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境咽了口口水,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
他缓缓举起双手,目光落在那沾满鲜血的手掌上,下意识地他猛地将匕首甩开,双腿一软,整个人重重地跌倒在地。
“好样的!”
季涵远急忙上前扶起他,随即将匕首重新交回到他手中。
春桃几人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们迅速围成一圈,把柳境紧紧护在里面。
开阳则大喝一声,手中提着剑,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头狼冲了过去。
只见他左右腾挪,呼喝之声不绝于耳,与狼嚎声交织在一起,听得大伙儿热血沸腾。
陆安和季涵远见开阳久攻不下,而那些观战的狼蠢蠢欲动,也毫不犹豫地举起武器,一同围攻了上去。
三人默契配合,剑光交错,刺破了头狼厚重的皮毛。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头狼便在众人的攻击下哀嚎着撤退了。
春桃这才松了一口气,胳膊肘捅了捅玄清和尚,乐呵呵道:";看,都用不着咱俩动手。";
开阳则跑过来,拍了拍惊魂未定的柳境,笑道:“小境可觉得哥哥威风?”
柳境刚刚缓过劲来,战战兢兢地说道:“威风,我要是也会武功就好了。”
";小境不会武功,也杀了一头狼啊。比咱们都厉害。";季涵远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陆安也跟着点头,";确实难得。";
柳境被夸得脸上烧得慌,挠了挠头道:";也不是我厉害。我举着匕首,它自己就扑到刀尖上了。";
他嘴上这么说,脸已经扭向了春桃,看来是很想得到她的夸奖。
而春桃此刻没了心思夸人,她已经注意到了玄清和尚衣裳上渗出的血液。她担忧地询问道:";和尚,你能不能撑得住?";
玄清和尚脸色发白,勉力扯出一丝笑,";胖丫头,少看不起出家人。贫僧出手那是要破戒的。";
他看向那隐进夜色里的狼群,沉着脸道:“那群狼往山顶上去了。人若真躲在山顶,恐怕是不安全了,咱们还是动作快点吧。”
而此时的凌韵,正躲在山洞里紧张地布置陷阱。
狼嚎的声音她早就听到了,虽然只在山下,但她丝毫不敢大意。
为了防止在睡梦中遭到野兽的袭击,凌韵在洞口用藤蔓上上下下仔细地拉了十几道拦截绳,还特地用带刺的树枝挡住。
布置好这些后,她还是不放心,又削了不少尖尖的木棍,用石头夹住,对准洞外。
干完这些,凌韵仅存的体力也所剩无几,而外面狼嚎的声音也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
风声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听得她头皮阵阵发麻。
刚要起身回火堆旁,凌韵就发现洞外松树林子里,突然冒出好多双绿油油的眼睛,朝着山顶而来。
凌韵吓了一跳,赶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根削尖的木棍,紧紧贴着洞壁,缓缓往外张望。
就见黑暗里,那些绿油油的眼睛越来越大,风里也出现若有若无的腥臭气味。
“妈呀!是狼!”
凌韵的心砰砰直跳,她捂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再探头查看的时候,那狼群已经距离山洞不足十丈了。
为首的狼跑起来一瘸一拐,身上血迹斑斑,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凌韵,喉咙里发出“咕咕咕咕”的低吼声。
凌韵紧张得手心不断冒汗,紧紧握住手中的木棍,沿着洞壁缓缓往山洞里边退去。
而那受伤的头狼,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恐惧。
它缓缓向前逼近,身后的狼群也跟着一步步靠近山洞。
“嗷呜~”
洞外头狼嚎了一声。
紧接着,狼嚎声此起彼伏,传进洞里带着回响,听起来格外瘆人。
凌韵迅速回到火堆旁,拿起一根燃烧着的树枝,警惕地看向洞口。
有几头狼已经在观察洞口的情况了。它们东闻闻,西嗅嗅,很快就有一只身形比较瘦小的狼,尝试着冲进来。
可凌韵拦绳拉得密,差不多赶得上一张网了。狼自然没能如意,被藤蔓拦住,带刺的树枝扎进皮肉里,不断哀嚎着扭来扭去。
后面的狼看到这一幕,不但没有退缩,反而被激怒了。
它们一个个鼻子里喷出粗粗的气,使出蛮力嘶咬藤蔓,即使被刺破流血也不停下。
尤其是那只受伤的头狼,它体型庞大,仿佛不知疼痛似的,一遍又一遍狠狠地撞向藤蔓。
眼瞅着藤蔓一根根落地,凌韵心道一声不好。便立刻将白日里收集的柴火,一股脑儿推进了火堆。
";噼里啪啦";一阵响动过后,火势猛地窜大,火光照亮了整个山洞。
与此同时,那皮毛都被染红的头狼,一瘸一拐地向她走来。
“别过来!过来我就烧死你!”
凌韵大喝一声,她一手举着根燃烧得正旺的柴火,一手拿着削尖的木棍卖力地挥舞着。
“嗷呜~”
那头狼又嚎了一声。
紧接着一阵腥风扑面,五六只眼露凶光的狼就到了火堆近前。
头狼试探着往前,凌韵便将手中的火把扔了出去。
即便是受了伤,行动不再敏捷,头狼还是躲过了凌韵的攻击。只有尾巴上一小撮毛,被火燎到。
它眼中露出几分忌惮,在火堆前一边踱步,一边死死盯着凌韵。任凭身上血滴滴答答淌到了地上,也不分神去舔舐。
凌韵也不甘示弱,一边挥舞着火把。一边捡脚边的石头,用力往群狼身上招呼。
这些狼一边呲着大牙,一边窜上窜下,活像被虱子咬了,样子颇有些滑稽。
凌韵趁机又拿起几根燃烧的树枝,朝着狼群扔去。
狼群被火焰吓得纷纷后退,却不肯离去。
“该死!老一辈儿说狼性就是饥饿。这狼怕是饿疯了,今天不吃了我不肯罢休。”凌韵心道。
果然,等她扔出去的火一灭,那群狼又向着火堆围拢过来。显出一副拖也要拖死她的架势。
凌韵心急如焚,她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可脚下能搬动的石头她都掷了去,还能有什么防身的东西呢?
这洞白日里她就探过,是个死胡同,往里跑,被狼逼到死角,撕成碎片是迟早的事。
屋漏偏逢连夜雨,凌韵这会儿饿得手脚发软,别说一群,一只狼她都抵挡不住。
心里想着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凌韵索性盘腿坐下,就着凉水把剩下的小半个馒头烤热了吃了。
头狼大概有疑心病,看到凌韵大大咧咧开始吃喝,竟然有些发怵,默默退到了后面,守住洞口。
恢复了一些体力后,凌韵也有了决断。她把匕首绑在木棍的另一端,准备等这火势一小,狼冲过来时,就直接开干。
杀一个算一个,杀两个算一双,死也要拉上几头垫背的。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火势变小,守在洞口的头狼开始不住地打转,显得格外不安。
“嗷呜~”
又是一声低吼。
狼群出来一只脸上有疤的,窜到洞壁上,用力一蹬腿,越过火堆便朝凌韵扑了过去。
凌韵一刻也没有放松过,立刻起身,将木棍绑着匕首的那一端刺了过去。
狼哪里来得及收住动作?直接撞上去,扎了个透心凉。
凌韵退了几步,还是受不住这巨大的冲击力,和它一起滚到了地上。
扎成了糖葫芦的狼疼得红了眼,张嘴朝着凌韵的脖子咬去。
眼看那尖锐的牙齿就要刺进皮肉里。凌韵也不知哪里涌上来一股子狠劲,双手握紧了木棍,用力一搅。
接着,她伸手到狼肚子里摸到匕首,往外一划拉,那狼连哀嚎都没有一声,肠子就流了一地,没气了。
余下几头狼,也不知是见同伴死了,红了眼。还是被血腥气刺激到。一个个冒着被火燎的风险,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