就会对付咱们了。”
“他们灭国可能需要一年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可是他们无所顾忌地对付长孙家只需要一天。”
“所以，只有维持圣州如今这种纷乱的局势，秦周势均力敌，各国互相对峙，对咱们才是最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