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的逃亡,就像一场看不到头的噩梦。艰苦的条件,加上那摸不着边儿的前途,就像两座大山,压得大家都快喘不过气来了。队伍里的气氛,那叫一个压抑,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让人心里直发慌。
大伙每天吃的,要么是那发霉的干粮,要么就是在山里摘的酸涩野果,喝的水也是又脏又浑,勉强能润润嗓子。晚上睡觉,连个像样的地方都没有,不是在破庙,就是在荒郊野外,冷风一吹,浑身直打哆嗦。再加上安禄山的追兵时不时像阴魂一样冒出来,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就这么着,队伍里慢慢开始人心浮动了。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大臣们,哪受过这种罪啊,心里的抱怨就像野草一样,“蹭蹭” 地往外冒。
这天中午,大伙在一棵大树下歇脚。一个大臣忍不住了,小声嘀咕起来:“这叫什么事儿啊?跟着陛下出来,本想着能有个安稳的去处,结果倒好,天天风餐露宿,吃了上顿没下顿,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他这一嘀咕,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扔了块大石头,一下子激起了千层浪。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起来。
“是啊,再这么下去,咱们非得死在半路上不可。也不知道陛下到底有没有个准主意,能不能带咱们找到个安全的地儿。”
“就是,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留在京城,说不定还能跟安禄山求求情,保住条命呢。”
这些抱怨声,就像一只只小虫子,钻进了李隆基的耳朵里。他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可又能说什么呢?他自己也清楚,现在的情况确实糟糕透顶。
这时候,杨玉环看到大家情绪不对,站起身来,轻声说道:“各位大人,眼下的艰难,大家都清楚。可陛下又何尝不想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呢?咱们现在身处困境,更应该齐心协力,共度难关才是。”
杨玉环的话,虽然温柔,可也透着一股坚定。大臣们听了,一时都不说话了,可心里的疙瘩,哪能这么容易解开。
到了晚上,队伍在一个废弃的村子里歇脚。侍卫们四处找了些柴火,生起了火,大家围着火堆,各自想着心事。
突然,一个大臣站起来,走到李隆基面前,犹豫了一下,说道:“陛下,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隆基看着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说道:“但说无妨。”
“陛下,如今这局势,实在是太艰难了。臣跟随陛下,本是一片忠心,可如今…… 臣家里还有老小,实在是放心不下。臣想…… 想就此告辞,回家去照顾家人。” 这个大臣低着头,不敢看李隆基的眼睛。
李隆基一听,心里 “咯噔” 一下,一股怒火 “噌” 地就冒了上来。但他还是强忍着,说道:“你这是要临阵脱逃啊!如今大家都身处险境,你却只想自己的家人,不顾大局,你对得起朕的信任吗?”
“陛下,臣…… 臣实在是没办法啊。这一路的苦,臣实在是受不了了。而且,臣回去,说不定还能给陛下打探些消息,为陛下效力。” 这个大臣还在狡辩。
“哼,你这分明就是为自己的怯懦找借口!” 李隆基气得脸色铁青。
其他大臣看着这一幕,都默不作声,可眼神里却透露出一丝动摇。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突然跑进来,大声喊道:“陛下,不好了!有几个侍卫不见了,好像是偷偷跑了!”
李隆基一听,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这…… 这成何体统!” 他一拳砸在身旁的石头上,手都砸出血了,可他好像浑然不觉。
杨玉环赶紧跑过来,拉住李隆基的手,心疼地说:“陛下,您别气坏了身子。如今这局面,咱们得想个法子稳住人心啊。”
李隆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站起身来,看着剩下的大臣和侍卫,大声说道:“各位!朕知道,这一路大家都受苦了。可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要是船沉了,谁也跑不了!那些临阵脱逃的人,就算回到家,难道就能躲过叛军的追杀吗?咱们只有齐心协力,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重新集结力量,才能有活路!朕向大家保证,只要朕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不会让大家白白受苦!”
大臣们和侍卫们听了李隆基的话,心里都有些触动。有的大臣低下了头,觉得自己刚才的抱怨有些不应该;有的侍卫则握紧了拳头,大声说道:“陛下,我们愿意追随您!”
可即便如此,队伍里的人心还是有些不稳。接下来的几天,虽然没有人再提出要离开,但那种压抑和怀疑的气氛,还是像乌云一样,笼罩在大家心头。
白天赶路的时候,大家都没什么精神,脚步也越来越慢。李隆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鼓舞士气。
这一天,队伍走到了一座大山脚下。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大山,大家都有些发愁。
“这么高的山,咱们怎么爬得过去啊?” 一个大臣望着大山,满脸的无奈。
“是啊,而且山上说不定还有野兽,这可太危险了。” 另一个大臣也附和道。
就在大家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不用想,肯定是安禄山的追兵又追上来了。
“快跑!往山上跑!” 李隆基大喊一声,顾不上那么多了,带着大家就往山上冲。
这山又陡又险,大家爬得那叫一个艰难。时不时有人因为体力不支摔倒,可又马上爬起来继续往上跑。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喊杀声也越来越清晰。
“陛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一个侍卫焦急地说道。
李隆基一边喘气,一边四处张望,发现不远处有个山洞。“快,去那个山洞!”
大家赶紧朝着山洞跑去。好不容易进了山洞,大家都累得瘫倒在地上。可谁也不敢放松警惕,都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追兵在山脚下转了几圈,好像没发现他们的踪迹,渐渐走远了。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可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突然听到山洞深处传来一阵 “呜呜” 的声音,好像是什么野兽在叫。
“不好,这山洞里有野兽!” 一个大臣惊恐地说道。
大家一下子又紧张起来,纷纷拿起身边的武器,警惕地盯着山洞深处。
“怎么办?陛下。” 一个侍卫小声问道。
李隆基眉头紧皱,心里也很害怕,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得稳住大家。“别慌,听这声音,这野兽好像也挺害怕咱们的。咱们先别轻举妄动,看看情况再说。”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那 “呜呜” 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大家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经过这一连串的折腾,大家都疲惫不堪,可也没人再抱怨了。因为他们知道,在这种生死关头,抱怨根本没用,只有团结在一起,才能活下去。
可李隆基心里明白,这次虽然暂时躲过了追兵和野兽,但队伍里人心浮动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根本解决。如果不尽快找到一个安稳的地方,让大家看到希望,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人离开。
山洞里,大家都静静地坐着,谁也没说话。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声。李隆基望着洞口透进来的一丝微光,陷入了沉思。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想出办法,带领大家走出困境,重新找回大家的信心。可这谈何容易啊,未来的路,依旧充满了重重困难和挑战,而他,只能咬着牙,一步一步地走下去,为了大唐,也为了这些还愿意追随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