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嫦的声音非常好听,她先是给李思特和许露薇唱了一遍陪酒歌,又唱一遍客答酒歌,然后告诉他们只要学后面那段就可以了。
是侗族方言版。
李思特:……就可以了?
许露薇也苦笑道:“就后面这段够为难我们了,我俩都是五音不全。”
小姑娘抿着唇笑,“不难的,我一句一句地教。”
许露薇无奈:“我觉得应该一个字一个字地教。”
李思特附和地点头:“我们不会讲你们这里的话,可能会学得慢一些,请多多担待。”
阿嫦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一脸信任地看着他们,“放心,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的。”
李思特无奈地在心里想:倒也不用这么信任。
阿嫦教得非常细致耐心,饶是李思特这种基本上没怎么唱过歌的人,也能跟着唱完了。
结果,还没等他高兴一会儿,卓令川和邱北就进来了。他们已经学完了小琵琶。
“你俩学完了吗?”卓令川问。
许露薇点点头,李思特迟疑了一会儿,也跟着“嗯”了一声。
卓令川有些意外地挑眉,“哦?那你们唱来听听?我们刚好把琵琶也拿进来了,我们一起合一遍?”
说罢,他和邱北很快摆好架势,一副随时可以开始的样子。
李思特和许露薇对视一眼,只能无奈道:“那开始吧。”
结果,弹琴的两人音乐已经走了一半,唱歌的两人还不知道从哪里进。
邱北哈哈大笑,说:“重来一遍。”
卓令川看了两人一眼,对阿嫦说:“小师傅,要不你再教我俩唱一遍吧。”
阿嫦点头,跟刚才教李思特他们一样,从字的发音开始教起,整体教唱完两遍后,卓令川和邱北就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两人配合默契地用侗族方言加侗族小琵琶表演了一出客答酒歌。
李思特&许露薇:“……”
要不说人比人气死人呢?
最后决定1V1教学,卓令川教李思特,邱北教许露薇。
“李老师,你的声音很好听,唱歌也很好听,把嘴张开唱,别害羞。”
李思特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怎么?不相信?”卓令川低下头,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只是不习惯唱歌,又怕唱错,所以总是把声音收着。想想你大声念台词的时候,把情绪代入到歌里,不要怕错,来,试试看?”
李思特看了眼另一边也在跟唱的许露薇,勉强克制住自己的尴尬,又跟着卓令川学了几遍。
卓令川就像教幼儿园小朋友一样,主打一个“鼓励式教育”。李思特被他左一句“你很棒”,右一句“唱得非常好”,搞得十分尴尬,差点冲上去捂住他的嘴。
不知道学了多少遍,卓令川终于说:“可以了。我们一起来合一下吧。”
这次,四人终于通过了炎哥的考验,拿到了三张邀请函,上面分别写着许露薇、赖特维和邱南的名字。
这时,“海风三分队”也有了新消息。
纪卿卿:我们在“礼”字楼找到了两张邀请函,是泉哥和川哥的。你们那边有找到吗?
邱北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我们在‘信’字楼找到了三张,是露薇姐、特维和邱南的。”
纪卿卿:我们现在去“智”字楼找一下。
邱北:好,我们现在也已经出发前往“义”字楼了。
许露薇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6点多了,我们得快点了。”
好在“义”字楼离得也并不远,四人沿着河边走了不到十分钟,就看到了那座比“仁”字楼小巧得多的鼓楼。
四人来到“义”字楼,这回不需要他们去找“Npc”,一位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已经等在了亭子里,看到他们过来,赶紧朝大家挥手示意。
他们走上前去。
“你好,请问怎么称呼?”
小伙子憨憨一笑,“我叫阿龙,你们好,欢迎你们来到从县侗寨。”
邱北问:“所以,你是要给我们发任务吗?”
阿龙从箩筐里拿出几个竹筒递给大家。
竹筒约有半米长,是对半破开的。
“这是?”
“这个叫‘糯米香竹’,它本身就自带一股清香,所以被我们用来装酒、喝酒,还可以蒸竹筒饭。大家也知道,咱们侗族是热情好客的民族……”
“是的,已经感受过了。”
“非常热情,糯米酒已经喝过一轮了。”
阿龙笑得眯起了眼睛,“刚刚你们喝酒用的竹碗,也是用这种竹子做的。在咱们寨子里,还有一个风俗,叫做‘高山流水酬知音’。”
“什么叫‘高山流水酬知音’?”
“就是说啊,远道而来的客人都是咱们的知音、好友,要用美酒来酬答我们的知音。具体的流程就是,客人端着竹碗坐在中间,寨子里的姑娘们站在两边,用几个这种竹筒连接起来,最远处的姑娘将酒倒进竹筒,酒流过竹筒一直送进客人的碗中,让客人高高兴兴地喝下糯米酒,咱们这情谊就结下了。”
几人恍然大悟。
阿龙接着说:“所以,作为最尊贵的客人,你们今晚在合拢宴上也会有这样的待遇。但是,在那之前,你们得通过我的考验,看看你们懂不懂‘高山流水酬知音’的妙处。”
他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口井,又提起手中的小木桶,“你们需要通过‘高山流水’接力的方式,从水井里取水,并将这个水桶装满,十分钟内完成就算成功。你们可以练习一下,练习好了,请摇这个银铃正式开始。”
原本正在水井那里拿着水瓢喝水的一位老大哥见他们看过来,赶紧把瓢放在一边走开了。
好在这个任务不是很难,关键是几人要配合默契。
十分钟后,他们顺利从阿龙手里拿到了一张邀请函。
“再次欢迎各位客人来到咱们侗寨,今天晚上请尽情享用美食美酒,祝你们在这里玩得开心。”
阿龙带着他的木桶和竹筒事了拂衣去,打着赤脚,走得一派自在。
“这边的人好喜欢打赤脚啊。”邱北感叹,“我又忍不住想脱鞋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没忍住,坐下来,真把鞋脱了。
四人沿着河边继续往前走了一段,就看见不远处似乎有一个很高的观景台。
他们走过一处小小的荷塘和几条松软的田埂,便来到了观景台下面。
观景台是用木头搭建的,高高的立在寨子的尽头。
四人爬上去,整个寨子几乎尽收眼底。
已经是傍晚六点多钟,融融的日光照在古色古香的木质吊脚楼上,连带着他们窗口晾晒的五颜六色的衣服,也显得别有一番美感。
寨子里慢慢升起了炊烟,被风轻轻吹起,飘过了田间地头,缓缓地游走于鼓楼、房屋和风雨桥之间,从高处望去,竟像是人间仙境。
众人都像是被这美景震慑住了一般,久久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