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静得可怕,网友只在一些探灵主播的直播间看到过如此规模的荒村,没想到有朝一日在一个美食探店主播这见识到了。
:“我就说饼哥是探险主播吧?”
:“笑死了,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一个人,哪来的店?”
:“主播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啊,不会是被骗进去的吧?”
:“细思极恐……”
:“粗思鼻孔……”
经过一番腿脚,饼哥终于来到了山脚位置,他原本以为要花上一番功夫才能找到叔伯所说的那家店,结果跟着人走一段路就看到了。
饼哥张大嘴巴看着眼前城市里都没有的古色古香建筑,心里感到一阵匪夷所思,重归故土的忧伤都短暂地忘记了。
:“挖槽?这就是饼哥你说的荒废街区的没落饭店?”
:“饼哥也是好起来了,以前探的店连凳子的没有,现在都能进酒楼里潇洒。”
:“有一种砖瓦平房里突然冒出一座西式洋楼的既视感。”
:“这家店的老板是华侨吗?”
店内人声鼎沸,每一张桌子都被食客占据。
疑似服务员的壮汉在人群中穿梭忙碌,手中托着满是菜肴的托盘,脚步匆匆却又有条不紊。
门口一副农民打扮的龙四站在园子里,隔着篱笆不时回应着附近居民的寒暄,有准备入内就餐的,也有心满意足离开的。
点菜的吆喝声、餐具的碰撞声、人们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这完全不输大商场的热闹场景让对北街印象还停留在二十年前的饼哥一怔。
这怕是整条街的人都来吃饭了吧?
这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承包了酒席?
下一秒,饼哥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因为他看见了一个穿着常服的警察坐在大厅的位置,低着头专心干饭。
而附近的食客显然都已经习惯了,并没有投去多余的注意力。
反倒是愣在门口的饼哥受到了几道视线的关注,但是不多,因为大家都在很认真地吃饭,粗略一看,竟然一个玩手机的都没有!
就这么三四分钟的功夫,又一队身姿笔挺的警察走入店内。
一看便是刚结束完巡逻任务,警帽下的脸还带着些许汗水,北街这个地方事不多,他们很少需要出任务,大多外出都是协助隔壁县。
整个饭店里,警察们的身影不断出现,他们的到来不仅没有打破这里的和谐氛围,反而为店里增添了一份别样的安全感。
“我靠,主播这是探店探到警察叔叔的食堂里来了??”
“不对吧,不是还有周边的居民吗?”
“我算是知道这条街的人都去哪了,仔细看也不是年轻人啊?怎么都跑外面吃?”
“我去,这么大的一片田!老板做的菜不会都是自己种的吧? ”
“只有我关注门口那个小哥吗?身材好好啊嘿嘿……”
“兄弟有没有互相监督的,每天发一张腹肌照我监督你,我就不用了我还没练成,对了,买到盗版蛋白粉雌性激素变多了,我变成女孩了,兄弟你介意吧{苦笑.jpg}”
“主播快进去啊,再傻站着没位置坐了。”
饼哥也是反应过来,摆好自拍杆,避免警察蜀黎入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前台。
收银员依旧是一个壮汉,眉目间带着一丝大聪明的气质。
龙老六并没有像其他店里的收银员那样殷勤地问你吃什么,而是直接把菜单递到饼哥手上,示意他自便。
沉甸甸的一本落入饼哥的手中,他先是翻了翻,发现这厚实得离谱的菜单册子竟然还没有配图。
纯靠菜名就撑起了如此厚实的页面!
饼哥沉下心来浏览,紧接着就震惊地发现,这本册子上竟然全是浙江一带的美食,有名气的,藏在大街小巷的,甚至是村级的特产……
以他多年闯南走北的阅历,自然能看出来,他花了两年的时间都不能说吃遍浙江,结果你告诉我在这家店就能集齐所有图鉴?
饼哥直觉这家店很不简单,他皱着眉问道:“那个,可不可以坐下来慢慢选?我现在选不出来……”
龙老六保持着和善的笑容,情绪非常稳定:“当然可以的亲~”
只见他转头朝侧面吼了一声:“老二,过来带路!”
一个剃着寸头的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看似慢悠悠的,却很快出现在饼哥的身边,保持着一段安全的社交距离。
“你好,是这样的,我们大厅已经没有位置了,先生可以接受楼上的包厢位吗?我们可以免除包厢的手续费,但待遇不变。”
龙二指了指大厅侧面的楼梯。
还有这种好事?
饼哥心里暗爽,果然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可以接受。”
龙二点头,径自走在前面领路。
饼哥以为自己占了便宜,殊不知,背对着他的龙二嘴角也衔着一丝笑意。
又是这种大金团!
现在他也知道这种人就是人间所谓的公众人物,有非常多的人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
至今他就见到三个,还得排除一个龙五。
这么一看,另外两个都比老五的光要亮一点,老五还是太菜。
跻身百万粉的大吃播龙五鼻间一痒,瞪了眼前台靠着的龙老六,转身出去帮龙四锄地了。
被瞪了一眼的龙老六摊了摊手:“……”莫名其妙。
像他们这种级别的存在身体是不会无缘无故地释放信号的,所以龙五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喜欢逗他的龙老六在偷偷骂他。
二楼。
饼哥自从上了楼梯,就一直保持着没见识过世面的表情。
直播间的观众难得没有人嘲笑他,因为他们脸上也是同款。
等龙二离开后,饼哥立马站起来,把脸贴在冰凉凉的圆桌上:“黄花梨……”
“青冻石……”
饼哥东摸摸西瞧瞧,最后目光定格在墙角立着三米高的双面苏绣屏风上。
那屏风正面绣钱塘潮涌千堆雪,反面却是工笔细描的龙井茶园。
绣师用渐变丝线织就晨雾缭绕的茶山,细看竟有采茶女的身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这得多少钱啊……”饼哥想摸又不敢摸是,生怕损坏了被索要天价赔偿。
“椅子的靠背竟然是用青瓷开片烧制的……”
饼哥喃喃,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视线在靠背上滑动,看着那釉色从梅子青渐变至粉青,在光影下恍若雨后新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