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到最后,沙时薇独自一人起身离开沙发去洗漱睡觉。
傅明哲瘫在沙发上,无比懊恼的看着天花板发呆。生平头一次,他想解决问题却找不到途径。
第二天早晨醒来,沙时薇发现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她飘到客厅,看到傅明哲是在沙发上坐着睡的。
然后她一声没吭,又去卫生间洗脸照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因为哭的太多,整张脸都肿的变形了。
她拿牙缸的时候不小心手滑,牙缸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弯腰去拾牙缸,刚站起来,傅明哲就从身后抱过来。
“薇薇。”傅明哲的声音喑哑,“别生气了好吗?我知道我做错了。”
沙时薇放下牙缸,转身抬头看着傅明哲。
傅明哲这一夜看起来没有睡好,乱蓬蓬的头发加上没有清理胡子,整个人看起来颓废潦草。
沙时薇自嘲,自己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能让傅明哲这样一门心思只知道工作的人也能为情所困。
她一点也不怀疑傅明哲对自己的喜欢是真的,可是她也同样看清楚,傅明哲没有真的如他所说的爱自己。
在傅明哲的世界里,工作、交际以及感情都有严格的界限划分。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下。
沙时薇只能在他的感情区域里活动,不能干涉其他。
而傅明哲给她行使的最大特权,不过是让她一个人占满感情的区域。
沙时薇推开傅明哲,淡淡的说:“我有点饿了,一会想出去吃个肉包子。”
“好。”傅明哲见沙时薇没有发脾气,没有哭闹,立即建议说,“我们去市里吃包子吧,那有一家特别好吃。我之前有一次......”
沙时薇又转过身,拿起牙膏和牙刷,一边挤牙膏一边说:“不用了。小区外面随便找一家就行。我不挑。”
傅明哲剩余的话都堵在嗓子眼里。
沙时薇洗漱完就走了,把傅明哲一个人留在卫生间,懒得多看一眼。
她换了一身她觉得最漂亮的裙子,走到门边,从鞋柜上拿起头绳把头发随便一扎。
“晚上我带你去保养一下头发?”傅明哲追上来问。
“弄成林以萱那样?然后再花两千块钱做个美甲?”沙时薇讽刺的说,“只要我都学她的做了,只要我比她花的钱多,这件事就翻篇了吗?”
傅明哲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沙时薇瞟他一眼就知道他生气了。
她见过傅明哲和别人发火的样子,知道惹了他就不好说话了。
她的气焰瞬间降低了不少,闷头出去,正好又碰到对门那个老太太。
老太太假装没看到沙时薇,因为她看到傅明哲这个大男人跟在后面。
沙时薇看到老太太后面跟着一个男人,看长相猜到是她的儿子,于是对那个男人说:“上次你家这位老太太诬赖我偷了她的肉。”
男人无所谓的回答说:“那谁知道,这又没有监控。”
“门口有监控。”沙时薇肯定说,“物业那里都能看到。”
男人抬眼瞅了傅明哲一眼,翻个白眼然后进了刚开门的电梯。
沙时薇站在电梯门口,看着电梯里面不要脸的母子二人,一大清早的不想跟恶心的人打交道,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楼梯。
他们住在三楼,下两层楼的台阶没有多难。
傅明哲跟在后面问:“对门的老人为难你了?”
“上次下雨她让我帮她拿东西,我给她送回家,她诬赖我偷她的肉,还追着打我。”沙时薇越想越生气,要不是被这个泼皮老太太吓的跑出去,她怎么会遇到林以萱那个变态.......
“这件事有别人目击吗?”傅明哲追问。
沙时薇这会对傅明哲也没有好感,口气冷冰冰的:“有啊,楼下的男人,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特别巧,都是男的。”她特别强调最后一句。
傅明哲听出她语气不善,没有接话。
这天上午在电缆厂的工作照旧。
上午快下班的时候,傅明哲回到办公室,见沙时薇还在用电脑打字,问她要不要跟他去市里开安全大会。
沙时薇懒得理他,根本不想给他单独相处的机会,借口说手头的资料还没整理完,不愿意去。
于是傅明哲安排廖助理下午把沙时薇送回镇上就走了。
傅明哲这么一走,沙时薇的心就彻底空了。
一上午忙碌的时候还不觉得,到这时候才隐隐感到有点后怕。
要知道,她不过是傅明哲养的一个小玩意,居然胆敢给他脸色看,他明明全都知道,却没冲她发脾气,没把她怎么样。
一切都很正常,很平静,很普通,这就显得她好像多么无理取闹。
中午吃完饭,沙时薇就一个人回厂长办公室里工作。
因为傅明哲临走时交代她只要提前把工作做完了,就可以提前下班。
这个时间,属于办公区域的一楼和二楼基本没有人。
暑午闷热,沙时薇连空调都没舍得开。
厂长办公室外有监控,屋里还有报警按钮,所以沙时薇放心大胆的敞着门办公。
一点多的时候,沙时薇就把表格都做完了。保存完文件,关了电脑,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整齐,又拖了一遍地,她打算关上门走人。
这时宗若曦“噔噔噔”跺着楼梯上来了。
沙时薇来不及关门,被宗若曦堵进办公室里。
“呦,这是谁啊?这不是沙家村的丧门星吗?”宗若曦眼珠子一转,发现傅明哲不在,立即把火气都发泄在沙时薇身上,“你这个臭表子在厂长办公室干什么呢?这地方也是你配待的?”宗若曦故意大声强调厂长办公室。
沙时薇跟宗若曦仅有的几次交锋几乎都是败仗,她今天心情郁闷,更不想跟宗若曦过多牵扯,想到宗若曦如今也蹦跶不了几天了,于是平淡回答:“我是厂长秘书。”
“厂长秘书?什么秘书啊?暖床的秘书吧?哈哈,我还以为傅明哲有多厉害呢,还首都大学来的,没想到跟陆建宏那个贱人一样,用公家的钱养女人!你跟她们一样都是不要脸的贱货!烂货!骚货!”宗若曦骂起来没完,见沙时薇不理睬她,反复打量沙时薇,发现她今天穿的衣服时髦上档次,脸比之前见到的还要白皙漂亮,她就更来气了,大声骂道:“像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在古代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扬州瘦马。养着给男人睡着玩的,男人睡够了就跟别人换,一辈子不知道让多少男人玩过!生了孩子也是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