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正事,肖亦骁倒也没急着走。
好不容易能逮着像孟宴臣这样神出鬼没,除了家里和公司,几乎哪儿也不去的大忙人,他还是很乐意跟好兄弟多聊几句的。
眼下机会难得,肖亦骁便也抓紧时间,跟孟宴臣汇报一下酒吧的营收情况。
肖亦骁摸出手机,打开他找专业人士统计分析过的数据图表,得意洋洋地照着大念了一通,最后还不忘总结道:“咱们这个酒吧自开业起,那是客似云来,应接不暇,生意红火得不得了,经常有熟客、回头客光顾。这要是按照你们的专业术语说,那就是客户粘性强,留存率高。”
孟宴臣听着肖亦骁这蹩脚的工作汇报,有些忍俊不禁,但他不仅没有拿出严谨认真的工作态度批评肖亦骁,反是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赞扬道:“那也是多亏了有肖老板统领大局,广结良缘,与人为善,酒吧才能有今天。”
这话虽难免有些夸张的成分,可孟宴臣扪心自问,他说的并不是假话。
肖亦骁虽然没有自主创业,从零做起的商业头脑,但他是个实打实的社交恐怖分子,好友如云,人脉极广。
若是做别的生意,光有这一点还未必能够成事。
但要是开酒吧,显然已经足够了。
孟宴臣如此捧场,肖亦骁当即骄傲地抬一抬下巴,轻轻挥一挥手,表示不要张扬,嘴上却并不谦虚,洋洋洒洒地列举了一大堆熟客的名字,用以佐证自己没有说谎。
其中有不少都是他们圈子里的人,甚至还提到了许沁。
肖亦骁自顾自地说了好一阵儿,随即话锋一转,又连声催促起来:“可是咱们这酒吧都开业这么久了,你这个投了一大笔钱的大金主还没去过呢,这像什么话啊?怎么样,今天把嫂子请上,你们夫妻俩一块儿赏光去看看?”
肖亦骁心里清楚,要想劝服一个恋爱脑,说别的那都没有用,还是得对症下药,打着薛明若的名头才成。
“我和明若就不去了,”哪知孟宴臣的表情并没有变好,也没有爽快地应下,而是微微叹了口气,面上更是掩饰不住的忧心,“明若最近可能是工作太忙累着了,身体一直不太舒服,我还想努力赶赶工,争取早点处理完工作,回去陪她呢。”
“哟,嫂子没什么大事吧?”见孟宴臣面色肃然又忧愁,肖亦骁也不由有些担心了,他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便忙道,“酒吧的事儿不急,反正就在那,什么时候去都成……那你今天还是早点回家陪嫂子吧。”
肖亦骁顿了顿,继而补充:“不过你们可别讳疾忌医,真要有什么不舒服的,那还是得去看医生。”
孟宴臣缓缓颔首,应道:“倒也没那么严重。我本来确实是想陪她去医院做检查的,结果她正好和朋友们有约,姐妹几个索性一起去了,倒没有我的用武之地了。”
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手机时间,猜测地说:“现在大概检查完了,在玩儿吧,我晚点再给她打个电话问问。”省得扰了她们姐妹游玩的兴致。
妻子不在,孟宴臣的恋爱脑暂时下线,理性的一面便再度显现出来,想着肖亦骁刚刚说过的话,不免问他:“许沁去你那干嘛?”
孟宴臣的话题转得太快,肖亦骁愣了一下,才说:“还能干嘛,借酒消愁呗。”
他压低了声音,悄声与孟宴臣分享着八卦:“我估摸着,八九不离十还是为了宋焰。但凡追求不顺利,或者是和宋焰话赶话地吵起来了,她就跑到我那儿去喝闷酒。等喝完酒了,又要耍酒疯,非闹着跑去找宋焰。”
肖亦骁那个头疼啊——但酒吧到底是做生意的,迎来送往,当然不能把客人拒之门外。
许沁又好歹是他邻家妹妹,要是完全撒手不管,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他自己良心上也实在是过不去啊。
于公于私,肖亦骁都没法对许沁置之不理,便只好天天跟在许沁后面收拾烂摊子。
但肖亦骁到底是讲究兄弟道义的,他知道孟宴臣已经跟许沁闹掰了,兄妹俩关系很是僵硬。
是以,哪怕自己再是头疼,也从没想过要把事情推给生活幸福美满,已然成为恋家脑的孟宴臣来处理,只是自己硬扛着。
要不是孟宴臣今日突然问起,他恐怕还未必会说出实情。
孟宴臣听罢,万分同情地拍了拍肖亦骁的肩膀:“辛苦了。”
许沁不打扰他和妻子的生活固然是一件好事,可苦头也不能全叫兄弟吃了啊,孟宴臣沉吟片刻,忽而道:“我给你出个主意。”
他默默掏出一支钢笔,从小桌边上的便签盒里拿出一张空白纸条,笔走龙蛇地写下一长串数字,将纸条递与肖亦骁:“李助理,付女士的私人助理,目前专职处理许沁的一应事务。”
作为付女士的耳目,李助理头一天知道了什么新消息,基本上第二天这股风声就能传到付女士耳朵里去。
正常人对付不了许沁,但付女士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