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一切都由神明所缔造,祂是一切的源头,也将是一切的终点,追寻祂而生的种族,将会拥有无尽的渴望……”
“他们将吞噬一切,吞噬无尽增长的幻想,直到幻想的质量超越现实,一切便将相互交错,现实将沦为梦境之中的幻影,”
“到那时,神明便将从缔造者的神位走下,迎接祂的终末,并欢迎新生的神明走上王座,再度开始缔造属于他的世界!”
说出这番话的瞬间,淖尔便开始崩解,他的灵魂似乎无法承受这些话语的重量,无论斐炼怎么去维持都无法修补它的衰败,
“呲呲……神的名字……是斐炼。”
“砰。”
说完最后一句话,淖尔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坏掉的灯泡,彻底熄灭,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将其复活。
“啊?什么玩意儿?!你说神是谁???”
斐炼的集群意识差点就要再度崩溃,一亿多个体又一次陷入了癫狂状态,
“我自己是神?然后把我自己扔到这里来征战沙场?”
“我就说那魔爪怎么看着那么熟悉,bYd原来真是我的!”
“创造一个更完美的自己出来,再让他成为新的‘斐炼’,确实像是我能整出来的活……”
逐渐开始理解一切的斐炼迅速从疯狂当中恢复,被名正言顺赋予“吞噬一切”这个使命的他,此刻充满了饥饿,
“既然是我自己的要求,那肯定得说到做到……开吃!吃到力竭为止!!”
强烈的精神风暴从他那团菌丝躯壳中爆发而出,一直席卷到亚空间与物理宇宙的边界,将平静的灵魂之海掀起了波涛……
“砰!”
逃回舰队的玛什少总督从昏睡中惊醒,触须烦躁的拍打在床铺边缘上,
“呼……”
自从淖尔消失以来,时间已经过去了7个小时。
那场预计足以摧毁淖尔的裂解风暴并没有降临,甚至连祈咒成功发生的迹象都不存在,一切都像是个噩梦,
“淖尔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大人……我们已经全面排查过了,那里什么都没有,就连行星引擎都彻底消失不见了。”
玛什有些痛苦的撇了撇嘴,要不是因为这个行星引擎丢失,自己会真的以为“无畏者”只是个癔症中产生的幻象,
“继续扩大周围星域的探索,将那些人类全都监控起来,不要让他们有继续扩散的可能!”
“是!……另外,大人,老总督有话要和您说。”
通话器之中的声音似乎有些犹豫,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令人生畏的东西一样,
“总之,玛什大人,请您稍等一下……”
玛什有些烦躁,将通话器放在耳边,等待自己那个早该卸任的父亲说话,
在他看来,这家伙每次都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哪怕是在崇高者文明即将面临灾难的时候,他也要掺和一脚,
“玛什,淖尔已经死了。”
赫托恩总督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痴呆,甚至多了几分他不曾有过的冷酷,
“你是谁……”
玛什从这个声音中感觉不到任何属于自己父亲的部分,仿佛那个被他所控制的痴呆老人已经彻底死去,现在和他讲话的,是另外什么东西,
“我是你最信赖的存在,是你接近淖尔的原因,是神的启示,是崇高者的未来。”
在听到这一答案的瞬间,玛什感觉自己的血液有些凝滞,浑身上下都有些发冷,
“你为什么……要选择我父亲……”
“不止他一个,我选择了很多个体,他们都将为神的诞生献上给养,包括你的父亲,也包括你。”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战争。”
“和人类的战争?”
“和斐炼的战争。”
玛什记住了“斐炼”这个名字,那些白色恶魔与诡异的神选造物,在他的噩梦之中不断徘徊,挥之不去,
“我们就必须为那个斐炼献上一切吗!”
“这并不是一场献祭仪式,你们不需要做出任何主动割让,只需要全力以赴的参与这场战争,胜者是谁,我不在乎。”
玛什愣住了,一种想法在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那……崇高者也可以成为‘神’吗?”
“战胜斐炼,你们就是新的神。”
“咔咔……”
通话器被玛什的触须紧紧握住,外壳不断发出嘎吱响动,激动的情绪差点让那枚可怜的通话器当场碎裂。
“你怎么证明自己说的话真实可靠……”
“嗡……”
那个占据了赫托恩的神秘存在并没有回答,或者说,祂不屑于回答。
沉默在通话器两端开始蔓延,无形的压力在玛什心中不断翻腾,
他知道自己在质疑谁,也知道自己应当表现出什么样的态度,但他还是没有动摇,依旧咬紧牙关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他只想知道,这个所谓的“神明”对待崇高者一族真实的态度……
“你可以选择不参与战争,我会将你和其他不参与战争的崇高者送往伊甸园,直到战争结束为止。”
“我参加!”
听到那神秘存在的话语,玛什终于松了口气,
神明还是没有将他们视作单纯的战斗奴隶,对他们还是有些在乎的,
“只要能让崇高者文明再次伟大,什么样的战斗我都参加!”
“整合你的军队,在两小时后于星区总督府集结,准备迎接皇庭宣召。”
说完这句话,通话器那边的声音就彻底消失了,玛什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一松,差点摔倒在地上。
“感谢神明垂怜,您果然还是爱我们的……既然您给了我们机会,我们自当全力应战!”
收拾一番的玛什迅速离开了自己的卧室,走向舰船的指挥部,对所有待命的舰队发出了命令:
“全军集结,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