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青瑛就将落水一事查得清清楚楚。
当孙县令得知自己的儿子居然在诗会上给女子下那种药,气得当即就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又得知儿子一脚踹进湖里的姑娘,是将军府嫡女,又气得当场昏了过去。不过这一次他醒来就觉得半边身子麻木,口齿也不再清晰,居然是中风了。
最后还是孙县令大义灭亲将儿子打了五十大板,亲自送进了大牢。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而凌府,提前回去的玉柔也大病了一场,一连数日噩梦不断。
凌老太太每日拜佛祈祷不见效。她摸着玉柔越发消瘦的脸,心疼不已,除了吃斋念佛之外,还决定去庙里求个平安符回来。等凌韵将那日诗会玉柔被下药的事情再添油加醋的一说,老太太直接慌了,表示要去最灵验的观音庙,除了平安符,还得去给求个好姻缘。
于是,第二天一早,凌韵和玉柔就陪着老太太出现在了平安县五十里外的观音庙里。
大乾虽然有很多观音庙,但是平阳县的这座观音庙求子求姻缘都是很灵验的,许多京城来的达官贵人,女眷们是一定会来拜一拜。
虽然观音庙附近本是无人荒地,但是耐不住它香火旺盛,带动了周围经济。就在最近几年,围绕着观音庙已经形成了颇有规模的集市。
好不容易挤进庙里,凌韵乖顺的跟着凌老太太进了大殿,烧了香,又求了平安符,然后添了香油钱。之后,便是玉柔跟着老太太去听讲经书了。
凌韵没有兴趣,跟和春桃逛了一会儿集市,买了果脯,糕点,芝麻糖,一边走一边分着吃。
迎面一个一身红色的娇俏少女,从旁边的凉棚走了出来。
秦飞澜今天身边只带了青瑛一个,她朝凌韵打了个招呼,有些扭捏地说:";凌小姐,那日的事多谢你了。";
凌韵扬起笑脸,";谢什么,又不是我救的你。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我那不争气的表妹,要不是你,可就没法做人了。";
她这么一说,秦飞澜更扭捏了,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不少,";你,你是不是故意在帮我?";
";唔?";凌韵抬眸认真的看着她,";我不是在帮你,我在帮段公子。他要是以后真的娶了你,肯定是会来感谢我的。";
秦飞澜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凌韵,不敢相信地问:";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那还有假?";凌韵拍了拍胸脯,一时又没管住自己的嘴,";不瞒你说,我在龙虎山跟着老天师学过一段时间的,对风水命理有些研究。你和段公子虽然现在情路坎坷,但是我算到他以后肯定视你为珍宝,你们以后一生一世一双人。";
秦飞澜闻言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不管凌韵说的是真是假,她都愿意去相信。这么些年她追在他的身后付出了很多,但是从来得不到回应。他就像一轮遥不可及的太阳,每每她想要更靠近一点,就会被他灼伤。
就连最疼爱她的母亲都看出段之恒无意于她,劝她不求真心,只求嫁过去当一个掌管权势,风光荣耀的主母。她连做梦都没有妄想过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如今,从一个她从曾经视为假想敌的姑娘嘴里听到了这样一番话,她的心就像被人猛烈地摇晃了一下,再也无法平静。
美人落泪总是惹人心疼的。凌韵用手轻轻抹去秦飞澜脸颊的泪,又道,";男人总是贱骨头,你上赶着追他,他眼里只有远大抱负。你一个人独美,他就品出你的好来。";
原书里,段之恒爱上秦飞澜不仅仅是因为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后的不甘,更多的是被她和男主在一起后回归天性,活泼又恣意的样子吸引。
想到这儿,凌韵拉过秦飞澜的手,眼睛里满是真诚,";姐妹,一味地付出和顺从,只会让男人觉得你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
好看的皮囊只是锦上添花,灵魂的共鸣才是两人相处的长久之道。
现在的你只不过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这不是你真实的样子。你不是庭院里娇弱的花,其实是你一直看轻了自己,你远比你想象的更优秀,更值得人去爱。";
秦飞澜整个人仿佛被定住,许久才缓过来,她握住凌韵的手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
凌韵笑得眉眼弯弯,将满满一袋子芝麻糖塞进秦飞澜的手里,";女孩帮助女孩,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来,吃点甜的,会更开心一些。";
因为太激动,秦飞澜捏着芝麻糖的手指指尖泛白。她颤抖着放了一块在嘴里,很甜。从未尝过的甜。
此刻,她心中仿佛有一团笼罩了许久的乌云被推开,现在豁然开朗。
会心的笑容在她娇美的脸庞绽放,像雨后的一道彩虹,让人挪不开眼。
青瑛跟了主子有些时日了,从未见过她有这样的笑容,不由的打量起那个笑得有些傻傻的凌家小姐。
她心中暗道:一个商户之女,容貌不算出众,能得世子青睐,果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凌韵没想到观音庙外的一番交谈能让她多了两个可以交心的朋友,更没有想到会因此让秦飞澜破茧重生,促使她多年以后成为大乾青史留名的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