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枢听到楚鱼声音渐弱，心生担忧，想着别把这好不容易找到的传人给捂死了，就松开了手。
“卧槽卧槽卧槽......”
楚鱼嘴里的惊呼，落在莫道枢耳中，听着像是骂骂咧咧的。
“完事了没......”
楚鱼不等莫道枢说完话，他一个鲤鱼打滚，咕噜一下翻身，站了起来。
见他这灵巧劲儿，莫道枢也晓得了结果。
好吧，不用问了，这样子百分之百完事了！
莫道枢拍拍屁股，也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楚鱼，嘿嘿笑了起来。
楚鱼嘴里不停喊着，与此同时呢，还不断检查着身体，尤其是扯开裤腰，往里面一个劲儿看，“010”那是一个不多不少。
眼瞧着楚鱼往裤腰里伸手，莫道枢实在看不下去，慌忙喊道：“得了得了，你那七寸的二两肉少不了。”
“我知道少不了，就是想看看打不打鸣。”
楚鱼脱口而出这番话，而后觉得还挺不好意思的。
他赶在尴尬之前，赶紧转移话题，“这怎么回事？我们现在在哪？”
楚鱼指着眼前白茫茫的白雾，问莫道枢。
“气之所化。”莫道枢神秘兮兮地说道。
楚鱼看莫道枢一手捋胡，一手背在身后，背对着自己。
那四十五度仰头的样子，感觉他在装逼，可是又没证据。
“几点了？”楚鱼问道。
莫道枢还想着楚鱼会心生好奇，然后继续问下去，没想到自己这高人姿势都摆好了，楚鱼却来了这么一句。
“咳咳！”
莫道枢尴尬地回身，没回楚鱼所问。
既然你不感兴趣，那老头就给你表演一个，看你好奇不好奇。
莫道枢微微张嘴，开始吸气。
这一口气吸的很长，楚鱼看着都觉得胸口憋得慌。
“咳咳......”
随着莫道枢的一阵咳嗽，周围白雾散尽。
啐！
莫道枢一口黝黑的浓痰，吐在不远处傻愣着的卷毛大妈脚面上。
白雾散尽，早集的喧嚣如潮汐涌来。
耳边乱糟糟的声音，与之前白雾之中的安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楚鱼不由一怔。
“神奇！”
楚鱼看见先前被自己扔出的大爷，还倒在那堆药草之上，心里难免烦躁。
自己豁出小命去救人，而周围这些人怎么这么冷血，任由老大爷躺在那里，难道不能搭把手把人送进诊所？
莫道枢伸手拍了拍楚鱼，说道：“你这表情，心中琢磨什么呢，把他送进诊所。”
莫道枢指了指药草堆上的大爷。
“唉!”
楚鱼叹息一声，没忍住，说道：“世道就这么凉薄吗？过了这么长时任一个老人在那躺着。”
“凉薄个屁，这前前后后也就十几秒！”
莫道枢算是晓得楚鱼那表情是怎么回事了，照楚鱼屁股上就是一脚，“让医生给老头看看，后面你得随我回观里。”
楚鱼听到莫道枢的解释，也明白了前因后果，心中郁结消散，亮堂不少。
他走过去，把大爷给扶起来，带他去了黄元珍诊所。
外面挂着诊所的牌子，进去后，楚鱼发现这诊所可真不小，分三个院。
进门时，楚鱼留意墙上还贴着很吸引人眼球的导图，上面标示着前院问诊，中院药房，后院注射什么的。
楚鱼扶着大爷还没进入到问诊的房间，就与手提急救箱、着急忙慌往外赶的医生碰了面。
年轻的医生招呼着楚鱼把大爷扶到后院。
进了病房后，医生就让楚鱼先出来了。
他这边刚出来，就看到莫道枢正与一位老婆婆聊天。
楚鱼认出来这位老婆婆，就是黄元珍。
自己小时屁股上的针眼，基本都是她扎的。
“黄医生好，您这身体硬朗啊！”
楚鱼上前与黄元珍打招呼。
“您好您好，你是......中星火村楚金敬家的孙子？”
黄元珍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没记错，应该就是你这个小家伙，以前可没少给你打针嘞！哈哈。”
楚鱼说了声是的，就站在了莫道枢身边，听他们二人说话。
黄元珍见莫道枢说让楚鱼离开的话，她也没介意楚鱼在这里，继续与莫道枢交谈。
“莫师，您赠我的那本《开天遗密》，我近几年研究出来一些东西。本打算过些天去集市上碰碰运气，要是遇到您，问问您的意见，没想到今儿您来了。”
“你按当初的约定，去做就行了，不用征求我的意见，也不用着急”。莫道枢说道。
“唉。”黄元珍摇了摇头，“我这一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莫道枢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身边的楚鱼，对黄元珍说道：“这是小徒。”
“他？”
黄元珍神情一怔，随即笑了起来。
难怪这小家伙站着，听他们两个说话，没有被莫师赶走。
“恭贺莫师啊！害，我这老太婆终究是凡夫俗子，不该怀疑莫师的话。”
“黄医生，我们师徒先走了。”
莫道枢向黄元珍道别后，转身要走。
“师......父，人还里边。”
楚鱼第一次喊师父，心里有，嘴上还不太熟练。他脚下没动，伸手指着病房。
“这里交给我，你随莫师去忙吧。”黄元珍对楚鱼说道。
楚鱼给黄元珍留个电话，说要是老人需要转院，如果联系不上家人，可以联系他。
门诊外，莫道枢一脚把卷毛大妈的汽车，给踹到了路边，期间还骂了句碍事吧啦的。
周边的人被震得瞬间安静了，纷纷给莫道枢让道。
原本叫嚣着要弄死楚鱼的卷毛大妈，吓得愣在原地，被莫道枢一把给推到了一边。
莫道枢这边收拾完摊铺，挑起扁担，楚鱼骑着电动车也过来了。
离开集市，路上莫道枢问楚鱼，“你留那个电话，就不怕麻烦？”
“你都给底气了，我还怕什么！”
听到这话，莫道枢夸楚鱼一句，“不错！”
楚鱼想着自己骑电动车，却让自己的这个师父走路，心中过意不去，就伸手要接莫道枢肩上的扁担，被莫道枢给拒绝了。
“师父有师父的担子，你有你的。”莫道枢说道。
“那好吧！”
两人继续又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中星火村的路标。
“师......父，去我家里坐坐，给你烧顿饭。”
莫道枢摇了摇头，“我与你家人没有法缘。你回家忙活完，下午三点我在下星火村路口接你去观里。”
“师......父，我这是一出家，就是再也不回来了？”楚鱼有些神伤。
“你赶早集做什么的？”莫道枢问道。
“买菜。”楚鱼回答。
“买菜要做什么？”莫道枢接着问。
“做早饭。”楚鱼说道。
“你一清早出来，人也不回家，不把你父母急死。憨！”
莫道枢说着，伸手给楚鱼后脑壳来了一巴掌。
楚鱼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只是没想到自己师父这一巴掌的力道，那么轻。
“你随我出家，可不是让你与父母断绝关系。父母在，好好孝敬父母，是你修道的第一步，明白了吧!”
“记在心里了！”
楚鱼这才知道，从一开始自己便误解莫道枢说得“出家”之意。
两人边走边聊，快到家时，楚鱼看到老妈站在路边，正朝自己这边张望。
莫道枢没有朝楚鱼家这边过来，而是直接离开了。
“你身上怎么这多土？”
老妈不等楚鱼下车，拉着楚鱼开始检查。
“别提了，路上躲老头，差点掉沟里，菜都忘记买了。”
楚鱼扯了一个谎。
他想着要再折回去买菜，被老妈给严肃地拒绝了，而是让楚鱼他爸去买。
回家换过衣服，洗脸的时候，老妈站在楚鱼身边，看着楚鱼擦脸，问楚鱼：“我看花眼没有？你回来时，脸上是不是有血？”
楚鱼听到这话，本想着要再撒个谎，说没有，但是转念一想，便老实承认了。
“是血，碰着鼻子了。”
说着，楚鱼还擤了擤鼻涕。
看到鼻涕里面的黑血块，老妈一边心疼，一边责怪楚鱼，“那么大的人了，就不能小心些！”
母子两人，一个说，一个听。
楚鱼没觉得老妈絮叨，反而很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