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云抬头看向林阆。
他的目光之中带着一丝询问，想知道林阆是什么态度。
但是林阆的脸上显得很淡然，非常平淡。
烛云看向四周。
所有人都对他抱有极大的期待感……
“我……”
“人生大事，你可要思考好。”
“本道君从未收徒，你若是愿意拜师，你是本道君的第一弟子，往后你百年内的道路，本道君都可以护佑。”
“请问夫子，我何时可以拆开？”
“当你认为可以拆开的时候。”
烛云当即拆开了第一个锦囊。
众人这才注意到，他手中居然还有三个锦囊。
而这，很显然是林阆给的。
传闻中的事迹逐渐和眼前重合，林阆的身份也在这时候变得神秘莫测了起来。
烛云眉头皱了皱。
因为上面只有四个字，‘顺其自然’。
如果说选择，最佳选择，当然是林阆……
但是看林阆的样子，很显然是忌惮于自身天煞孤星所带来的巨大危机。
而同样的，第二顺位的，自然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在场唯一的道君。可，自己也不能害了那守护望海城的道君。毕竟，道君护佑一方，若是道君陨落，对于望海城来说将是雪上加霜的事。
而除了道君之外，其实也就紫府境强者了。
守望长城之下有五大紫府强者到来，再加上分门别类诸多宗门，所以在场有十余名紫府强者。
不能毁长城根基，也不能毁自己前程，那么，自己有一个唯一的选择。
烛云抬头看向远处看戏的一老迈紫府。
林阆也看向眼前这人，一个年迈到步履维艰的地步的老迈紫府，岁月的痕迹无情地刻在他的脸上，曾经犀利的眼神如今也变得浑浊。他的身体已经老迈，气血衰败，每一次行动都显得异常艰难。然而，他的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刚强之气，让人不敢小觑。
他的皮肤松弛，皱纹密布，仿佛诉说着他一生的沧桑。他的头发花白，稀稀疏疏，却依然整齐地梳理着，显示出他对自己的要求。他的背已经驼了，但他的脊梁却依然笔直，仿佛在告诉世人，他的精神永远不会倒下。
“烛云敬仰先生已久，初从父辈口中便得知先生恩德，懵懂浮生十余年，左邻右舍更是无时无刻诵先生名号。若先生不嫌弃，我愿拜先生为师！”
李凡阳，是一名散修。
驻守守望长城已经近一甲子。
德高望重，他担得起！
周边村民传诵其之恩德，他亦当得起。
甚至，在望海城外不少村中都给他立有生祠。
如今气血衰败，已是风中残烛。
烛云作为望海城周边长大的孩童，知道李凡阳是很正常的事。
“你要拜我为师？”
李凡阳抬头看着烛云，低声问了一句。
“是，还请先生收下弟子。”
“哈哈哈哈……”
李凡阳大笑了一声。
“好，好，好，你这徒儿很是懂事，老夫收下了。”
“拜谢师父！”
“随我走吧。”
李凡阳卷起烛云，眨眼之间消失在了原地。
七月道君脸上阴晴不定。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如此低声下气，竟然都没有打动眼前这小子的心。
但是，她亦无法降罪于李凡阳，一般紫府自然会推辞出去，但是李凡阳道君之路已断，寿数也将尽……他可以不忌惮任何人。
而且以他的功绩，他也无需忌惮任何人。
一甲子的守护，救死扶伤无数。
好戏散场
四周不少人看林阆的目光之中都有些炙热。
“你这不是给他人做嫁衣吗？”
杨心语低声说了一句。
林阆笑了笑，道：“世事如棋局局新，你总要舍弃一些东西，你才能获得一些东西。”
“你们这些高人说的话，我却是一句也听不懂。”
林阆哈哈大笑了一声。
“我算什么高人，不过是站在我父亲的肩膀上的孩子罢了。”
……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我，也许那锦囊里面真的有些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东西，也许你的这个选择可以帮助你成长，但是我要告诉你，我气血衰败，现在实力其实隐约间已经不如一个登台境了。”
“若是能休息下来，兴许还有十来年岁月，但在这长城上守护一辈子，怎么可以在最后的时光里退缩呢？”
“我本是军中之人，侥幸修成了紫府，马革裹尸，其实也是吾之夙愿。”
“我说这些背后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烛云郑重的道：“弟子明白！”
“你既然明白，怎么还选择老夫呢？”
李凡阳好笑的说道。
“因为先生就是我这辈子最敬仰的大人物，您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哈哈哈……你小子。”
李凡阳轻叹了一口气。
“你拒绝了道君的邀请，以她那气度，必然是容不得你安稳的成长的，其他外国弟子，还有道天神宫之人也不会允许你这样的天才成长下去。”
“成长不起来的天才，自然也就算不了什么天才了，我没几年可活了，而你的未来还长。”
“师父不必试探弟子，弟子心中如一，未曾变过。”烛云抬头。
“若是真无法成长，那也是烛云的命数，怨不得师父，也怨不得任何人。”
烛云抬头，目光坚定。
这掷地有声的回答，倒是让李凡阳有些诧异。
“好孩子！”
李凡阳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决定，那我就只好尊重你的选择了。”
“在教你之前，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下，在遇上强敌的时候，首要的选择，不是想怎么去杀了对方，而是想好该怎么逃走。”
“孩子，逃走并不丢人，尤其是在面对一些强大到了你根本无力反抗的强敌的时候。”
“活着，才有一切可能。”
“是，师父！”
烛云恭敬的道。
“那好，我就传授你我的修行功法。”
“我这些年没有收过弟子，一切都是因为，我所见之人，没有人能承我之道。师父曾经是军中之人，因为当了逃兵，被天下通缉，意外坠入到了一古阵内，这才成就这一身修为。”
“那地方应该是一至尊秘境，在北域深处，若是能有机会送你进去，兴许也能护你成长，可惜……”
李凡阳摇了摇头，眼神中不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