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瑾二话不说,直接跳下马车,拨开人群,只见一个契丹人打扮的年轻男子,正出言轻薄。
“汉人女子长得就是水灵,在这里做买卖能赚几个铜板,不如陪我喝上几杯酒,乐呵乐呵。要多少银子我都给。”
沈清婉面露不悦,怒声呵斥:
“你是何人,休得无礼,若是不买东西,就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契丹男子嬉皮笑脸的调戏道:
“这大好时光,何必浪费在那些无趣之事上。我们契丹儿郎可都是豪爽之人,跟我一起玩,保准你开心。”
他正欲动手,一双大手却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契丹人若是都如你一般,我看这辽国也撑不多久了。”
听闻有人出言不逊,又摸自己肩膀,契丹男子转头看向宁怀瑾。
“你谁啊?敢管老子的事儿?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沈清婉见到自己瑾哥哥来了,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
“瑾哥哥,他…”
宁怀瑾掐了一下她的小脸,柔声说道:
“不用怕,一切有我。”
他挥了挥手,几个禁军立刻就要冲过去,把契丹男子控制住。
契丹男子身边也带着护卫呢,他们立刻抽出腰间弯刀与禁军对峙。
契丹男子有恃无恐,略显得意的说道:
“别以为就你有护卫,你知道我爹是谁吗?告诉你,我爹是南京留守耶律安礼,我是他唯一的儿子耶律基。”
“你说你爹是谁?”
耶律基以为眼前这人怕了,嘲笑道:
“耶律安礼,知道怕了?怕了就把这位小娘子交出来,等大爷玩够了,再给你送回来。”
百姓们见这一幕也是敢怒不敢言。
平日里,他们没少被契丹人欺负,现在他们越来越过分,甚至都开始当街调戏民女了。
没等宁怀瑾说话,一个身着长衫的年轻人,挤过人群,怒目圆睁的指着耶律基,义愤填膺:
“朗朗乾坤,岂容你这等蛮夷在此撒野!欺凌良家妇女,你可有半点廉耻之心?”
耶律基转身面向读书人,手按在腰间弯刀上:
“你这酸腐书生,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敢管大爷的闲事,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
那书生毫无惧色,挺直腰杆:
“我虽手无缚鸡之力,却也不惧你这等粗鄙之人。你们契丹人,本应在草原牧马放羊,如今却跑到我大周的土地上肆意妄为,真是辱没了天地间的正气!”
耶律基被激怒,抽出弯刀,刀身寒光一闪:
“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今日便要让你知道大爷的厉害!”
就在他挥刀欲砍之际,周围百姓纷纷围拢过来,大声呵斥。
百姓甲:“光天化日,你竟敢行凶!”
百姓乙:“大伙一起上,不能让他伤害这位公子!”
宁怀瑾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有些感动。
我大周百姓,即便生活困苦、家境贫寒,可骨子里那股子家国情怀,却从未被磨灭。
在关键时刻,总能挺身而出。
不过,逼都让你装了,我装什么啊?
念及此处,他不慌不忙,抬手招来更多禁军。
眨眼间,身着玄色甲胄的禁军便如黑色潮水般涌来,将小小的胭脂铺围得水泄不通。
“把刀放下。”禁军高声喝令,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然,你们今天走不了。”
当耶律基看到披着玄色甲胄的禁军时,心中猛地一紧,一丝怯意悄然爬上心头。
但是放下弯刀是不可能的,他们契丹人没有这个规矩。
于是,他梗着脖子,扯着嗓子嘶吼:
“只有战死的契丹人,没有放下弯刀的契丹人!”
见耶律基还在叫嚣,禁军立刻驱散人群,一把把连驽对准了他们。
耶律基望着那闪着森寒冷光的箭头,只觉头皮发麻,双腿也忍不住微微发颤。
“等等,别放箭。我放下刀就是了。有话好好说。”
最终,在死亡的威胁下,他还是认了怂。
沈清婉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心里清楚,接下来宁怀瑾肯定要开始审讯问话了。
于是,她贴心地搬来一把椅子,轻轻放在宁怀瑾身旁,脆生生地唤道:
“瑾哥哥,坐。”
宁怀瑾看着眼前乖巧懂事的沈清婉,心里暖烘烘的。
真想在这丫头粉嫩的脸蛋上亲一口,她可太会体贴人了。
待稳稳坐定,宁怀瑾神色平静,语气淡淡的,冷不丁抛出一句:
“你爹有钱吗?”
“啊?”
这突兀的问题,让耶律基瞬间傻了眼,嘴巴张得老大,脸上写满了疑惑。
不仅耶律基懵了,围观的百姓也懵了。
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你打听人家爹有没有钱干什么?你要绑肉票?
没错,他们还真猜对了!
宁怀瑾就是要绑票!他倒想看看,绑了南京留守唯一的儿子,他敢不敢派兵来攻。
见耶律基一副呆愣模样,宁怀瑾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接着问道:
“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
耶律基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这时,一旁的禁军赶忙接过话茬,扯着嗓子介绍:
“这位可是大周威名赫赫的北靖王!!”
“北…北靖王?他不是被…”
耶律基听到这个名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睛瞪得滚圆,跟见了鬼似的。
“战死的那位,是我父王,本王宁怀瑾。”
耶律基听宁怀瑾这么说,深呼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刚才差点被吓死。
他亲眼看到北靖王死于乱军之下,只不过距离太远,没看清楚长相。
加之情绪过于紧张,大脑一片空白,忽略了年龄的问题,这才被吓了一跳。
“你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你爹有钱吗?没钱有马吗?”
耶律基脑子“嗡”的一声,满心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自己被人绑票了!
他何时遭受过这般屈辱?
身为南京留守之子,他又怎会甘心就范?
耶律基双眼一眯,恶狠狠地威胁道:
“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我爹点齐兵马,强攻易州?到时候,你们所有人的脑袋都得搬家,被摞成京观。”
“怕。”
宁怀瑾神色淡然,只轻飘飘吐出一个字。
“怕就赶紧把我放了,再备好千两黄金,再让你身后的女子陪小爷三天,当作赔罪,我玩够了还给你,否则……”
耶律基以为对方服了软,正乘胜追击,
只是话还没讲完,就被宁怀瑾毫不留情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