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吗？”
听到渐渐清晰的脚步声，刘霄对着门口喊出口，他是罗寡妇的大儿子，今年早就过15岁了。
罗氏下午出门前，把家里交给他照管。
下面还有三个小的，一个11岁男孩，一个8岁女孩，还有一个5岁男孩。
罗寡妇的丈夫刘金，四年前因为吃酒回来的路上，不慎落进了河里，就这样溺水而亡。
男人刚入土，娘家兄弟就劝她改嫁，不然一个身无长物的女人，如何带着几个还小的孩子过日子？
罗寡妇舍不得把孩子撇下，很少有男人愿意做四个孩子的后父。
日子就这么一日一日的挨了过来，眼看大儿子到了说亲的年纪，可家里少了男人的支撑，她一个女人手里，根本没有任何积蓄。
刘霄就这样被耽误下来，本来打算守寡的罗氏，就起了改嫁的心思，好歹能有个人给自己搭把手不是。
于是，年纪轻轻，无儿无女，人长得不差，老婆又回娘家多日的李满钱，就从她众多物色的人里脱颖而出。
然后就有了被村里人窥见的事。
如今罗寡妇不用改嫁，就有了给大儿子娶媳妇的钱，她自是乐的开怀。
“是我，这李满钱还算是个男人，说话算话。”
刘霄知道自己的老婆本稳了，跟他差不多的，要么有了孩子，要么早结婚，就是没结婚，亲事也早都定了下来。
他是少数被剩下的那个。
“那、、、、、、”
“你个傻小子急什么，咱们有了银子，什么样的姑娘娶不到？”
刘霄被娘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娘，二哥打我。”
刘大丫穿着宽大的上衣，她瘦小的身子陷在里面，一看就知道穿的是罗寡妇的衣服。
“老二，为什么打妹妹？”
被点名的刘峰还没跟罗氏解释，就听小老四囔囔道:“娘，俺饿了，什么时候做饭？”
罗寡妇的心思立马从问责二儿子的事情里，转场到小儿子的身上。
她没敢直接上老李家的门，而是远远的找个隐秘的角落，守株待李满钱这只兔子撞上来。
谁知这一守，就到了天黑，早过了饭时，孩子们都饿坏了。
“娘这就去，大丫看着弟弟，别让他碰东西。”
罗寡妇赶紧摘了野菜，等到摸黑去厨房煮粥时，才发现柴薪早用光了。
她突然觉得心累，家里家外，都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帮着操持，全都指望她一个，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低低的哭泣声响起，看出来女人在尽力压制声响，即使怀里揣着五两银子的硬疙瘩，也丝毫解不了她的忧愁。
哭了一阵，她才出了房门，拽了抱柴火回来。
“天杀的，自己家里没有柴火，净去偷拿别人家的，也不怕把你房子点了。”
罗寡妇充耳不闻，孩子要吃，天黑她一时也弄不来柴火，只能“借”邻居家的用。
“好了，好了，她一个女人拉扯四个孩子，也不容易。”
“赶明儿我去山上多砍一些回来，不短了咱家用的就是。”
“说，你跟她什么关系？”
“你这娘们别乱说话，免得污了人家的名声。”
“你看看，还说你跟她没关系，净维护那贱人。”
男人只叹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其实，在刘金没死前，邻居男主人跟自己男人的关系要好，两家那时也甚是和睦。
一切都从刘金死后，便都变了。
如今她的心，也从火热到冷硬，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耻，可她不能看着孩子饿的嗷嗷哭，别人骂她她认，她都受着。
漆黑的厨房里，罗氏还在引火，忽然不知哪里来的一只男人的手，碰到了罗氏的胳膊。
哪里来的男人！
罗氏抄起烧火棍，在厨房里一阵乱棒暴击。
刚开始那人还能忍受，只听得棒子敲击发出的邦邦声响，不敢发出声音，唯恐被罗氏听出来自己是谁。
谁知罗氏越打越觉得痛快，可惨了鬼祟的男子。
“你都能让李满钱爬床，为什么不能便宜便宜我？”
“好你个李二赖子，就你长的那个丑样，居然敢肖想老娘，看我不打死你。”
罗氏一想到他一年到头洗不了一次澡的邋遢样子，自己还被这样的人碰了胳膊，忍不住原地就想作呕。
可愤怒占据了她的身心，不知道是愤怒被这样的无赖占了便宜，还是愤怒这个时代，寡妇带孩子过活的艰辛，这时候她也说不清了。
总之她听着男子的求饶，身心出奇的愉悦。
声响惊到了屋里的几个小孩，“娘，什么人在厨房？”
“你们不要进来，免得棍子不长眼，打到你们身上。”
听到自己娘占上风，他们就站在厨房门口，并没进去。
只要罗氏旦凡哀嚎一声，几个孩子立马就冲进去救人。
隔壁的夫妻也听到了，男人刚想过来看看情况，被女人一把拉住，“你去了就更说不清了。”
男人听到罗氏跟孩子的话，便知人没事。
直到烧火棍被打断，李二赖子才逃出来。
这罗氏太可怕了，他就没见过这么凶的女人，就凭着一个烧火棍，就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
如今想不起自己哪根神经短路，会想着来占这女人的便宜？
终日躺在屋里，他便出来在村子里晃荡，就这样听到了李满钱跟罗氏的桃色新闻。
他自认跟李满钱比的话，自己除了个子矮一点，其他地方没差，这才有了这等龌龊的想法。
这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被痛揍了一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挨打的蠢货。
李满林忙活地里活回来，正在做吃的，听到儿子“哎呦哎呦”的回来，连忙拿上油灯去看出了什么状况。
李二赖子尽量用手遮掩自己的脸。
李满林拍掉他多余的手，这一看不要紧，就被儿子的模样吓到了。
本来就长得丑的人，脸上挂彩之后，人就更没眼看了。
“你这是又干了什么好事？”
“是偷鸡还是摸狗？”
全都不是。
但是他绝对不会跟自己老爹说，自己刚刚是去偷人了，人没偷成，还被一个女人毒打成这个惨样。
他难道不要面子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