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黛揉揉心口窝,一脸无辜望着谢衍,收紧腿上的棉被,水光盈盈的眸子,真是让人找不出勾引人的痕迹。
偏偏她自己不知道,这样最勾人。
谢衍被她这些一举一动,看得心热。
又见她瑟缩着身子把肩膀衣服提起来,谢衍目光看着有些晦涩。
肯定不让碰,一碰就哭。
唉……
谢衍单手脱下棉布背心,打来一盆凉水,嘴里非要解释一句,“信仁送来一瓶野山参黄酒,说是补身体,我就尝尝味道,没想到这么补。”
“谢衍,你一定要注意身体,我可担心你了。”
“诚意十足”说完,薛青黛立刻低下头看书。
薛青黛松了口气,放松身体,一双光洁的美腿从被逢里露出来,洗好的脚也调皮的晃着,趴在床上继续看连环画。
这些连环画都是精品,里面白描细腻,处处都是细节蕴含着独特的民族文化底蕴。
比樱花国的漫画好看多了,就是由于技术原因印刷质量参差不齐,随着改革的春风渐渐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有她用工资买的,还有谢衍从他同学那里淘的,有些现在已经成了绝版。
因为资源缺乏,有的书看完会回收成为碎纸片,二次加工成了粉红色卫生纸或者是装粮食的小坛子。
这个年代的废物利用处处彰显她们的生活智慧,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她们休闲时间实在太长了。
薛青黛想想有些羡慕,不过她日子过得比她们还闲,想着要过来了两间铺子,她以后难道要过上收租婆的日子。
她一边畅想早就进入梦乡,谢衍见她趴着睡,心里有些诧异。
那宝贝地方压着不难受吗?
谢衍刚把她的身体摆端正了,白玉般长腿压在他腰身上。
他暗中叹气,这样的日子什么是个头。
谢衍洗了个冷水澡,又听着老两口在那里闹着。
这一天天的。
“什么?晚上大家都去全聚德!”薛青黛刚醒来就听到这个惊天消息。
两个家庭成员一起吃饭当然为了结婚。
她其实是怕的,结婚就要生孩子好像是女人一生的标配。
没有就不完整似的。
薛青黛还有些勉强:“咱们订不到座位吧?”
谢衍穿上一身新的中山装一会要去开会,口袋别了一只英雄钢笔,蹲下来给她试了试新买的红色小皮鞋。
“一个电话的事。”谢衍随意说着,他从小就能触手可及普通人努力很久才能拥有的,只是家风教育和现实仕途让他低调。
因为拥有很多,轻而易举得到的一切往往很容易忽略。
谢衍知道就算他不结婚,也不会孤独过一辈子,他繁忙的事业已经够他忙活了。
男人的重心全在事业上,生活突然来了拐弯,谢衍突然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时间、地点、心态各种机缘巧合让他把薛青黛娶回家变成一种执念。
谢衍远远注视奔向父母的薛青黛,所有流程都走过了,也给她足够的尊重。
但总感觉两人的心距离很远。
她那么娇气女人估计受不了两人分居吧。
谢衍只是想想,反正是他更离不开人。
“黛黛,你如果不愿意嫁给谢衍那小子,我回头直接说了。”
薛承义给闺女带来两串糖葫芦,还有一包糖炒栗子包在怀里怕凉了。
薛父面相长的端正,眼睛确是风流的桃花眼,一副说不出来痞味,以前年轻时特别招城里姑娘喜欢,是村里老娘们年轻时梦中情人。
算是风流过的人,被父亲薛德明做主娶了面上凶悍柔中带刚的杨晓敏,日子过得渐渐收心了。
后来有了闺女后更是推了很多外地出差的会议。
他的对于闺女嫁出去担心,从闺女出生那一刻就有了。
硬汉含泪说出心声,被媳妇杨晓敏一巴掌唤醒。
“你打我干嘛?咱家小宝捣蛋的性格受欺负,没了帮手咋办!”
薛承义不讲究男人面子那种事,他在小地方摸爬滚打爬到富裕村一把手,人情世故都看透了,在绝对实(权)力面前都是屁,面子值几个钱。
他可以保证的闺女在他管辖范围内无忧无虑一辈子。
杨晓敏抱着手臂哼哼,老薛把好话都说尽了,她怎么在小宝面前表现。
“爹娘,你们别吵架。”
“谁跟他(她)吵架。”两人异口同声的说,脸上带笑,两个拉着手关系和睦。
“……”
好吧,当她没说。
薛青黛给老爹薛承义一点卫生纸,老爹原来这么感性,那经常训人面容严肃的村支书忽然这么脆弱表情好想用相机拍下来。
“爹娘,我们回来去照相馆,捏几张相片再走。”
薛承义身子半僵硬着,他在闺女面前向来骨头软。
“行。”
杨晓敏:“好啊,老薛还说他特别上相那。”
“好说好说。”薛承义压了压帽子,当年在干部合照中就是这一张脸皮和能说会道一直被胡县长记住。
杨晓敏翻了白眼。
谢衍开着红旗车把爸妈接回来,两个家庭算是第一次见面。
谢松山这个位子上,他要对人客气的态度几乎没有,除非特殊情况。
薛承义收起嬉皮笑脸,伸出手略低于谢松山,两人暗中交错目光。
谢衍冷冽目光散去,站在薛青黛的一侧,悄悄说:“见到爸妈开心了?”
“嗯哼,她们是最宠我的人,任何人不能替代的。”
谢衍凤眼专注看她,他甩了袖子上的狗毛。
他不是去取代,而是努力成为其中之一。
双方家长看到两个家宴主角站在一起,欣慰含蓄的笑起。
薛承义慢了谢松山两步,伸出手主动让路。
“你家另外三个小子那?怎么没见。”谢松山要说最羡慕就是薛家人口兴旺。
刚下来的新政策要计划生育,以后各级干部到普通群众都是晚婚晚育少生优生,只能生一胎。
谢松山平静的接受了,他儿子能结婚就不错了。
“老大在县城里学技术,老二在军区忙着训练,老三臭小子不知去哪了。”薛承义对于三个儿子从不操心,这些都是零零碎碎从媳妇那里听来的。
“挺好的,老二我见过是个非常好的孩子。”
谢松山和他碰杯喝下华灯牌白酒。
谢衍包几个烤鸭卷放在薛青黛的盘子里。
薛承义一杯高浓度白酒下肚了,眉心突突看着这一幕。
他闺女就是这样被拐走的。
心痛。
中年老男人的心就是这样容易受伤的。
薛青黛:“爹,你想吃?”
谢衍手一顿。