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沙城,茶馆。
“哎,听说了么,最近霍家异动频频,不知道又要做什么大生意。”
“嗨,少见多怪,霍家生意遍布三省十七市,些许动静算什么。”
“……”
陈玄白止两人,一如往常在茶馆里面喝茶消磨时光。
听到不远处几名茶客的议论,陈玄微微皱了皱眉。
霍家因为霍湘云的关系,总是要比其他几大家族亲近些的。
只不过,霍家那小丫头对他意见颇大,陈玄也不好闲的没事热脸贴冷屁股。
白止不喝茶,也不用喝茶,他静静站在陈玄身后,像根木头似得,一动不动。
但如果,要是有人敢对陈玄不利,他就会让对方知道,什么是战国大将的残忍。
哒哒哒……
就在这时,茶馆门外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
原本闭目养神的白止,也在一瞬间睁开了眼睛。
因为哪怕没有见到来人,他也能从脚步声判断出来人是个高手。
来人的确是高手,而且还是两人的熟人。
看着走进茶馆的道人,陈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拱手道:“鹧鸪哨兄弟,这么巧?”
鹧鸪哨看到陈玄,抿了抿嘴回答:“陈先生,不是巧合,我刚去了北里别苑,那里面的姑娘说您和白先生来了茶馆。”
上次在白河镇分开,陈玄曾经顺口说过,让鹧鸪哨若是有空闲,可以来常沙城的北里别苑找他。
只是没想到,这才过去一个月,对方就上门了。
陈玄也不在意,只是抬手请对方坐下,还让店小二又上了热茶。
“陈先生,不用麻烦了。在下这次前来,是有事相求。”
随后鹧鸪哨便一五一十,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那日从白河镇分别后,鹧鸪哨就听说了湘西瓶山中有尸王和宝珠的消息,于是带着师弟师妹赶往湘西瓶山。
在瓶山,他们遇到了卸岭魁首陈玉楼,军阀罗老歪一行人,并合作发掘瓶山山腹中的元代大墓。
谁知道,瓶山山腹里面居然有一个地宫,乃是历代皇朝炼丹所在,那里药气旺盛,久而久之诞生了一条六翅蜈蚣精。
六翅蜈蚣实力强横,鹧鸪哨便依照瓶山的生生相克之法,去附近怒晴县找来了一只怒晴鸡。
谁知道,怒晴鸡也顶不住六翅蜈蚣的凶猛,只是一个照面,便被吞食。
有六翅蜈蚣在,鹧鸪哨等人只能望洋兴叹,根本不敢下地宫。
左右犹豫之下,鹧鸪哨想起了在白河镇见过的陈玄白止两人。
在他心目中,陈玄身怀秘法,来历神秘,还懂得命理风水,是个不可多得的全才。
或许陈玄能有办法对付六翅蜈蚣!
加上常沙城距离怒晴县又不远,于是就问陈玉楼要了一匹快马,独自前来请陈玄帮忙。
说完这些,鹧鸪哨赶忙道:“陈先生,我搬山只取雮尘珠,墓中宝货一概不要。你若是愿意帮忙解决六翅蜈蚣的麻烦,卸岭陈兄弟,还有军阀罗老歪,都同意分你三成宝货。”
六翅蜈蚣……
陈玄听到这四个字,脸上倒是露出了几分惊讶。
直接反问鹧鸪哨:“莫非是老熊岭里面的瓶山?”
鹧鸪哨目光一亮,点头道:“陈先生也知道瓶山尸王的传说?”
陈玄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思量片刻后道:“六翅蜈蚣乃是太古遗种,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了,我可以走一趟瓶山,不过宝货我不取,只要六翅蜈蚣即可。”
连凤种怒晴鸡都对付不了六翅蜈蚣,鹧鸪哨自无二话。
只要能解决这个大麻烦,让他进地宫找雮尘珠,一切都可以商量。
陈玄看到鹧鸪哨风尘仆仆,便问他需不需要休息一晚。
但他心系瓶山的师弟师妹,一刻也不想多留,陈玄便也不再劝说,只是和白止去马市买了两匹快马,和鹧鸪哨一起赶往了怒晴县。说起花灵和老洋人,鹧鸪哨是既欣慰又无奈。
白河镇时,他曾想让师弟师妹回去族中,自己独自前往瓶山。谁知道师弟师妹竟然没回去,而是悄悄跟来了瓶山。
用师妹花灵的话来说,就是前几年都是鹧鸪哨单打独斗,她既然出山,那不帮着师兄寻到雮尘珠,就绝不会这么回去。
怒晴县距离常沙城三百余里,并不算远。
三人快马加鞭,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抵达了老熊岭脚下的攒馆。
攒馆外,几百顶营帐连绵成片。
据鹧鸪哨介绍,这些都是罗老歪手底下的部队,约莫有千把人,几百条枪。
在湘西一带,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军阀大帅。
罗老歪不是这行当的人,之所以参与进来,也是想要借着墓中宝货多买点枪,好扩大势力抢地盘。
至于陈玉楼,他是新任的卸岭魁首,除了想要取宝货赈济灾民外,还存了展示实力,收服卸岭群盗人心的目的。
陈玄听着鹧鸪哨的介绍,不置可否。
只是望着远处,老熊岭重峦叠嶂的山岭,微微有些出神。
出神的原因不是别的,只是因为这地方他很早以前就来过。
更具体地说,是北宋徽宗年间,陈玄和全真道长林灵素,为了炼丹,曾亲手在瓶山山腹修建了一座丹宫。
瓶山地理位置特殊,药气氤氲,加上地脉龙气引入丹炉,炼药事半功倍。
陈玄本意是想要炼制各种疑难杂症的丹药,治病救人。
谁知道,随着他又一次化蝉,加上林灵素仙逝,丹宫主持为了讨好徽宗,于是谎称能炼制长生不老药,以尸油入药,炼阴毒丹药。
陈玄苏醒后,见丹宫彻底沦为宋朝皇帝的隐秘炼药地,便也再无心思,悄无声息离开了瓶山。
至于六翅蜈蚣,陈玄也是偶然间遇到,当时的六翅蜈蚣仅有筷子长。
他念及太古遗种生存不易,就给六翅蜈蚣喂了一滴自身的血液,将其养在了丹宫最深处的井底,整日以药气喂养。
当初只是顺手做的事情,没想六翅蜈蚣还真活过了千年。
这还是除了漠北黑龙外,陈玄见过活得最久的老朋友。
就在陈玄思索之际,只见攒馆里面听到说话声,立刻涌出一群人。
这群人,为首之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穿着一身青色大褂,戴着一顶白色礼帽,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
他身后,则是跟着两男一女。
男子且不说,那女子穿着身红衣,扎着根麻花辫。
容貌虽然普通,但眼睛炯炯有神,尤其是看到鹧鸪哨时,目光里面的雀跃,就是傻子也能看出几分。
另一边,还有几人,皆做军人装扮。
为首的络腮胡,脸上一道长疤,从眉骨蔓延至下巴,且目光中透着凶戾,颇有些不怒自威。
想来此人就是鹧鸪哨口中,和陈玉楼认识的军阀罗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