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祈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沈兰竹在指什么,他有些尴尬的看着衣服上的那抹红痕……
动作有些心虚的遮了遮:“哪里是什么口脂……应该是不知道在哪沾上的颜料吧。”
“是吗?”沈兰竹伸出手揪起叶祈安胸口前的那块布料,用力的搓了搓,将他手指头都染上几分红色。
他那狭长的眼睛一眯,扫了叶祈安一眼;叶祈安见他眼神,连忙佯装投降似的笑了笑,唇红齿白,一双眼睛勾魂夺魄。
他顿了一下,连忙松开手,心中寻思着他确实是有几分姿色在身上的,就是不知道这副好样貌迷惑了哪家的世家小姐……
“光天化日的,你也注意一点形象…把这个换下来,看着碍眼睛。”
“喂,换下来我穿什么?”
沈兰竹难得没有维持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取了件衣物丢给他,“真不知道哪个眼瞎的能看上你了……还对你投怀送抱的…”
“嘶,毛病真多…”
叶祈安虽然感觉他好像误会了什么,边换衣服边念叨。
换完出来,沈兰竹倒也没有多敷衍他,是件浅色的中山装上衣,剪裁立体;领口处用银色的丝线绣上了精细的文竹。
“几天后上面说有个重要任务,需要你用你的身份去争取下来。”
叶祈安对着铜镜一颗一颗的扣扣子,整了整领子才问道:“什么?和那批货有关的吧?”
沈兰竹抬起头瞥了在镜子前臭屁的叶祈安,顿了顿才说:“嗯,王卓民计划中那么大的量不可能一直没有被发现;即使他让那些不肯配合的商家都再也张不了口……”
叶祈安皱了皱眉:“你是说他们有其他路子?能避开官检的……”他神色一凝,“…是山匪。”
当今的世道混乱,各大军阀当道,百姓们想要靠自己的劳动生存已实属不易,如果军阀制定的制度合理,那百姓尚且还能好过些;但不合理,可就得提心吊胆着过了。
更不要提在各大军阀来回踢皮球的地方;来回争夺属地的时候造成的误伤……于是落草为寇就顺理成章,被逼急了的农民就端起那些用来耕种的器具,占据山头,打劫各路商人。
这其中也不是一竿子打死的,商人行商运输货物的时候会事先找好所谓的‘打手’,
而一般一条线路上的山匪和打手都固定的;不同的山头之间的界限清晰的很,非一般情况不会越界。
山匪也都愿意给‘打手们’一点面子;给点钱或是留点货物,意思意思;于是很多商人宁愿多花点钱,就当是多交过路费,也要保平安。
如果用山匪打劫来存放货物这种方法来运输藏匿,确实比在城里东躲西藏好的多,毕竟有心之人自然会闻着味来。
沈兰竹点了点头,他这个搭档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但确实聪明:“是的,情报部门根据当前的山寨收集了一些资料,你回去再看,王卓民藏匿的点极有可能在其中……”
“况且王卓民不会无动于衷的,宴会上那个许文悠的房间里搜出了把来路不明的匕首,他接下来一定会有动作。”沈兰竹笃定道。
“他可能会请你们那边军阀帮忙,你到时候争取去接下这个任务。”
“行,接下王卓民的任务,然后趁机暗中摸出他的土匪据点是吧,我知道了。”
沈兰竹看着叶祈安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呼了口气:“如果一切顺利,你到时候会和中间人顺利会合……而且这个中间人你认识。”
“哈?我怎么不知道我还认识这么多熟人的?”
沈兰竹终于把话说完:“他是纪遇。”
叶祈安捏着领子的手微微用力,有些咬牙切齿:“他一个不愁吃穿的二少爷掺和进来做什么?”
沈兰竹有些惊讶于叶祈安这么大的反应:“……你们不是统共就见了一面,你这么不待见他?”
叶祈安收拾好外露的情绪:“没有!走了。”
走的时候,将那悬挂下来的帘珠甩的飞起。
沈兰竹看着他的背影愣了愣,喃喃自语:“说一说还生气了?”
叶祈安走的太急,没听到虽然他出门,那梨园里的学徒们窃窃私语。
“出来了出来了,这个时间可以啊…”
“欸欸欸,你快看,叶长官换了件衣服来着,这件是不是角儿也穿过…”
“那之前的岂不是皱的连穿都不能穿的…哎呀…”
“真好啊,有人捧着就是硬气。”
“那可不,一个总比要应付多个好吧,而且叶长官生的这样好,待咱们的角儿也不薄……”
他们都还是半大个孩子,一边懵懂一边羡慕着讨论。
上一字辈的师兄经过,感情训他们“嘘!还在这偷懒嚼舌根子,今天的基本功都练完了?”
“要是被听见,你们可有的受!”
于是围起来的几人一哄而散,留下沈竹兰安静的在屋内翻看叶祈安带来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