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你好烦!万事等本仙替你找到暖阳宝玉再说!”
林路由懒得与这狡猾的狗子在这件事多做纠缠,指不定那句话又被她绕了进去。
故而说了句讨巧的话,反正要认真起来,阮云熙并不能违逆自己的意思。
当务之急是把狗子的隐疾医好,至于之后的事...
就之后再说吧...
毕竟这货不是一只普通的狐狐
而是一只身为妖族女王的狐狐
真要把她留在身边...
说不定...
现在狗子对自己如此腻腻歪歪
也只不过想鼓动自己抓紧帮她的美狐计
病好之后还不如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林路由如此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着。
阮云熙还想再说什么
林路由却已然语气强硬地转移了话题:“喂,快让本仙看看那桃树!”
“得令~~”
被方才傲娇东家的无声关心温暖了四肢百骸的阮云熙甜甜应了一声。
眯着盈满情意的酒色眼眸,握起“通讯符”把镜头转向身旁那棵开得繁花似锦的桃树。
枝干如泼墨笔触般遒劲盘曲,暗褐色的树皮上覆着青苔斑驳,仿佛岁月织就的锦纹。艳艳的花蕊全然舒展,点点绛红缀在枝头,宛如美人指尖未拭的蔻丹,裹着绒绒的萼片,在晨雾中沁出蜜蜡似的微光。
美得如梦似幻
美得惊心动魄
林路由恍惚间,似见她...不对,它当真化作了一位美娇娘正随着春风的律动翩翩起舞。
也许...
不是幻觉...
“东家...”
“...”
“东家!”
“...嗯?怎么了?”
林路由迷迷糊糊,如梦初醒。
“看什么呢?”
阮云熙缓缓出声,因为在举着“通讯符”的缘故,林路由并不能看到狗子的俏脸儿,只能看到那一对儿可可爱爱的长耳朵。
“废话,看桃花。”
林路由翻了翻白眼,自然知道狗子明知故问是个什么意思。
“...看桃花”
阮云熙的每一个字间隔越发的长了,同时拼命地抖动她那双长长的白耳朵干扰东家的视线,面无表情笑道:“妾身看东家看得不是树,而是人吧?!”
“你什么意思?”
林路由瞳孔向下
似乎终于到那对快抖成直升机的白色长耳朵:“耳朵又长又大就了不起啊?!”
“怎样?耳朵长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阮云熙难得玩心大起,抖得更起劲了。
似乎在向东家炫耀有一对儿“先进型雷达”的优越感。
林路由表示并不羡慕,只是抱着肩膀冷笑:“耳朵长有什么好?隔壁的长耳朵灰兔都被人当成驴了,哈吉驴,哈吉驴的天天叫~”
“...咦?这么惨的么?”
“那可不咋地!”
林路由表情夸张,煞有介事。
“可...那又关妾身哈吉狐什么事儿?”
阮云熙并没有林路由忽悠进去,果断抓住了关键问题的问题关键。
“少...少啰嗦!结界布置了没有?”
“布置了布置了,东家安排的事儿,妾身怎敢怠慢?”
虽然这么说着,林路由也只能看到她的耳朵而看不到脸,但仍然能感到狗子字里行间的不情不愿。
呵呵...
还不敢怠慢
我听你的语气就挺怠慢!
紧接着
阮云熙拿着通讯符镜头逐渐下移
映出桃花树下半部分粗壮的主干
上面此时正用一个麻绳系成了一个腰带形式,每个一寸还吊着一张杏黄符纸。
“灵气可也渡了?”
“嗯。”
听得东家事无巨细地吩咐着
心中想着对于自己的事儿
东家都鲜有如此...
阮云熙酒色的眼眸下不禁缓缓涌起一抹妒意,阴阳怪气地追了句:“都过了五十多年,东家莫不是还放不下那人?”
然而林路由
却没有回答阮云熙的话
望着葱茏的桃花整整出神了好一会儿,似是在缅怀着什么。
片刻后才微笑道:“说起来啊,我还欠那人一首曲子呢~”
微眯着的眼眸蓦然睁开了一条缝,身后的九条尾巴又开始有规律地摇动起来,镜头也从桃树回到了那张倾城俏脸儿上:“所以,东家终是又要吹笛子了么?”
看阮云熙期待的模样,似乎挺期待东家再次吹起笛子的。
尽管两人之间隔着屏幕
可这种突然出现了狐狐脸
还是让林路由稍稍有些不习惯地向后撤了撤身子,微微摇头:“我说过了,那人走了之后,便不再吹笛子了。”
“话是这么说...”
摇摆的大狐狸尾巴有些失望地停下来,阮云熙重新柔柔笑起来,满脸写着“忠诚”二字:“虽然觉得那人早晚有一天是要回来的,但...妾身会无条件服从东家的每一道命令。”
林路由忽然横了某只假装乖巧的狐狐一眼:“‘不让你随便送死’也包括在内么?”
而面对东家的质问,某只狐狐依然保持眯眼微笑的状态,没有丝毫变化。
真是说得比唱得都好听
林路由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叹了口气,也并不指望这丫真的会乖乖听话。
说白了
阮云熙就是一个典型的外柔内刚的母狐狐
还是304不锈钢的那种钢。
她只会服从自己想服从的命令
认可自己想认可的事儿。
若不是还有“主仆权能”这个硬条件限制
【就连林路由也不知道现在他家的狗子得逆天成什么样!】
“把你的狐脸拿开,我要看我的菜园。”
狐狐和桃树这边没了问题,林路由最关心的果然还是那片小菜园。
“嗯啊,东家东家...”
说到这个,阮云熙语气也跟着热络起来,毕竟与东家打电话前,她才跑去看过:“咱家菜园里的那一席辣椒开了花哦~”
“...哦?!”
听到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林路由甚至刻意忽略了某只狐狐嘴上占了便宜“咱家”,连忙摆摆手:“快把通讯符拿过去,让我看看!”
“好~~~”
阮云熙应承着,拿着通讯符就往木屋后院的菜园走。
林路由正看得津津有味儿
忽然无端感觉一阵汗毛倒立的感觉
一种莫名其妙的警惕之心涌上心头
还没等他回过头
一只柔嫩冰冷的玉手便从身后搭在了他的肩上。
“主上,你在与谁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