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晨雾缭绕,天地苍茫,宛如战神即将苏醒。
十里军营横陈大地,兵马成林,甲光耀日。万旗招展如海浪翻涌,猎猎作响,似风中呐喊。
营中鼓号阵阵,如雷滚动,震荡山河。二十万大军静默肃立,一排排黑甲军士如雕塑般挺立,背脊笔直,杀气森然,仿佛连风都不敢越线。
高台之上,李怀恩披挂龙鳞甲,腰悬龙渊剑,头戴乌金冠。
他如一尊不动战神,站在寒风之中,目光扫过脚下这支王师这是他一手整编、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大唐铁军!
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缓缓举起手,掌心朝下。
“咚!”
鼓手眼神一凝,一锤落下,沉闷的战鼓声轰然炸响,宛如天地心跳!
“咚咚咚”
一声声低沉战鼓,如擂在将士心头,点燃胸中热血!
李怀恩的手掌一松,声音终于响起,清冷、沉稳,却带着一种压不住的帝王之势。
“将士们”
“今日大军出征,非为朕一人!”
“乃为天下百姓、家园社稷!”
他眼神如电,穿透了晨雾,也穿透了每一位士卒的心。
“突厥、大契丹、回鹘妄图趁大唐立国未稳而侵我疆土,焚我边寨,掳我百姓。”
“他们说我大唐只是新王初立,根基未稳?”
他嘴角浮起一抹冷意,陡然拔高声线!
“很好!那就用你们的刀,告诉他们大唐的根,是生在铁血之中,是杀出来的天下!”
营地之中,士兵们胸膛起伏,呼吸急促,眼神开始沸腾!
“你们手中之刃,不是用来舞文弄墨,不是用来谈判交际!”
“是用来杀人!是用来把敌人的脑袋挂在城墙上,告诉天下,什么是大唐!”
将士们如闻雷鸣,身体微颤,杀意涌动。
李怀恩猛地举起右手,向前直指北方,吐出一字:
“北上!”
“不为求和只为征服!”
高台下,程镇山怒吼一声:
“先锋营听令整军列阵,踏平突厥!”
刘通策马上前:
“御史队已列阵完毕,三军文武,听候陛下号令!”
拔汗古拔刀出鞘,战意滔天:
“草原在等我们!陛下,我们带你去看狼居胥的日出!”
李怀恩高举龙渊剑,光芒照映甲胄,回身大喝:
“王师!出征!”
号角齐鸣!
“呜!!!”
如龙吟裂空,回荡四野!
鼓声如雷,马蹄轰鸣!
铁骑奔腾,黑甲如潮,十万铁蹄踏破大地,旌旗如血,撕裂天幕!
“大唐万胜!”
“王师出征!”
帅帐之中,数张军案陈列,战图铺展,王师将领齐聚一堂。大帐门帘一掀,寒风卷入,几名身穿草原战袍、头扎金鹰羽冠的骑将鱼贯而入。
为首之人,正是草原归附的大将哈布烈。
他一脚踏入军帐,目光一扫外头密密麻麻的军阵,顿时“啧”了一声,抬手揉了揉下巴上的乱胡须,笑得大马金刀:
“陛下,您这是要打突厥?哈哈哈……”
他抖了抖肩膀,忍不住笑出声,牙白得发亮,肚皮一颤一颤:“哥几个平常都躲哪儿,我门清啊!”
几名随行的草原小将也笑了起来,语气中透着毫不掩饰的轻佻与自信:
“突厥人哪,最会跑!你们别追他们追得太深,转眼就让你们迷失在草海里。”
“他们比野马还快,腿比风长,真要打起来,别被晃得转圈。”
营中顿时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程镇山眉头紧皱,右手已经按上了刀柄,脸色铁青。他上前一步,冷声道:“尔等竟敢轻慢军机?这是王师帅帐,不是你们草原的酒馆!”
刘通也皱眉,刚欲开口,李怀恩却抬手,制止了众人。
他从主座上缓缓起身,步履稳健,一言不发地走下台阶,脚步声在军帐里回荡,如战鼓重击人心。
所有人目光随着他而动,连哈布烈也忍不住收敛了笑声。
李怀恩站定于哈布烈面前,双手负于身后,目光漠然地望着这位笑得前仰后合的草原将领,声音轻轻地落下:
“哦?你门清?”
哈布烈咧嘴笑着点头:“那是自然,突厥人最怕我们这些旧主他们见了我们拔刀就跑!”
李怀恩微微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慵懒,仿佛毫不在意。然而,他下一句话却让整个帐中温度骤降:
“那好,就由你们带路。”
他语气平淡,步步靠近,脸上笑容却逐渐消失。
他低头俯视哈布烈,声音微寒如霜:
“如果这一次,突厥还能从草原上逃走……”
他语气顿住,眼神冷冽,仿佛天幕压下:
“那就从你们的尸体上逃。”
嗡
整个军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草原小将们面色剧变,哈布烈的笑容僵在脸上,一丝冷汗从额角滑下。
拔汗古看了一眼李怀恩,咳嗽一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淡淡开口:
“哈布烈将军,你刚才说你门清那这一次,就请你把‘门’打开,带我们直捣他们最清楚的老巢吧。”
哈布烈面色涨红,低头拱手,声音干涩却不敢有半分推辞:
“末将……遵命。愿为陛下效力!”
李怀恩这才满意地转过身,走回主位,龙袍在身后荡起一道弧线。
他手掌一挥,声音铿锵如铁:
“传令出征!”
程镇山率先跨步出列,高声回应:
“王师听令,三军整备,明日天未亮,拔营北伐!”
号角于军中响起!
“呜”
远处马嘶声阵阵,铁甲交鸣,万军齐动,战云压境!
战鼓再响,军号连绵。
程镇山跨马出列,怒喝:“先锋营,随我出阵!直奔雁门关北三百里突厥营地!”
拔汗古举刀大笑:“走,给突厥人点颜色看看!”
李怀恩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洛阳方向。
他轻声道:
“等我回来。”
然后一甩马鞭,黑骑冲锋在前!
王师二十万,铁骑破风,北上突厥,封狼居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