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仁夫妻俩的卷宗被呈到京城不久,暗地里得到许多上位者的关注,没几天就被另一个大案盖过。
昌吉州的齐府,就是韩樱差一点被逼嫁进去的府邸。被恭王冠以“谋反”的罪名,全府163人全部押入死牢,不日问斩。
当日齐府哭声震天,闻之让人同情不已。
要说最让人同情的人,当属齐知州的这任继室汪氏,年纪轻轻才16岁,嫁过来不足两个月,没怎么享受齐府的富贵生活,就不幸受牵连即将丢掉性命。
其父只是齐知州治下的七品县令,齐潇一次公办巡查,正好碰到了去县衙送饭的她。
二八年华,正值妙龄,汪氏虽没有名门贵女的端庄大气,却是清纯甜美的娇女一枚。
齐知州这个老色丕,府里姬妾不少,都是想着如何施展手段,笼络住人和钱财。
就是没有汪小姐这一款。
汪县令一看这上官的反应,同为男人,他怎不知齐知州如何想的,心里吓的抖了个激灵。
果然次日,官媒上门,汪县令如同哑巴吃黄连般,只好同意了这门亲事。
汪夫人强颜欢笑,事后只敢在无外人的时候痛哭,她如珠如宝疼爱长大的宝贝,竟然要给能做她爷爷的人做填房。
“早知如此,就应该早点给孩子相看。不如这官咱们不当了回老家,拼着得罪齐知州,也不能把大姐儿嫁给这样的人。”
汪夫人越哭越伤心,她怎能忍心如花娇般的女儿跳入火坑。
“齐知州哪是我们能得罪的,再说他的背后还有恭王府,就算我挂印而去,只怕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咱们家。
这人记仇,之前拒嫁的韩知州家庶出二小姐,就被送入了寺庙里,余生只能与青灯古佛相伴。”
汪夫人心惊,这以韩知州的势力,也保全不了闺女,那他们这种小门小户,若是女儿拒嫁,估计小命都难保住。
无奈,汪小姐就这样上了花桥。
汪县令很不好过,因为他家攀上了齐知州,不少同僚不敢明面上得罪他,但是背地里没少说他卖女求荣一类的话。
或许是对汪小姐的愧疚,毕竟若不是她不愿意嫁,那如今下狱的就是自己,韩樱听李小苗收集来的言论很是认真。
“也是这齐知州作死,所以恭王就生了动齐潇的心思。”
这齐知州生活奢靡,光依赖俸禄和家里的资产,不足以维持富贵日子。
于是他便把手伸进了私盐,然后再把这些盐转手卖给境外的胡人。
交易当天,安插在齐潇身边的线人,悄悄传递消息到恭王府,当场把齐知州抓住。
大量的私盐被恭王私吞,又让人伪造齐潇的笔迹,里面净是关于谋反的言论,让齐知州辩无可辩。
私下里有人传,这齐潇是恭王的钱耙子,因为韩知州一案,把齐潇截留下面人给恭王孝敬的事暴露出来,成为恭王不容齐府的导火索。
郡主府里下人聊着从外间听来的消息,忽然见到香菱跟着李小苗进来,身后还有两个身披斗篷,把面部遮去大半的妇人和一个孩子,于是纷纷噤了声。
香菱转而去唤樱管事。
韩樱进来就看到周氏和韩少杰,立即跑过来跟两人抱在一起。
“之前朱县令跟我透露,韩府的人都要入官奴,因着他如今在宋大人手下办事,所以我托他的关系,把周婶两人要到郡主府来。”
韩樱立即跪地:“郡主大恩,韩樱无以为报。”
“快快起来,不过是多花些银两的事。只要是钱能办到的事,那都不是事。”
答应张将军的冬衣,也都悉数运到军营,张毅也痛快的当场结清货款,除掉工人工资,她这次也赚了近两千两。
“这齐潇一倒,对你构成威胁的人都不存在,今后隐姓埋名,只要稍加小心,就不用担心身份被识破。”
韩樱点头,虽然不能在日光下生活,也不用每日提心吊胆。
李小苗离开,把空间留给她们母子三人。
“姨娘,今后不会再有人把我们分开。
前几日我去余府,把那两人判死刑的事告诉了韩姌,你猜怎么着?她孩子没了,加上双亲不日砍头,承受不了就疯了。”
韩樱咬牙切齿的说着,看着周氏的白发,只觉得解气。
“大小姐人虽然娇纵了些,但没有害过我们。”
“姨娘,你别忘了,当日若不是她母亲调拨王姨娘,你又怎会因为心疼我变成如今这样?”
“现在好了,姨娘以后就守着你们姐弟两个。”
王姨娘跟韩府的下人关在一起,她知道余氏人在死牢,但是她找来找去,都没看到周姨娘母子的身影。
此时的她被迫脱下绫罗绸缎,穿上犯人才穿的宽松麻布衣服,纵是如此,也遮挡不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正当她左顾右盼之时,有人正朝着她打量,虽然脸上有不少脏污,但是能看出颜色是个好的。
就被人叫出来,然后还有一些长相身材尚可的婢女被选中。
“大人,不知我们这是被分配到哪里?”
王姨娘惴惴不安的问。
“还能去哪里?自然是去军营。”
“我们都是女子,去军营又不能打仗。”
“不用你们打仗,只要你们伺候好那里得兵爷就成。”
“您说的是官,官妓?”王姨娘失声开口。
管事的看众人惊慌失措的神色,不由吐了口唾沫。
“到了这步田地,哪还有你们挑剔的份?”
“我不要去,我可是签的活契,要是韩府不倒,我马上就能攒够银子赎身归家了~呜呜~”
那婢女死活不肯再往前迈一步,仿佛前面就是刀山火海般。
那管事的随机招手,“哼!不愿意有不愿意的方法。”
那婢女就被拖到一边,两个差役一人一边,使足了十分力气。
被关的这段时间,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好,婢女身体哪里扛得住,没几下就被打的没了声。
王姨娘眼睁睁见一个大活人死在自己面前,当场“啊!”了一声,直接撅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