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楚鱼越看越气，火气腾地上头。
手机举过头，刚要摔了，方才醒悟这他妈的才买的新手机。
楚鱼火大，因为新手机收到的第一条信息，是付光火对他的批评加pUA。
真妈的晦气！
信息内容很长，楚鱼向下滑了好几下，才看到底。
内容言语弯弯绕绕，概括起来的意思，全是责怪楚鱼工作期间竟然关机，擅自离开工作岗位什么的。
官里官气的腔调，楚鱼读着直反胃。
在这条信息的后面，付光火图穷匕见。
他提出一个看起来温和，却又强硬得不容拒绝的要求，指示楚鱼去仙源农场正大门，帮忙搬东西。
楚鱼没有立刻回信息，去表明自己的想法。
你让我去帮忙，你就直说，找这么多理由有屁用。
经历过前面那一遭事，起起落落间，他的心结有点松动。
人死万事休，再大的事情，还能大过生死。
工作做不成，那就辞职回家种地。
老家那20亩良田，也饿不死自己。
只是啊——楚鱼内心憋着一口气。
不甘心带着偷窥的标签，灰溜溜地离开。
他没有那种，别人朝我扔泥巴，我拿泥巴种莲花的心境。
年轻，活着得有口心气儿！
在处理偷窥那件事情上，公司这边做的经不起推敲。
似乎在拉偏架。
隐约间，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而且也似乎在隐瞒一些东西。
那事之后，高中同学李韵，给他发了很多近似的案例。
楚鱼反复看过后，觉得自己应该被人给下套了。
他那时决定留下来找找证据，才没有一气之下辞职滚蛋。
50万的贷款，也只是他的一个烟雾弹。
楚鱼知道自己一旦离开这个地方，就再也擦不掉这个污点了。
后来也与倪老师说过这事，他也建议自己先混进这摊泥水里。
不过，当时他这个老哥想着直接帮他解决，别自己在那折腾，不过被楚鱼拒绝了。
......
商场外的休息长椅上，楚鱼又翻了翻手机里的其他信息后，在家里的群里发了一张自拍，报报平安。
磨蹭一会，楚鱼才给付光火回了信息。
他这次没有像往常那样，惯着付光火。
不是你说啥就是啥，泥人还有三分脾气。
不要以为让你拿捏几下，就觉得真能把人给捏地死死的。
楚鱼用手机进入农场工作系统后台，把之前上报的工作记录，截图发给了付光火。
付光火回了个问号——“？”
楚鱼又从云空间里，把照顾兔子的一些图和记录，一张张、一条条都给付光火发了过去。
一番信息轰炸。
楚鱼估摸着，这些东西，够他付光火看一会儿了。
之后，楚鱼想了一下，感觉不能亏了自己。
又把自己买手机的发票，也拍照给他发过去了。
还附带一条语音。
“场长，工作期间手机掉进水池里泡坏了，能报销吗？”
当然，这是在扯淡。
他敢发这样的信息，是因为去看进水池捞杂物等这些工作，本就不属于他这个废水处理单元唯一的工程师。
他负责的是自动化平台的运转。
去外面看池子，那一块有专门人员在管理。
语音发过去约莫一两分钟，付光火竟然打过来了电话。
“小楚啊......”
楚鱼这边刚清听清楚这三个字，后面付光火说的话，就被电话里突然传出来的，那咣当咣当类似车间里的噪声所淹没。
在噪音中，楚鱼听到里面混杂着起起伏伏的重金属音乐、女人叫声、呻吟声、惨叫声.......
混乱的声音，来的突然，去得也快。
让楚鱼颇感意外的，他竟然在里面，还隐约听到付光火舒服的喘气颤音——
草！
这狗东西玩的这么花？
一天天顶着个肿眼泡黑眼眼圈。
大下午的，就这么折腾，不怕弄完了，掏空自己？
倪老师常常说，可以早起玩、中午玩、晚上玩，就是别下午玩。
楚鱼虽说是个技术型的理工男，但可不是什么雏鸟。
大学期间，实验室里留学来的师妹们，没少带他去长见识。
这样乱糟糟环境里的花活，他以前可没少在留学圈子里见。
让他记忆犹新的，师妹一个朋友的“表演”，那叫一个骚气啊。
老外师妹也想给他来一首，不过被他拒绝了。
楚鱼现在想想，有些“悔不当初”啊！
后来，为了科研，他去那些地方的次数也少了。
毕竟见多了还玩不上，憋得着急上火，挺难受的。
耳朵清静后，楚鱼听到电话那边付光火说道：“......明白吗？”
“明白了，明白了！”
楚鱼还能说啥呢。
毕竟，红包都已经发过来了。
至于明白了什么，楚鱼哪里晓得。
不过倒是明白，你这个狗东西在玩花活。
“具体时间，等会给你发过去。”付光火以为楚鱼这边挂了电话，那边语气突变，骂道：“狗籴的，开门出去不说一声！草......”
后面的内容，是一些难听至极的咒骂，楚鱼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恶趣地说道：“场长？还有其他安排吗？”
“啊！”
楚鱼能清晰地听到，电话那边付光火的惊诧，以及一丝的惊慌失措。
“没了！”
付光火刚挂过电话，楚鱼这边就果断地把红包给收了。
四个红包，加起来一共两千块钱。
相比于以前付光火只动嘴皮子，这几天楚鱼发现这狗东西，有些转变，出手倒是大方不少。
楚鱼刚收红包，付光火那边又发过来一条信息。
“下午六点以后，你在养殖单元那边，等着人家过来，确保随叫随到。”
楚鱼发了个“ok”的表情包，然后看一下时间，忍不住骂了一句。
17:58！
你这狗东西，是故意的吧！
楚鱼刚才还觉得付光火有所改变，现在看来是本性不移啊！
这人，真他妈的诡异！
操！
楚鱼现在正在市中心商场这边。
现在回农场那边，最少也要一个小时。
原计划，晚上回小区与倪老师吃顿饭送行，看来这个计划也只能作罢。
回去的路上，楚鱼以为会顺畅些。毕竟假期还没过完，明天才是正式上班的时间。
他低估了城市里讨日子的人的艰辛，路上竟然遇到了下班小高峰。
一个路口一个红灯，然后就是等。
这一路上，楚鱼走出了九九八十一难的感觉。
来到仙源农场时，路上已经是灯火通明。
他手机里，有十几条付光火催促他的信息。
最后一条是语音信息，说是让别忘了楚鱼去查数，再顺手帮忙搬一些东西。
农场正大门前，停着一辆十三米长的半挂大卡车。
楚鱼看到它，心里哇凉哇凉的。
你大爷的！
这要到干什么时候！
楚鱼默默拿出手机，把卡车的照片拍下发给付光火，还给他回了条吐槽的信息。
“场长，我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吐！”
付光火像是没看到楚鱼发的文字，回了条语音。
“是这辆车，没错。找那个光头纹身的兄弟，交接一下。”
楚鱼讲完笑说想吐，没想到一阵恶心顶了上来，真要想吐了。
胃中翻涌一番，最后没忍住。
楚鱼蹲在路边，哇哇吐了起来。
腥臭的黑水，被楚鱼一股脑，吐在黝黑的柏油路面上。
昏黄灯光下，楚鱼也就仅能看见路面吐出水的痕迹。
啥颜色，他看不清楚。
鼻子倒是能清晰地闻到，那股子腥臭味。
楚鱼吐过后，身体轻松不少。
楚鱼缓了一会儿，起身走到卡车的车头前。
他抬头，看见车窗外，伸出一只手。
手里还夹着一根点着的香烟，在那冒着烟。
楚鱼抬手轻轻敲下车门。
这时，手收回去，露出一个的光头。
路灯昏黄，那光头明亮反着光。
楚鱼清楚地看到头皮上的部分纹身。
“兄弟，我来了。久等了哈！”
楚鱼给光头打招呼。
“哎！”
光头先应了一声，而后推开车门，跟楚鱼边打招呼。
“不晚不晚，我叫了些人，他们还没来，我们先查查数吧？”
“可以。”
楚鱼这边说罢，光头刚好下了车。
他先递给楚鱼一根烟，见楚鱼接了后，说道：“今晚辛苦兄弟了，假期里还这么折腾你。”
人家话，都客客气气说到这了，楚鱼也只能寒暄说不辛苦不辛苦，然后跟在光头后面，走向车尾。
光头的身手，让楚鱼大吃一惊——
他单手抓住扎带，也没见用什么力，就那么一抖，轻轻松松把盖在车上的防雨帆布，给扯了下来。
起初，楚鱼觉得这光头是巧劲儿，但是手摸一下帆布，他知道自己想当然了。
楚鱼老家一位邻居，也是开这种大卡车的。
每次收车回来，在家洗车时，要把盖车的这种防雨帆布，从车厢里抬下来。两三个人一起弄它，都费劲儿，像光头这样单手轻松拽下来，完全是不可思议。
比光头这一手，更让楚鱼惊讶的，是车厢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