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刘启的问话,注阮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只要你承认自己不是注家人,凭借着这些天的相处,朕会饶你一命的。”
说这话的同时,谷静岳看向了注阮。
[注阮:忠诚:100(mAx)]
实话实说刘启是真的不想杀这个第三名把对自己的忠诚给拉满的人。
但是倘若注阮真的不愿意放弃注家人的身份,那么刘启也并不介意辣手摧花。
“他会怎么样?”
“你的那个名义上的哥哥?他当然会随着注家一同消失。”
长久的沉默后,注阮因为失血过多,脸色逐渐变得苍白,“我厌恶注家,可是在那么多的注家人里,只有兄长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注家…………”
说着说着注阮突然就沉默了,她突然想到了在那一天注川尹用一块石头生生砸死了一位下人的场景。
然后她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脸上露出了一抹释怀的笑容道:“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也变成了自己小时候最厌恶的那种注家人了啊。”
“陛下请您动手吧,像我这种肮脏的注家人,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说完了这句话后,注阮的眼前一阵发晕,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她直接栽倒在了七宝香车的顶上。
曹灵听到了动静后,立刻从七宝香车内走了出来,“陛下?不杀她吗?”
闻言,刘启有些烦躁的甩了甩手掌,“注阮已经死了,之后她愿意叫什么都可以,反正别叫注阮。”
说完了这句话后,刘启从七宝香车上跳了下来,对着远处的谷静岳开口命令道:“谷静岳!让朕看看你带兵要多久才能拿下广县!”
“城破之后朕会犒赏三军、论功行赏!”
“陛下万岁!”谷静岳举起了自己手中的螺纹钢锌铁怒吼出声。
“陛下万岁!!!”所有人都是双目明亮,怒吼出声道。
七宝香车内,隔着一层纱帐的小床上,曹灵小心翼翼的脱下了她左肩的衣衫。
然后按照纱帐外军中大夫的指挥,小心翼翼的折断了箭杆,然后拿出一柄锋利的小刀,动作缓慢的切开了部分的皮肉,将箭头轻缓的取了出来。
见到曹灵完成了这一切后,一旁的侍女立刻递上了涂抹着麻痹伤口痛感药物的纱布。
在麻痹药物的作用下,她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
另一边注川尹面上带笑的回到了广县的城楼里。
在这里已经被绑了小半天的于家大公子对着注川尹怒目圆睁,不过因为嘴巴被堵上的缘故,于家大公子什么话都没有能够说出来。
“抱歉了于兄,让你受苦了。”注川尹面上满是歉意道,接着动手解开了绑着于家大公子的绳子。
在绳子松开后的那一瞬间,于家大公子毫不客气的对着注川尹的脸上就是一拳,然后拔出了堵着自己嘴巴的麻布,“注川尹,你们注家都是小人!”
“咳咳————,抱歉于兄。”
抹了一下从嘴角溢出的鲜血,注川尹面上赔笑道:“现在的你可以去指挥广县城墙上所有的兵马了。”
听到了这句话后,于家大公子猛地看向了注川尹,瞳孔紧缩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以为就你刚刚的那些话,能让那个暴君放过那个叫做注阮的注家女吧?”
注川尹轻笑了两声。
见此一幕,于家大公子的牙关紧咬道:“你就要在这里等死吗!连反抗都不反抗了吗!”
“于兄去报仇吧,我已经和注家私兵说好了,他们会听你的命令的。”
“…………,竖子不足与谋!”于家大公子用力的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开了这里。
“不足与谋吗?”
注川尹轻声的念着这四个字许久许久,直到外面的厮杀声传到了他的耳中。
广县城楼外,城墙上士兵们看着天边行进的黑线,所有人都手脚发软。
哒哒哒————!
马蹄声密集如鼓点,大地都在这一轮冲锋下微微颤抖,马群的嘶鸣声与骑兵们的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在广阔的空间中回荡!
地上的尘土被扬起,形成了巨大的尘云,远远望去遮天蔽日!
“杀!!!”
大汉骑兵咆哮出声道。
“所有人!弯弓!!!”
骑兵最前方的谷静岳扯着嗓子怒吼出声。
广县城墙上,见到这一幕的于家大公子瞪大了眼睛,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威严、这样的气势无不让他胆战心惊。
但是心中报仇的念头支撑着的他,让他得以在此处站直自己的身体,于家大公子的牙齿渗出鲜血,但是他依旧拔出了腰间的宝剑道:“所有人听令!不要让他们靠近广县!”
“多想一想你们在广县后的妻儿老小!”
“放箭!!!”
谷静岳与于家大公子一齐出声道。
唰唰————!!!
人这一生可以见识多少次万箭齐发的场景呢?
刘启不知道,但是这一次刘启的心中满是震撼!
万余骑兵用三轮整齐的抛射,几乎将正城门全方位的覆盖了。
守在广县城楼上的士卒们,仅仅只是射出了一轮箭矢,就被压的连身子都不敢探出去。
只要有人敢露头,下一刻数支箭矢就会命中他们的身体。
“散!”
“豫州铁骑听令!分出三千人环城而行,伺机骚扰广县其余城门,如果有机会不需要通报,你们自行登城!”
“遵命大将军!”
“罗巩、王棱!你们带着掠风轻骑和剩下的豫州铁骑,给我死死的压制住广县城墙上的敌人!”
“遵大将军命!”
“窦庆!你死哪去了!你带上你的部曲给我去跟上先前离开的那一支豫州铁骑,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都必须给我拿下一面城墙!”
“末将遵命!”
又一支骑兵离开了队列,此刻跟在谷静岳后方的骑兵还剩下六千余人。
“墨甲重骑!!!”谷静岳沙哑着嗓子嘶吼道。
“吼————!!!”
跟在谷静岳身后,那剩下的一千墨甲重骑人吼马嘶。
“飞索准备!!!”
伴随着谷静岳的话音落下,墨甲重骑纷纷取出了团成一捆,放在战马身侧的飞索,然后单手快速的甩动着。
“你们看好时机就放!本将先去为你们清理出一片落脚点!”
说完谷静岳就在马背上站了起来,取出一早从豫州铁骑那里要过来的短矛,对准广县的城墙射去。
这短矛就像是钉子一样钉在了那由三合土混杂着城砖所建造的城墙上。
下一刻,谷静岳从战马上跃起,单手抓住了那在城墙上形成了支撑点的短矛。
广县城墙上,见到这一幕的于家大公子目眦欲裂道:“给我放滚石檑木!听见了吗!快点给我放滚石檑木砸死他!”
但是很可惜,在滚石檑木被搬起来,想要向下方扔的时候,谷静岳已然站在了城墙之上。
他手中的螺纹钢锌铁挥扫出去,方圆数米内的士卒就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
当墨甲重骑靠近广县的城墙后,都是动作干练的抛出了手中的飞索,飞索精确无误的勾住了城垛,随后墨甲重骑们纷纷下马爬墙。
骑着马他们叫做重骑兵,可是哪怕没了马他们也依旧是当前时代的顶尖战力,没有骑马的他们你可以用重甲步兵来形容!
“割断他们的飞索!别让他们上来!”
“让人们去把绳索给我拿出来!”
“十个人按不住谷静岳,就让一百个人去!”
“只要能把谷静岳给困住,我们就还有德胜的可能性!”
“别愣着了!快去!”
“是!大公子!”
飞索时不时被广县城墙上,有勇气的士卒割断,虽然下一刻他们就会被在四周游走的豫州铁骑和掠风轻骑的箭矢射中。
可是他们确实阻挡了墨甲重骑的部分攻势。
刚开始顺着飞索攀爬的墨甲重骑还好,因为较低的缘故只是摔了一下;而那些就快要爬到头,和已经爬了四分之三的墨甲重骑就不那么好了。
本就身着一身重甲的他们,从九、十米的高度摔下,双腿骨折都是最轻的伤势,那些运气不好的,磕到了脑袋的墨甲重骑直接就失去了生机。
尘土与血液一起渲染着这副景象,凄厉的哀嚎声与满是狰狞的喊杀声成为了最符合这副景象的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