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陈铸神清气爽地起床洗漱,坐到了餐桌上。
江月儿顶着黑眼圈,浑浑噩噩地坐在陈铸的对角。
“昨晚没睡好吗?”
江明生坐到了陈铸旁边,接下宋倩递上来的热牛奶。
“月儿,给你认识一下,这是你陈铸哥,以后就住在我们家了。”
“今晚我和你妈公司里面有应酬,让他带着你出去买点东西吃吧,你陈铸哥当过兵,有他在我和你妈也放心。”
江明生为江月儿介绍道,他并不知道昨晚二人已经打过交道。
“我不,我要去赛车。”
江月儿依然是浑身纹身加唇钉的组合,只不过身上穿着一身露脐短衣,外面套了一件满是钉子的皮夹克。
江明生打量了她一眼,虽然他不觉得女孩做出这身打扮有多好看,但因为江月儿生命的来之不易,他也就没有多去管教。
经历过那种绝望之后他才明白,有些事情,在家人的健康面前是无足轻重的。
他咬了一口面包,嘴里咀嚼着。
“想去赛车?可以。”
“耶!”
江月儿忽地跳到了椅子上,她已经很久没有赛过车了,今天是她和朋友约定的最后一天,如果今天不去,那自己以后就不能融进他们的集体里了。
而江明生最近又似乎很闲,经常待在家里,她并没有机会溜出去。
可想而知,听到这个消息的江月儿有多么开心。
但随即,江明生接了下一句话:
“但要你陈铸哥陪着你,你才能去。”
江月儿瞬间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凭什么?”
“凭他是你哥。”
江月儿在江明生夫妻二人面前倒没有说话带脏字,她转而看向刚刚坐下的宋倩。
后者注意到她的目光,温润一笑。
“听你爸的。”
“哎呀!”
江月儿将筷子一丢,气冲冲地跑出门。
待到一道巨大的车门关闭声响起之后,夫妻二人无奈地笑了笑。
“小陈,你表妹她就这样,大体情况你也知道,我们只想让她健健康康地长大,所以有的时候疏于管教,你多包涵一下。”
说话的是宋倩,她拿过江月儿的盘子,将里面只要过几口的面包放入自己的盘子。
“没关系,小姑娘性子直,挺可爱的。”
陈铸笑着点了点头。
......
陈铸走进校园,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昨天走的急,桌子没有收拾,现在显得有些杂乱。
“陈铸,班主任让你去找她。”
苏茗雪站在陈铸桌前,脸上厌恶更甚,但貌似有些别的情绪在里面。
虽然她极力掩饰,但陈铸看得出,那是名为“幸灾乐祸”的情感。
大概是知道陈铸昨天上学第一天就逃学,绝对会受到什么惩罚。
“我,我也去。”
怯懦的声音传来,姜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陈铸旁边。
他的脸上带有一点擦伤,但他十分感激陈铸。
那一脚看起来很猛,实则毫无力道。
可如果不是陈铸的一脚,昨天下午他绝对没法回到教室,那今天被谈话的就应该是他了。
别人家里有钱有势,可他只是个贫苦的普通人家,如果被处分或者退学,那他可就真的完了。
苏茗雪看着姜鹏,有些诧异。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人一贯胆小怕事,哪怕被欺负都会忍气吞声,怎么这次突然这么勇敢?
但这不会改变丝毫他对陈铸的印象。
而且由此对姜鹏的印象也差了半分。
“不用,你老实上课。”
陈铸看都没看一眼,站起身来面对苏茗雪。
“去哪?”
“跟我来吧。”
看见陈铸的目光转向自己,她立刻调整好情绪,带头出了教室。
......
苏茗雪在前面走着,一步一步地出了教学楼。
“这是去办公室的路?”
陈铸面带怀疑。
他记得学校哪面墙上好像画着年级办公室就在他们这栋楼上,说是为了方便班主任的管理。
可眼下,很明显不是去办公室的路。
“跟着就行,哪来那么多问题?”
苏茗雪回话,语气淡漠。
陈铸倒还真的就不说话了。
他要看看,这大班长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前行,直到走进另一座更加恢宏大气的建筑。
校长室?
站定在门前,陈铸看了一眼门牌,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还没等他细想,便听到里面传来训斥的声音。
“转校生来的第一天就逃学,课也不上,作业也不交,你这个班主任就是这么带的学生吗?”
“让你带学生,人呢?人都跑了。”
“真不知道,你一个连教师资格证都没有的人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教书的?”
程明星连连回应,并为陈铸做着开脱,说是他的思想工作不到位,以后一定加强教育。
这倒是令陈铸很是意外。
只是这声音,为什么,有点耳熟?
二人逐渐走近这看起来厚重的木门。
“谁在外面?”
粗犷的训斥声戛然而止,刚打算敲门的苏茗雪动作一顿。
“希望你有点良心。”
她恶狠狠地瞪了陈铸一眼,转而侧到一旁,给陈铸让路。
作为金融苏家之女,她知道自己学校这位“空降”校长到底有多神秘,哪怕自己家族全力调查,得到的信息也不过是一点皮毛。
开除一两个老师或学生,那是比吃饭喝水还要简单的事情。
陈铸没有去看苏茗雪,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灌入耳中这个声音。
拉开门,宽阔的房间映入眼帘。
陈铸的目光一滞。
校长室中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与他只有过一面之缘的班主任,另一个是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留着寸头,五大三粗的男人。
那男人怒气冲冲地看向陈铸,刚想发火,表情一瞬间定格在脸上。
两个人就这么隔空对视。
足足十秒钟后,那男人尴尬地轻咳一声:
“就说这个学生吧,只要没有出事,其他的都是可以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