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中学,地下机房。
明亮的灯光照耀着漆黑的机箱,机柜表面闪烁着微弱的蓝色指示灯,仿佛无数只眼睛在黑暗中静静注视着一切。
空气中弥漫着低沉的嗡鸣声,冷气从地板下的通风口缓缓升起,形成一层薄薄的雾气,给整个空间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不时有稀疏的人影走动,或许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技术人员,或许是手持电棍如虬龙恶霸般的安保人员,想要闯入这里的人需要的不仅是实力,更需要智慧与情报。
当然,其中也不乏例外……
“警报!警报!发现入侵者!发现入侵者!”
狭窄的地下通道中,背着黑色双肩包的银发少女在白炽灯莹白色的灯光下闲庭信步,右手紧握的银色棒球棍上还残余着未凝固的血液,在他的身后,那些外表凶恶的安保似手只是徒有其表,一个个全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没有‘它”的干预,没有规则怪谈的限制,开红名刷副本的感觉实在是令人愉悦啊!”符晓微笑着自语,漂亮的淡紫色眼眸隐约透着一缕缕嗜血的杀意。
“你看,其实你也接受这样的自己,不是吗?”
脑海里有个声音这么说道,仿佛被符晓杀掉的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虫子。
当规则的枷锁被挣脱,力量就成为了绝对的权柄。
只是,未必没有人可与符晓一较高下。
“尊敬的塔维娜拉小姐,可以请您在此停下脚步吗?”
符晓走过机房最深处的拐角,一道优美的男声在他耳畔响起,在进入机房的最后一道门禁前,一个男人身着一身破旧的黑袍,腰间别着一把黑金色的长刀,他似从古代而来,带着岁月的痕迹与剑光的锋锐。
这样一个人和高科技的计算机站在一起,显得割裂而又怪诞。
对于男人的警告,符晓显然不存畏惧,“我若是说不呢?”
男人做拔刀势,不客气地沉声道:“你死,或者我死。”
符晓微笑着点了点头:“懂了!”
下一刻,符晓暴起,凌冽的刀光与银色棒球棍相碰,发出刺耳的金鸣,随后,符晓手腕向上发力,出其不意将黑金长刀挑起,两人同时被震退一步。
男人的身体素质和战斗素养极其强悍,他先符晓一步稳住身体,腰部发力带动手上的长刀横斩向符晓。
符晓借助地面的支撑力向前跃起,长刀贴着符晓的腰线而过。
空中的符晓仿佛一弯明月,翻转身形轻盈的落到男人身后,棒球棍随之砸下。
男人的反应同样不慢,只是片刻就转身迎上了符晓的棒球棍,两人短短几秒就交手了数个回合,由于力量上的差异,符晓一直在往后退。
正常来说,符晓的身体是经历过强化的超凡级别,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入下风,但是男人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散发着压倒性的气势。
符晓好不容易弹开男人的刀,下一刻,男人竟然斩出了一道银白色的剑气。
符晓:六百六十六,这个入是桂!
银牙紧咬,符晓纤长的手指变换棒球棍的握法,银色的棒球棍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绝美的半月孤,最终被符晓稳稳地反手握住,棍身紧贴在他的右手小臂上,迎上了散发着锋芒的剑气。
“铛!”(振刀)
强横无匹的剑气将身形不稳的符晓连人带棍斩飞,少女纤瘦的身躯如同断物风筝般撞上了厚实的墙壁,在坚实的混凝土上留下了细密而令人心惊的龟裂。
符晓无力地摔倒在地上,他可以肯定自己的右手一定有骨头断掉了,剧痛如同海水般冲不着他的神经,让他的大脑愈发清醒。
男人虽然困惑目标为什么会被如此轻易的拿下,但这些问题不该他来考虑。
并没有多余的废话。男人不会给符晓任何机会,长刀如同索命的厉鬼,刹那间捅入符晓的心脏。
“噗!”
长刀入肉的声音响起,然而,男人并未感受到任何阻碍,他下意识地察觉到不对下一刻。
刀下身死的“符晓”化为片片数据消失不见,眼前的一切场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整具身体似乎突然换了一个人一般,古井无波的面庞露出一抹惊骇:“这怎么可能?!她是怎么做到的?!”
然而很快,男人又恢复成了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模样。
没有人回答男人的问题,四周的环境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型赌场,流光溢彩的灯光与散发出金钱气息的金色大厅相互映衬。
长方形的赌桌上,怪异的卡牌排列开来,身着兔女郎制服的美艳荷官衣薄似纱,露出大片雪白的春光。
傲人的身材真是符晓看了流泪,维尔拉看了心碎,违和的是,荷官小姐姐长着一张冰山厌世脸,与仿佛能勾魂夺魄的身体形成一种视觉性的反差感与震撼感。
仔细观察,美艳荷官的五官似乎又不是那么清晰,又有了朦胧美。
恍惚中,荷官的眉眼似乎与程瑾蓂有些相似,但过了一会儿,她看起来又像另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千人千面,众生万象,虚虚实实而不可理解。
男人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荷官,沉默着走向赌桌的一侧。
与此同时,一个银灰发少女毫发无伤地站在赌桌的另一侧,眉眼冷漠而淡然,正是符晓!
[欢迎进入贵族小姐的游戏领域,奇怪的游戏已经开始,请玩家仔细阅读游戏规则]
[规则一:赌桌上的扑克牌是无限的,且只会出现一点、二点和三点,小鬼和大鬼并不存在]
[规则二:游戏回合开始前,双方玩家需约定赌法,赌注仅限自身身体器官、血肉]
[规则三:游戏期间不可伤害荷官,否则后果自负]
[规则四:游戏开始,双方玩家将随机得到三张由荷官派发的扑克牌,玩家可选择开牌或加牌,注意,若玩家A选择加牌,则玩家b,可选择开牌或跟牌。当玩家b选择开牌时,玩家A将被迫开牌;当玩家b选择跟牌时,玩家A可选择立即开牌、加牌或加牌后立即开牌,回合继续时,玩家b亦可选择立即开牌、跟牌或跟牌后立即开牌,回合数上不封顶]
[规则五:游戏共五轮,除第一轮以抛硬币决定先手玩家外,接下来的四轮双方玩家轮流先手]
[规则六:每轮开牌后,荷官将统计双方玩家点数之和,点数大者赢得本轮比赛。注意,若点数之和大于十一点,则会触发爆牌1机制;若点数之和相等,则荷官将自动给双方玩家补牌一张,爆牌概不负责]
[规则七:本游戏禁止一切暴力行为,其余手段不限]
[规则八:本游戏为生死游戏,第五轮赌注包括且不限于心脏、大脑]
[规则九:贵族小姐不喜平淡,这注定是一场奇怪的游戏]
[游戏将于三分钟后开始,祝您游戏愉快!]
[倒计时:2:59]
[倒计时:2:58]
符晓一双淡紫色的美眸染上了一丝腥红的疯狂,他一字一顿地开口道:“第一次,赌右腿!”
男人毕章是刀客,很快便接受了这场生死游戏的设定,他平静地答道:“好。两人之间无形之中有了一股剑拔弩张的杀势,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撕杀,一场手握无形刀锋的较量!”
“你就这么相信那个骗过你的小姐姐吗?虽然我们以前救过她没错,但她变成诡异后,谁知道她变没变心呢?”
“是你说的,我们不会死在这里。”
“哈,这么说你是相信我喽?”
“那我建议你晚上睡觉枕头垫低一点,不然不会做这种梦。”
“什么意思?!你别以为我们是一体的我就不敢弄死你。”
“……”
屏蔽了脑海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声音,符晓回忆起找到他并和他坦白一切的少女。
他其实并不完全信任少女的话,只是他目前来看少女所言合理罢了。
在来到了这个赌场赌命的时候,符晓也不觉得自己真的是在赌命,这只是一场游戏,仅此而已。
有些时候,连一个人自己都无法预料他会做出什么行为,在为命运的洪流中,每个人都无法保持绝对的理智!
……
“你就这么向我坦白一切了吗?”
“嗯,准确地说,是我坦白了我能说的一切。对于鹤信任的人,我也必定会给予百分百的信任。”
“可这些事情你大可自己去做。”
“很遗憾,我办不到,现在的我被一个麻烦的疯女人盯上了,加上我现在既算不上人类,又被诡异们追的打,目标不是一般的明显。”
“那很会招惹仇恨值了。”
“虽然你说的没错,但大可不必这么直白。”
“但恕我直言,这些成为不了我替你去赌命的理由,要知道,我是个很惜命的人呢。”
“是吗?真没看出来……”
“呵……”
“哈哈,好了,不逗你了,我的理由很简单,塔维娜拉!”
“嗯?”
“没错,这就是我的理由。”
“这算什么理由?”
“我不管,反正计划就这么定了,行动代号就叫……嗯……对——余白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