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早说啊!”阎闻靖悔不当初,“早知如此,我方才应活抓他,逼出幕后之人才是!”
阎北野坐到椅子山,一晚上心情忽上忽下,让他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无用,他不会说的。”
十年前并非没有抓到过,但是他们宁死不屈,就算是将他们活剐他们都不会说一个字。
而且会想尽办法的自杀。
阎北野就是知道如此,所以方才才没有阻止男子往冷穗岁刀口上撞。
阎闻靖心情压抑的坐下来,呼出一口气,才道,“听男子口音,是我们阎赤的口音,所以.......”
或许他们早就猜到,十年前那场战役是他们自己出现了叛徒。
亦或者是他们早就知道,这和宫里的阎震脱不了干系。
但是这能如何,他们没有任何证据。
十年前那场大战败后,先皇因为阎鸿云和阎麟云战亡伤心欲绝,导致一病不起,先太子更是突然暴毙。
先皇后来为什么会在仙逝前将皇位传给阎震,这些谜团至今都无法解开。
或许,这一切都只有在找到阎温柏后,才能得到一些答案。
阎闻靖叹了一口气,“我动用九幽的人也查查吧!”
虽然知这些年阎北野一直在查这些人都没有什么消息,但人多终是希望大一些。
“还有,”阎闻靖又道,“今日你贸然动武,难道不怕岁岁知道?”
冷穗岁一直以为阎北野不会武功,这些日子也都让冷穗岁护着。
这要让冷穗岁知道,以她性子,不得把摄政王府都给掀了。
阎北野嘴角动了动,眸里闪烁着点点光,“我顾不得这么多。”
当时愤怒是真,但不想让冷穗岁受伤也是真。
阎闻靖头疼的抓了一把脑袋,“那你打算怎么办,一直这么瞒着她肯定不是办法啊!”
阎北野垂眸看着受伤的手,“我从未想过一直瞒着她,”
深吸一口气,阎北野抬眸看着阎闻靖,“我会向她解释清楚,我也会为我所作所为道歉,一遍不原谅,我便一遍又一遍的道歉,无论她让我做什么,只要她肯原谅我。”
“总之………”阎北野扯了一下嘴角,“我不会放她离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对她满是猜忌,如今却让自己陷进去。
或许是冷穗岁一次又一次的帮自己,又或许是她第一次在茶楼为阎冥军说话。
国公府内。
陈紫月披着一件披风,头戴帷帽,小心的从后门出去,上了一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一路向北,最后停在一家茶楼前。
“夫人!”
外面的婢女伸出手,陈紫月弯腰下马车。
一路往二楼走去,直到站在一间包厢前,伸手敲了三下。
“进来!”
里面传来男子的声音。
陈紫月左右看了看,示意婢女在外面守着,才推门而入。
男子亲自上前迎接陈紫月,“快坐!”
陈紫月摘下头上的帷帽,立马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
眼睛内噙着泪水,“远哥,你快想办法解决琳儿的事啊,如今上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琳儿声名狼藉,难道你不打算管琳儿了吗?”
“当然不会!”唤作远哥的男子赶忙拉住陈紫月的手,“我自然不会不管琳儿,只是这件事比较棘手,有摄政王在中间,而且他恰好在这节骨眼上立功,我们确实不好动冷穗岁。”
“那怎么办!”陈紫月抬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如今琳儿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而且她以后可是要嫁给太子之人,如今这般,皇上怎会允琳儿入东宫。”
说到这陈紫月不由的抱怨,“平日里太子隔三差五约见琳儿,如今琳儿出了事,他竟此时都未去国公府宽慰琳儿!”
“好了,”男子拍了拍陈紫月的手,放低声音,“太子也是有头有脸之人,他自然不好这个时候出面,毕竟他还要顾及皇家颜面。”
陈紫月眼里透露出浓烈的恨意,“这都怪冷穗岁那贱蹄子,若不是她,琳儿怎会遭受此难!”
男子眼睛微微眯起,冷笑一声,附身对陈紫月道,“月儿,你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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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穗岁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下午。
躺在床上,冷穗岁整个人都有些迷糊,差点儿连自己在哪都快不知道了。
“我怎么能睡这么死?”
冷穗岁小时嘀咕,偏头看了一眼身旁,并没有阎北野的身影。
想着阎北野身上还有伤,冷穗岁赶忙爬起来去找阎北野。
本以为阎北野又在书房里不要命的看书。
然而才推开门,一眼便看见院子里躺在太师椅上睡觉的阎北野。
脸上的面具被他放到一旁的桌上,双手放在腹部,均匀的呼吸,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隔绝开。
夕阳的光落在他的身上,尽显一片柔和。
冷穗岁转身,去屋里拿了一件披风走过去,正准备将披风搭在阎北野身上时,
原本还闭着眼睛的男子猛的睁眼,手下意识的紧紧攥住冷穗岁的手腕,眼里满是警惕。
冷穗岁:???
“怎……怎么了?”冷穗岁咽了咽口水,
这是她第一次见阎北野显露出这种神情,满目戒备,像长满了刺的刺猬,可这模样,却让人心疼。
看清是冷穗岁,阎北野攥着的手立马松开,看着冷穗岁泛红的手腕,眼里闪过一些自责,
“疼吗?”
冷穗岁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不甚在意的一笑,“这有什么好疼的。”
将手中的披风给阎北野盖好,冷穗岁坐到一旁,“怎么在这里睡,这太阳快要落山,你还受伤呢,也不怕着凉。”
冷穗岁一直时刻谨记阎北野就是个身体脆弱的瓷娃娃。
阎北野偏头看向冷穗岁,“你还在休憩,不想打扰你。”
“哪有这么夸张。”冷穗岁撑着下巴,“我今天睡得格外好,雷打不动的!”
阎北野轻笑,没有说话。
空气陷入安静,冷穗岁盯着阎北野看了一会,还是没忍住的问,“你以前,也是这般警惕吗?”
阎北野认真看她,言语温和,“之前在安槐养成的习惯。”
冷穗岁的心又被插入一把小刀。
在安槐国的十年,阎北野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冷穗岁只是在现代的电视上看过,一般质子过得都不会太好,几乎都是毫无尊严的活着。
其实阎北野也有些诧异,一般他睡得都不会太深,风吹草动都会惊醒。
可今日他直到冷穗岁靠近他才醒来。
或许是他知道,冷穗岁就在屋内。
对于这种变化,他清楚知道,是自己对冷穗岁放下了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