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击,九根引雷针皆废。
古树化作焦炭。
就连根系所贯穿的大地也变为焦土。
只有顾诚,他独自一人蜷缩在“法拉第笼”中,毫发无损,甚至牵引残余的天雷之力,凝成一团雷球。
看着在那雷霆之剑下,被劈得欲生欲死的黑裙女鬼。
把球一扔。
“三分,中!”
跑路。
“啊啊啊啊!!!”
月貌发出无限痛苦哀嚎,尖啸几欲刺破云霄,被折磨到浑身冒出腐烂的脓水,面皮脱落,原本貌美如花的面容如同高温下的蜡像,融化流淌。
一股股黑烟弥漫。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回答她话的,是一颗蔚蓝色雷球。
“去死!”
月貌一刀劈出,那颗雷球还没来得及靠近,就湮灭在半空中。
不留分毫。
顾诚的三分梦碎了。
银月刀光落在地上,整整齐齐切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深痕。
令人胆寒。
她浑身阴森气息暴涨,修行几百年诞生的阳魄之力,差点在那道雷霆之剑下全部消散。
顾诚被齐顺抓在手里,暗影潜行,只感觉眼前景象唰唰唰变化,几个呼吸时间,竟然再也感应不到女鬼月貌的气机。
“齐叔,你这身法,太强了!”
他震撼道。
齐顺一言不发,这可是夜云铁骑斥候的看家本领,能不强吗?
同时。
大公鸡张嘴一吸,刘文涛的阳神,竟然像是青烟一样,被他囫囵吞枣似的,一股脑全吃了进去。
顺带打了个鸡嗝。
又吃撑了。
一夜之间,吃撑两次。
然后大公鸡冲女鬼们说道:“我就帮你们到这里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处理,别忘了我的好处。”
女鬼们懵逼。
刘文涛“噗”一声吐出大口鲜血,肝胆欲裂,神魂颠倒,碎得再也不可能拼凑回来。
“我的阳神!这不可能……”
他从未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事,不由得发出绝望的嘶吼,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恐惧。
手下山河异象全破。
一身法力如同开闸泄洪的大坝,纷纷流逝。
此刻的他,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身体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围困立解,眼看刘文涛遭受重创,众女鬼们见此良机,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以琴语为首,立马飘然上前,眼里满是复仇的火焰。
“姐妹们,吸干他们!”
七弦古琴响起诡异的节奏。
英武女鬼凭空凝聚数百寒光闪闪的刀剑,裹挟着滚滚阴气,齐发杀向刘文涛。
刘家其他人见状想要上前。
被红裙女鬼和绿纱女鬼一同拦下,水火无情,交融之处雾气弥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气息。
刘文涛脚下大地滚动,忽然弹出两只泥手,牢牢抓住他的脚,将其钉在大地上。
正是黄衫女鬼的动作。
眼见刀剑加身,琴音乱魂,刘文涛披头散发状若癫狂,发出凄厉的叫喊,“没想到你们还有如此助力,真是我刘家看走眼了!”
“世子!”
“走!”
“氓山鬼母……有诈!”
才出场没多久。
意气风发一辈子的刘文涛,自觉就要走向末路。
但世家风骨,书生意气,道玄之心,绝不允许他就这样陨落于妇人之手,更何况是一群荒淫无度,令人不齿的女鬼。
刘文涛眉心冒出一枚小印。
印起山峰,下刻龙渠。
山水合一。
他与刘宇宁同是道门正宗,观止道传人,习山河大势,以山脉、水脉走势图为真气在经脉运行法门。
“山水印。”
“爆!”
阳神被夺,刘文涛一身修为大降,甚至再无恢复的可能。
他不疯也不可能了。
砰——
这一声爆炸。
与不久前响起的雷鸣相比,更加震撼。
坐在轿子里,崇恩侯世子刘宇昊亲眼目睹这一幕,骇然不已,怔怔出神,但像是喉咙里卡了梗,大妞子。
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他,不明白。
为什么在这之前,明明一切都朝着最好的方向进行。
他劝降招纳了氓山鬼母最得力的手下之一,拿到了【神魂引】秘术。
以侯府官运和刘家祖运为代价,和月貌签订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契约。
这是不亏的!
相当于刘家多一个六境高手。
在合夷山,两个六境还不够吗?
对付花容也好,其他女鬼也罢,轻轻松松。
但突然之间。
十七叔说走?
有诈?
对。
十七叔自己走了。
因为他炸了。
惊天动地,响彻云霄。
山崩地裂,乃至于绵延数十里的合夷山,都震出裂痕来。
女鬼?
什么女鬼?
都没了。
原地留下一个巨型天坑,露出巨大的五色祭坛。
“嗯?”
刘宇昊瞪大眼睛,唰一下冲出轿子,望向被十七叔炸出来的天坑。
“先祖大墓,破了!”
祭坛由五色土所建造,在夜色下散发出淡淡荧光。
不算太大,方圆五六丈左右。
正中间是一尊棺木,漂浮于空中。
棺木由不知名的黑色木材打造而成,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周围的夜色与荧光。
棺盖上,刻着繁复的花纹,像是古老的文字,看不明白真意。
这具悬浮的棺木,宛如整个世界的中心,散发着一股神秘而压抑的气息。
祭坛四周,陪葬的陶俑被爆炸波及,毁的一干二净,只有残肢断骸,依稀能见证其工艺有多卓绝。
“那棺材,是万载阴魂木!”
刘宇昊惊呼。
单单这具棺材就不能用价值连城四个字来形容了。
一切鬼修和鬼物都会为万载阴魂木疯狂。
更重要的是棺中……
“先祖魂晶,就在里面么?”
刘宇昊顾不上自爆的十七叔了,浓郁的贪欲爬上心头,他不顾一切向着那处祭坛飞去。
正盯着他的安初然骤然发难。
剑丸化作飞剑,隐匿于虚空之中,以数倍于音速的速度,杀向刘宇昊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